正文  第四章 隱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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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項問道當年躲入深山修煉的時候,曾經親手打磨“風土雲水”四塊玉牌,後來分別增給四個徒弟,大徒弟布衣駕鶴西歸,那塊“雲”玉牌就隨葬了。夕兒的那一塊是“水”,雕刻的是上古殺傷力很大的法陣,夕兒一直貼身藏著,不是關鍵時候不會拿出來使用的。而她二師兄驚鶴的這一塊是“土”,上麵刻的是防禦法陣圖形。
    項問道的二徒弟原名楚流雲,性子頗為魯莽,仗著自己年輕氣盛,闖下過不少禍事。後來拜在項問道的門下,項問道送他“驚鶴”為號,潛心修行,總算有所成。前些年,驚鶴覺得自己很難再有突破,於是跟師傅和師弟師妹辭行,雲遊去了,開始幾年過年過節還會回來看看,近幾年就沒了消息。當年他臨行之時,項問道怕他再闖下禍事,便將這護身救命的玉牌給了他。
    所以,當夕兒和項問道看到這玉牌之時都是一驚。
    “師傅,難道二師兄他,他也被歹人害了不成?不然,這玉牌是無論如何不會離身的呀!”夕兒心中雖然已有答案,但是仍不願相信自己的判斷。
    項問道沉聲說到:“夕兒,你心中已有判斷,不用安慰為師了。”
    “可是,可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二師兄他,他……”
    “夕兒,其實那天你和柴公子魂魄對話的時候,你就應該有了判斷:對方的法師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將結界做的滴水不漏,還能運用法術殺人於無形。老頭子在這吹個牛,放眼天下除了我項某人的徒弟還有誰能做到?”項問道歎了口氣,接著說:“還有今天柴府這場大火,夕兒你去看了柴老將軍的臥房,也驗了老將軍和夫人的傷,難道你還不清楚這火從何而起這人因何而傷麼?”
    “項老師,柴公子的屍身燒的幹幹淨淨,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火能辦到的,必然有高手隔空做法引得真火來燒,並且趁亂對將軍和夫人加害。雖說天下能做得如此幹淨的法師不多,可也不能證明這就一定是驚鶴大人所為呀?”剛剛回來的張重光,已經聽楊繼講明了來龍去脈。聽到項問道懷疑驚鶴,十分不解。
    “重光,這個你讓夕兒給你解釋。”項問道搖搖頭,自己已然做出了判斷,內心十分苦痛:苦的是夕兒又受了一遭打擊,痛的是自己調教的徒兒怎麼會與惡人為伍?
    “如此說來,此事一定是二師兄所為了。”夕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個中原委說與張重光等人聽。
    項問道收的四個徒弟當中,若論單打獨鬥,最厲害的當屬夕兒的大師兄,善用雷擊和火攻,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武功也十分了得,能以一當百,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也如探囊取物,也是將項問道最得意的弟子,星算占卜也是難得的高手。夕兒剛剛拜師的時候,項問道外出或者處理公事的時候,都是這位大師兄在教夕兒本事,夕兒僅僅會的一點引雷的本事也是這位大師兄的親傳。