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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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武大人!”一個司術監侍衛邊喊邊衝進了武夕兒的公房。
“六子,你不是跟楊繼去柴府了麼?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一臉灰黑?”
“大人,不好了,柴將軍府,走水了!”
“走水了?”
“嗯,今天早上我們幾個隨著楊大人去柴府,那是管家說柴老爺和夫人都還沒起,楊大人就讓我們換了衣服扮作家丁模樣在府裏幫忙,誰知過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老爺和夫人起來,楊大人當下狐疑,帶了幾個人去查看,結果就發現老爺的臥房裏走水了,我們正救火的當口,靈堂的火也著了起來。”
“那柴老將軍和夫人怎樣?楊繼呢?你們有沒有傷到?”夕兒雙手握拳,青筋暴跳,急切的問。
六子咽了下口水,接著說:“唉,原本老將軍府上人手就不夠,這兩處起火根本救不過來,楊大人冒著火勢背出老爺和夫人。隻是,被煙嗆的太久了,夫人怕是不行了,老爺也受了些傷。柴公子的靈堂,燒的連灰也不剩,楊大人和兄弟幾個也都受了傷,可憐那柴府的老管家,究竟是遲了一步……”
夕兒聞聽這話,悲痛欲絕,直愣愣的癱坐在椅子上,怒目圓睜,很不得睜出血來,眉梢騰起一股子殺氣,一口銀牙咬的咯吱吱響,雙手死死的握著拳頭。不言語。
這六子是楊繼心腹,人小卻異常機靈,自打進了司術監就一直跟著楊繼在夕兒手下做事,幾時見過夕兒這番表情?看著夕兒恨恨的表情,心裏懼怕,隻能吩咐邊上小廝上了壺茶,給夕兒斟了一碗,半晌才開口道:“楊大人已經吩咐去請了大夫,想必這時老爺夫人一幹人等也得到了診治,大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夕兒這才回過神來,心裏道:“這幫家夥真是絕,竟然連老將軍也不放過。靈堂和臥房,必然是有人分別放火,十有八九還是高手作法弄得真火燒的,楊繼他們雖然有著一身好功夫好身板,可這高深的法術,自然是救不了的。休要說柴老將軍和夫人被濃煙嗆了幾口,就算沒有,起火之時也一定有人暗中加害。榮家已經枉死,現在連屍首都給燒了個精光,七日回魂自是不能了。唉,現在連凶手的線索都沒有,又累及柴老將軍和夫人,真是……”一想到這兒,夕兒的眼淚下來了。
“六子,備馬,隨我去柴府走一趟!”
且說小皇帝聞聽消息,換得一身便裝,扮作項問道的隨從,帶上宮中禦醫,直奔柴府。侍衛程嘯則帶著一隊侍衛抄近路將柴府圍個水泄不通。
“項老師。”楊繼身上傷了好幾處,可麵對這麼一大攤子,正在發愁怎麼向夕兒交代,都顧不得疼了,一見項問道,總算是見了親人,踉踉蹌蹌的就迎了上來。
“楊繼,你沒事吧,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柴老將軍怎樣?夫人怎樣?老朽帶來了宮裏的禦醫,馬上就能為他們診治。”
楊繼一聽這話,撲通跪倒:“項老師,楊繼無能,夫人已經,已經歸西了,老將軍出來時還好好的,這會兒,竟隻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
項問道一聽這話,急了,連忙吩咐禦醫為柴老將軍診脈。禦醫查看一番,便對著項問道搖了搖頭。“項老師,老將軍,怕是,怕是,唉,還是責人料理後事吧。”
正在項問道和禦醫說話的時候,武夕兒帶著六子趕來。進屋子一看這場景,頓時明白了七八分。來到柴老將軍床前,輕輕跪倒,右手搭在老將軍的脈門之上,旋即也搖了搖頭。
“夕兒,為師也沒有辦法,你……”項問道本想勸勸,張開嘴也說不下去了。
“師傅,您讓大家都出去吧,最後這會子,我想陪陪柴伯伯。”
項問道心知夕兒心中悲痛,也不爭辯,揮揮手,讓大家都出去了。
小皇帝混在項問道身後,出去的時候扯扯項問道的袖子,項問道做了個安慰的手勢,兩人轉到屋後僻靜地方。
“項老師,夕兒,啊不,武姑娘,她自己一個人,不會有問題吧。”
“皇上放心,我這徒兒雖說倔強,斷不會作出什麼傻事。隻是,前些年的喪父之痛剛有所緩解,昨天又失去了未婚夫,今天這又,咳,再堅強的人也得需要些時間吧。”
“朕隻是擔心,她千萬別作出什麼傻事就好。”
“皇上,這件事如今算是鬧大了,您是想讓夕兒繼續查下去還是……”
“這件事越發不清楚,朕倒是想讓武姑娘查個水落石出,隻是經此大變,唉,朕怎麼忍心讓她繼續這麼強撐下去?”
“可是皇上,這件事涉及皇室,如若不查,萬一日後真的有大變故,又當如何啊?”
