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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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折騰的確實有些夠嗆的白玉粥,便在第二天非常心安理得的跟鴇爺請示了七日的假期。
雖然告假時鴇爺很明顯的看到趴在床上的憐倌,豎著的兩小腿還非常悠閑的晃啊晃的。可是在憐倌用極其柔軟的眼神真摯的看著自己,嘴裏輕輕軟軟的一個字一頓的吐出:“鴇爺,你可曾留意過火爺跟憐倌的體型差距?”這句話時,鴇爺非常難得的良心不安了那麼一回,於是渾渾噩噩的便答應下了憐倌的七日之假。
然而,兩天後在聽到小倌不經意間的一句:“憐倌是身子可是馭南樓出了名的柔軟,居然連他都承受不住。火爺到底是個怎樣可怕的角色啊?”時,鴇爺終於徹徹底底的領悟過來,為什麼他當初看著憐倌那雙晃得極其悠閑的小腿,感覺明明是那麼的不對勁,可自己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告假了。
於是,鴇爺當即便滿臉痛心疾首的捂著胸口衝到大廳內,撲向了正在與其他人喝茶聊天的頭牌,異常悲憤的淚流滿麵:“頭牌啊頭牌!!!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把這些個倌兒各個都訓練的如此道行高深啊?!!!”說完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頭牌那身用上好的銀色綢緞製成的衣服上抹著自己的控訴。
“……”麵對如此突如其來的狀況,頭牌發揮了一如既往的淡定本領,從容不迫的將茶杯放到旁邊的茶幾上,任由著鴇爺在自己身上發泄著他的怨念,神情溫潤的對著匆匆趕來的鴇爺貼身小廝——藝無聲一笑。然後,非常滿意的看著藝熟成生巧的將鴇爺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嗚嗚嗚……藝啊,樓裏的這些個哥兒都太可怕了!嗚嗚嗚……”發覺自己被貼身小廝從頭牌身上扒落,鴇爺快速的轉換目標,撲到了藝的身上,繼續聲聲控訴,“就連最為楚楚可人的憐倌,居然也對我施展媚術迷惑我。嗚嗚嗚……藝,他們都太可怕了,都不是好人。嗚嗚嗚……”
“咳咳!”紅牌看不下去的清咳了兩聲,喚回了鴇爺部分注意力,麵帶微笑的問道,“鴇爺,能冒昧的問幾個問題麼?”
鴇爺幽幽的從藝懷裏轉頭,看向紅牌,隻見那人麵帶和善的微笑,雙眸卻是清清冷冷的,於是鴇爺心虛的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罪,你問。”
“鴇爺您現在是在後悔自己準了憐倌七日的假期了麼?”
絕世的容顏,親和的笑容本該是讓人心神如何蕩漾的畫麵,然而在發現那雙清冷的眸子一動也不動的就那麼直直的盯著自己的時候,就算是平日裏神經大條的再厲害的鴇爺,這回也被激的犯不了糊塗。於是,鴇爺非常快速的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自己滿臉的鼻涕眼淚,硬是擺出了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沒有!”
像是聽到滿意答案一般,清冷的眸子微微出現了意思暖色,可惜稍縱即逝。“那麼,鴇爺,您是在懷疑憐倌有故意誇大自己不適狀況的嫌疑麼?”
說到這裏時,鴇爺微微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當日的情形,最後心裏還是覺得自己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於是他非常天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確實有這麼一個種感覺。”聽到鴇爺這話的藝,微不可聞的輕聲歎了口氣,隨後神情自若的扶著依舊堅定不移的掛在自己身上的鴇爺,踱步來到了一個空位旁,伺候著他入座了。
“那麼,鴇爺,能詳細的跟我們說下,當日憐倌都說過什麼麼?”紅牌輕笑了下,這一回笑意倒是達到了他的眸子了,可是鴇爺的感覺更加微妙了。
“呃……你讓我想一下。”鴇爺低頭做沉思狀,認真的細想了一會兒說道,“當日憐倌說:‘鴇爺,可否準許憐倌告假七日?’然後就是,‘“鴇爺,你可曾留意過火爺跟憐倌的體型差距?’嗯……然後就是:‘憐倌謝過鴇爺的體恤。’沒了。”說完,鴇爺極其無辜的看向紅牌,眼裏隱隱約約的想著委屈的光,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想博得大人同情和原諒一般。
“就這樣?”紅牌挑了挑眉,像是很滿意看到鴇爺如此的表情一般。
“嗯,就這樣……”鴇爺極其小聲的回答著,偷偷的仔細觀察著紅牌的表情,就在這一刻,鴇爺的自我保護意識像是突然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一般,瞬間再次撲向了頭牌,“哇!!!頭牌!!!”
再次承受鴇爺突如其來的巨大撞擊之後,頭牌很是無奈的輕歎一下,輕拍了兩下鴇爺的頭,問道:“鴇爺,現在的您,可把事情給想透徹了麼?”