而夕兒的三師兄樸原,隻學去了師傅占卜星算的能耐,另外又學了很多排兵布陣的本事,完全是個書生模樣。二師兄驚鶴完全是個異類,性情自私陰鬱,又極富野心,平生隻好打打殺殺,拜入項問道門下也隻是對殺傷力極大的法術感興趣。雖然驚鶴是項問道的弟子,可是一直行事怪癖,崇尚暴力,就連項問道也沒辦法勸說。他在項問道身邊的時候,還可以用門規加以約束,如今離了師門,做出這樣的事情,就不稀奇了。況且驚鶴一向淡薄情義,對父母兄弟都不以掛懷,更何況同門之誼。
    其實張重光楊繼等人也早已認定了此事為驚鶴所為,隻是不願相信他能如此不講道義濫殺無辜。
    “師傅,既然已經知曉是師兄勾結外人所為,這下一步如何行事,夕兒倒沒了主意。”
    “為師也犯了難,驚鶴他身在暗處,又有其他幫手,如若現在擒拿多有不便,可若是放之不管,又怕再出什麼大亂。這樣吧,夕兒,為師這就進宮去,將原委稟報皇上,請他定奪吧。”項問道邊說邊偷偷瞄了一眼一旁喬裝的小皇帝,小皇帝在一旁也微微點頭答應了。
    夕兒也同意項問道進宮請旨,於是便差楊繼將柴府剩餘的一幹人等安置到自己的府中,一遍吩咐張重光主持料理柴府的後事。正欲安排那平兒的去處,突然間一道火光直奔平兒打來,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平兒還未曾躲閃,夕兒一麵擋在平兒身前一麵手掐法訣,項問道則側身擋在小皇帝跟前,一麵打出兩道符紙,一道直奔火光,另一道直奔火光的來處。
    夕兒的法訣還未生效,項問道的符紙也沒截到那火光,那火光竟在夕兒的胸口打了個結結實實!夕兒仗著有法術護體,可還是被打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眾人連忙圍住夕兒查看傷情,張重光帶著手下早已經追了出去。
    “夕兒,夕兒你怎樣?”“大人!”“武姑娘,武姑娘?”
    夕兒忍者劇痛搖了搖頭,“不礙事,一道真火符紙而已,夕兒,夕兒還扛得住。”說罷又是一口鮮血。
    “你們暫且讓開,讓老夫來,夕兒本來有法術護體,想來不會有大事。”項問道分開眾人,平兒搭手讓夕兒在一處幹淨的地方趟平,項問道一連發出幾道符紙,又掐了幾個訣,隻見夕兒的表情漸漸緩解,似乎也不那麼疼了。“老夫已經止住了她的傷勢,隻是這法術老夫能解,可是這燒傷還是要請大夫來診治的。”
    小皇帝一旁急得要命,一聽要大夫,連忙說到:“老師不是帶了禦醫來麼,快請他們來為武姑娘診治!”
    還未等人去請禦醫,平兒說到:“不用去請禦醫,燒傷平兒就能治,我們支垣有專門治燒傷燙傷的靈藥,平兒這就給武姑娘敷上,保管她明天就能活蹦亂跳還不留傷疤!”
    “好,好,那就請平兒姑娘為武姑娘上藥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全力配合就是。”小皇帝一聽平兒的保證,立馬喜笑顏開。
    “呃,配合倒是不用,隻是這上藥要脫衣服,你們能不能都先出去,另外再叫位姑娘來幫忙?”
    小皇帝聽著話臉一紅,扯扯項問道的袖子,跟著捋著胡子的項問道就出去了,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老師,”小皇帝湊到項問道身邊,問:“老師,這夕兒姑娘的傷,是何人所傷呢?”
    “唉,說出來不怕皇上您笑話,這打傷夕兒的,正是我那不肖的徒弟驚鶴。”
    “那老師能逮到他嗎?”