小皇帝心中也這麼想,隻是心疼夕兒不願她再查下去,猶豫道:“項老師,這件事,朕也沒了主意,若查,肯定不能再讓武姑娘涉險,可另托他人朕又不放心;若不查,正如老師所說,那賊子現在竟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殺人作惡,朕若是不查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小皇帝與項問道正在合計對策,楊繼突然跑了過來,對項問道一報拳:“老師,武大人讓我請您過去。”項問道給小皇帝使了個眼色,兩人隨著楊繼進了屋去。隻見老將軍的臉上已經蓋了白布,夕兒背著手,麵朝老將軍的屍體站著。
“夕兒。”項問道輕輕的喚了一聲。
“師傅,”夕兒聽見項問道進來,便轉過身來,麵容稍有緩解,“師傅,徒兒有事要求你。”
小皇帝看著夕兒突然一愣:夕兒鬢間的頭發,白了。
“夕兒,你需要為師幫你做什麼。”項問道瞄見夕兒鬢間白發心中也是一凜。
“師傅,我現在需要做兩件事,一是找出這幾宗命案的凶手,二是要安頓柴府剩餘的家人。我想借兵。”
項問道回頭看了一眼小皇帝,見小皇帝微微點了點頭,道:“我這就擬書信一封給內衛統領,讓他派禁軍助你。”
“多謝老師,還有一事,煩請老師幫夕兒請一道聖旨,夕兒要搜城找人。”
“這個,夕兒,這搜城事關重大,更何況這京畿重地……”
一個小校跑進來報:“報,項老師,武大人,外麵來了個小姑娘,說是要找柴公子,怎麼轟都不走。”
夕兒一驚,心想:“榮家的朋友都已知曉他遇難之事,難道是桑措世子的人?”心中狐疑口中卻吩咐道:“快請!”
來人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麵圓好似滿月,臉蛋紅仆仆的,大大的眼睛,睫毛上還沾著淚水的樣子,一看就是西域人,小姑娘微微喘著,好像剛剛和門口的侍衛爭吵過。
小姑娘私下看了一眼,也不怯場,嚷嚷道:“柴公子呢?怎麼不見柴公子來見我?”
夕兒麵色一沉,接道:“敢問姑娘是榮家什麼人,闖到府中有什麼事麼?”
小姑娘看了一眼夕兒,問道:“敢問你是什麼人?”
“咳,”夕兒輕咳一聲,旁邊楊繼接道:“這位是柴公子的遺孀,武夕兒武大人……”
還沒等話音落下,小丫頭突然雙膝跪倒,泣聲連連:“武姑娘,我總算見到你了,武姑娘,你一定要給柴公子報仇啊!……”
在場眾人聽得這話都是一驚,夕兒連忙俯身攙起小姑娘,問道:“姑娘是何人,這話怎麼說?”
小姑娘抹了抹眼淚,斷斷續續的說:“我叫平兒,是桑措世子的朋友,上個月他突然找到我,說是讓我給柴公子送一封信,至於信是什麼內容他倒沒說,隻是拜托我一定要親手交給柴公子。為了路上安全,我改扮男裝,一路小心,終於到了京城找到柴公子。誰料想我前腳把信送到,後腳就有人跟著我,我隻能躲在柴府對麵的小巷子裏,原本想等柴公子出門提醒他多多小心,誰知道,誰知道那天他剛一出門就被人害了。我沒辦法出城,支垣路途遙遠,怕是我還沒回到家中就被害了。”小姑娘一邊講一邊抹眼淚。夕兒給她倒了杯茶,小姑娘一飲而盡,接著說:“在支垣的時候,我曾經聽世子說過柴公子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是武老將軍的女兒,本來出事之後我就想去尋你,誰知道一直都被人盯的死死的,我又怕給武府填麻煩,就一直躲著。知道剛剛得知柴府起火,我猜想你一定在這兒,這才硬要闖進來。門口圍了好多官兵,我也不怕他們敢把我怎麼樣。”
夕兒聽罷,連忙吩咐手下出去查查看門口是否還有跟著平兒的人,又差人去把尋找信使的張重光等人叫回來,一邊安撫平兒坐下,“平兒姑娘,謝謝你仗義相助,我武夕兒一定不會讓榮家冤死的,你放心。”
“武姑娘,這是哪裏話。我小時候父母雙亡,要不是柴老將軍和世子,我是活不到今天的,這份恩情就是平兒粉身碎骨也報答不了。”
“平兒,那夥人在害榮家的時候,可曾看清他們是什麼人麼?”
“那幫家夥一個個都是本地的打扮,口音聽不太出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其中有幾個人是支垣人。”
“哦?你能確定?”
“嗯,能,因為其中有三個人的鞋子,是我家鄉女人手工縫製的鞋子,天底下隻此一家。還有就是有個人胡子上粘的沙子,亮閃閃的,肯定是我們支垣的金剛砂。可是我搞不懂支垣有什麼人要置柴公子於死地。”
“平兒,個中緣由我過後再向你解釋,你還看見什麼別的了麼?”
“別的就看不清了,他們動手的時候像是被一團水霧包著,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清。”頓了一下,平兒又道:“對了,後來我在柴公子出事的地方撿到了這個,上麵是你們中原的古文我不懂,不過可以肯定是個值錢的東西。”平兒邊說邊掏出一塊玉牌。
“這,這是,師傅你看,這個是……”夕兒看了玉牌一眼,滿臉驚愕。
項問道走到近前,接過玉牌,長歎了一聲:“唉,夕兒,你沒看錯,這的確是你二師兄驚鶴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