鴇爺抬起淚汪汪的雙眼看著頭牌,抿著雙唇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怎麼個透徹了呢?”頭牌安撫的順了順鴇爺的背,聲音溫潤的就像暖陽一般。
“一、作為鴇爺,我不該那麼容易被人迷惑,總是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別人的請求。”鴇爺坐直了身體,稍稍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二、作為鴇爺,在答應了別人尤其是樓裏的哥兒們的請求後,不能任性的想反悔,就算我之前是被人迷惑所致。因為,作為鴇爺,尤其是作為哥兒們的鴇爺,我必須一言九鼎,不能出爾反爾。三、作為鴇爺,我不該因為自己家的哥兒道行高深而感到傷心,我該高興才是,因為哥兒們道行高深了,咱們的口碑就好了,咱們口碑好了就代表著生意好了,生意好了就代表著鴇爺我的腰包更加鼓了。說白了,哥兒們為的都是鴇爺,偶爾的小玩笑鴇爺我不該斤斤計較,應該寬懷體恤才是。所以……”
鴇爺停頓了一下,偷偷轉頭看了一眼紅牌,見他正神情淡然的抿著茶,稍稍的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所以,作為鴇爺,我不能太在意一時的利益,我應該把目光放得更長遠些……就像,就像憐倌當夜以五千兩被標得一樣,我第二天就不該因為這個,而在心裏得憐倌請那麼長的假期也沒關係。”說著說著,鴇爺又一次放聲嚎哭起來,“哇……七天啊!!憐倌要七天不接客啊!!!嗚嗚嗚……藝啊!”說完又撲向了自己的貼身小廝。
“咳咳咳!”原本還非常滿意的聽著鴇爺自我檢討的紅牌,硬是被鴇爺猛然的一個轉變,害的不小心被茶水嗆了一下,於是,紅牌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得無比高深莫測,語氣溫和的仿佛就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鴇爺……”
鴇爺聞言,緊緊抓住了藝的領子,一副打死不放手的樣子。
看著鴇爺這般樣子,藝再次無奈的歎了口氣,看向頭牌,眼神求助。
“罪。”同樣感到無奈的頭牌,輕搖了一下頭,然後出聲喚住了紅牌,“罷了,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鴇爺了。”
聞言,紅牌轉頭靜靜的看了一眼頭牌,隨即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然後優雅的伸了個懶腰靠向了自己的貴妃椅,盯著鴇爺的背影,語氣清淡的說道:“那憐倌的假期呢?鴇爺是有更改打算還是怎麼?”
感受著背後傳來的陣陣清涼之意,鴇爺深呼吸了一下說道:“不改。鴇爺我一言九鼎,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嗯!不改!”
“嗬嗬,鴇爺您真是個體恤哥兒們的好鴇爺呢。”不知何時來到大廳的白玉粥,在聽到鴇爺強裝鎮定的語氣,忍不住的輕笑出聲說道。
“誒誒?”鴇爺轉頭看向說話人,“憐倌,你沒事了麼?怎麼下樓來了?”
“嗬嗬,這麼大的動靜,憐倌自然是好奇發生了什麼了,所以起身下樓來看看。”白玉粥乖巧的笑了一下,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隨意的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身體可好些了?”頭牌細細的觀察了一下憐倌,問道。
“謝頭牌掛念,休息了幾日,無大礙了。”白玉粥回答的依然乖順。
“才休息了兩日,有好的這麼快麼?”紅牌打量了下憐倌,發現他沒有什麼特別難受的狀況,便隨口問道。
“事實上,火爺當日為憐倌運氣療傷過。”想起那粗人細致的一麵,憐倌不禁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幅度。
“哦?”聞言,紅牌挑了挑眉,隨即饒有興趣的笑了一下,說道,“嗬嗬,沒想到那樣個三大五粗之人,心思竟是如此體貼細致。”
“嗯,確實有些出人意料。”白玉粥的語氣依舊是那麼輕輕軟軟的,“不過,他充滿蠻力的需求倒是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沒想到白玉粥會說出如此直白的話語,眾人不禁稍稍的愣了一下。最先反應過來的頭牌,清咳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憐倌,辛苦你了。”
白玉粥輕笑著搖了搖頭,“頭牌,您過慮了,憐倌無妨。”
“嗬嗬。”聽著幾人的對話,媚倌終是忍不住的嗤笑出聲了,曖昧的看著憐倌調笑的說道,“雖說那人一身蠻力,不過憐倌肯定是有享受到了吧?說不定還欲仙欲死了那麼一回吧?”
聽著這麼赤-裸的問話,白玉粥倒是沒怎麼臉紅,隻是對著媚倌輕柔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回話。
“嗬嗬。”見白玉粥不回答自己,媚倌也不惱怒,笑了一下便也繼續吃著自己的點心了。
有些事,無需言傳,心領神會便夠了。
隨後,馭南樓大廳內的氣氛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頭牌起身回房去換衣服;鴇爺經過這麼一場,也不再繼續鬧騰了,任由藝帶著自己去洗臉;紅牌跟白玉粥隨意的聊著;媚倌吃著點心,任由思緒飄遠;賬倌一如既往的不多話,安靜的撥著算盤算賬;其他樓倌也是三三倆倆的說著閑話……
很快,悠閑的午後時光就這麼過去了,晚飯時間到了,用晚餐之後,隨即到來的便是掌燈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