    “我隻能知曉他大概位置,隻是未等派人去捉,怕是就已經跑了。”項問道微微一歎,又道:“皇上,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剛才我那不肖的徒弟出手,顯然是想殺平兒姑娘滅口,如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再查下去難免惡人會狗急跳牆。”
    “嗯,朕也真麼想,如今既然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驚鶴所為,想報仇也不急在一時,還是夕兒姑娘等人的安全要緊。”
    “嗯,驚鶴知道我在保護夕兒,想必也不會再對夕兒下手了。隻是,皇上,至今也未查明這事到底和燕寧王有沒有關係,燕寧王是否要謀反……”
    “這個朕心中有數老師心中有數就行了,事情涉及皇室,柴公子自然沒必要對夕兒撒謊,可燕寧王是朕唯一的叔叔,他兒子我堂兄西京候文芷一從小和朕一起長大,現在還在京城,這麼貿貿然懷疑他恐怕……再說了,文芷在朕身邊,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朕也必然能夠察覺的。”
    “皇上所言即是,那老夫還要叮囑夕兒不要將這件事傳出去才好。”
    “嗯,朕相信夕兒姑娘識大體,斷不會不懂得內中隱情的,隻是委屈了夕兒姑娘。對了老師,您千萬別跟夕兒提起朕是皇上的事情,我怕驚著她。”
    “嗯,老夫明白了。”項問道看著一臉認真的小皇帝,心裏突然樂了:話說項問道也算是看著小皇帝長大的,小時候的他頑劣的很,胡鬧任性,可如今也是心含大局的一國之君了。項問道作為先帝托孤老臣,雖然很少參與朝中事務,看到小皇帝的成長依然很是欣慰。
    “兩位大人,”平兒突然從一旁竄出來,對著項問道和小皇帝說到:“藥上好了,不過武姑娘還需要調養。”
    “多謝平兒姑娘了。”項問道點頭道謝。
    “這是哪裏話,武姑娘救了平兒兩次,平兒就是粉身碎骨也報答不了的。”
    “武姑娘的過幾天還要換藥的吧,勞煩平兒姑娘隨她回府,這幾天還是要麻煩平兒姑娘照料她了。”小皇帝一心掛念夕兒的安危,隻盼著平兒能把她醫好。
    “這是自然,再說我現在也沒別的地方能去,隻能跟著武姑娘了。”
    楊繼和張重光都被夕兒派了差事,項問道原本想親自護送夕兒回府,卻被小皇帝搶了先,主動要送夕兒回去,項問道笑了笑也就不再言語了。
    路上。
    “剛才我就想問,公子貌似不是師傅身邊的人吧,以前從未見過的?”夕兒看著車外騎在馬上的小皇帝,疑惑的問。
    “噢,我不是你們司術監的人,我是,我是宮裏的,剛剛老師進宮見駕,皇上不放心,派我保護老師,順便可以傳遞消息,以免折騰老師。”
    “這樣啊,敢問公子……公子你臉怎麼紅了?”
    小皇帝從小長在宮中,周圍的人都順著他,根本就用不著編瞎話,這一說謊,臉馬上就紅了。
    “哦,不,不,不礙事,可能是天比較熱,比較熱……”小皇帝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一邊佯裝擦汗,一邊回答夕兒。
    夕兒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怎麼又結巴了?”
    “呃,姑娘剛才想問在下什麼?”
    “噢,剛想請教公子姓名。”
    “在下劉文遠。”
    “劉文遠,這個名字好熟悉呀,噢,對了,你是昨天那個被我騎馬撞到的劉公子?”
    “是我是我,姑娘好記性,還記得在下。”
    “昨天我急著去柴府吊喪,沒傷著你吧?”夕兒一想昨天這公子被撞之後身邊仆從凶巴巴的架勢,心知這劉文遠必然不是宮中的普通人物,至少也該是皇上或者七王爺的伴讀。不過,夕兒總覺得劉文遠這名字好熟悉,好似在哪裏聽過或是聽人常常提起。
    “沒有,沒有。”自稱是劉文遠的白衣公子一邊撓頭笑著,一邊心裏又很高興夕兒還記得自己。
    和夕兒一起坐在車裏的平兒突然笑了起來:“武姑娘,你看他那憨笑的樣子,我想就是疼,此刻也怕是忘記了!”
    聽平兒這麼一說,劉文遠的臉更紅了。夕兒抿抿嘴,不再言語了。
    說話間,就到了武府的門口,夕兒在平兒的攙扶下離了車馬,平靜的說:“喲,看來長公主殿下又來我探望家姐了,我這個樣子,怕是要失禮了。”
    小皇帝遠遠的就望見門口停著皇家儀仗,心道:“不好,皇姐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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