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 第三章大宋皇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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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清到了這個事實,絕大部分秦檜一黨,都在趙構走後作鳥獸散。那些勉強留下的,都戰戰兢兢地看著趙瑗。秦檜尚在昏迷中,但除了趙璩,留下的官員中,卻無一人敢上前探問。至於那些禁衛軍,趙構一走,閃得最快的就是他們。
宰相府一案,出力最多的就數禁衛軍。原本那是好事,說明他們與秦檜關係親厚。隻要秦檜得救,他們的功勞就是最大。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也算不到,劫持秦檜的楊翎居然成了當今皇帝的座上賓。
楊翎與秦檜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趙構說要與他詳談,無論他們談什麼,秦檜都定是討不了好處。如此一來,原本的好事就成了壞事。說不準,還會招來殺頭大罪。那馬軍司與步軍司何等的精明,一看情勢不對,豈有不趕緊走人的道理?
“郡王爺,我們接下去該如何行事?”史浩看趙瑗還沒有走的意思,想了一想,便上前詢問。
趙瑗聞言,抬頭掃視了一下所有留下的官員,說道:“各自回府,聽候皇上發落。”
語畢,趙瑗再轉頭對寒雪晶說道:“雪晶,我們走吧。”
那時候,趙構手下的太監也正過去給楊翎帶路。寒雪晶看著楊翎,但後者卻隻看著趙瑗。楊翎對趙瑗說道:“郡王爺,得罪之處,還請多加諒解。”楊翎說完,頭也不回地隨著那太監離去。那二十四位白衣劍客見狀,立刻隨後跟上。
寒雪晶呆望著楊翎的背影,許久沒有出聲。張建兵本想上前提醒,卻被趙瑗攔住。趙瑗揮揮手,示意他人都先行離去。眾人會意,便也都不敢出聲,各自靜悄悄地向趙瑗告辭離開。隻有史浩與張建兵兩人,繼續留在原地等著趙瑗。
“王兄!王兄!”正當趙瑗三人都靜候著寒雪晶之時,趙璩卻是大喊著向他們走來。他那是幫著秦檜家人處理完了事情,看到趙瑗還在,就過來打招呼。
趙瑗聽到,習慣性地皺了皺眉,很擔心地看著寒雪晶。果然,趙璩的大喊聲驚醒了寒雪晶。她轉過頭,說道:“郡王爺,我要去看著楊公子,告辭!”
“慢著!”趙瑗一出聲,張建兵立刻站到寒雪晶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正好我也要進宮,你跟我一起去吧。”趙瑗見寒雪晶回頭,便說道。
“可是?”寒雪晶有些遲疑,猶豫著不敢答應。她想跟著楊翎,是怕趙構對楊翎不利。雖然楊翎對她態度粗暴,她也很是委屈,但她始終都記著自己來臨安府之前的承諾。她答應過楊翎,她會等他。所以,不管楊翎如何對她,她都一定要盡自己所能保護他的安全。
“我進宮,是要帶你覲見父皇。”趙瑗一看寒雪晶的神色,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知道寒雪晶定是怕自己前去,會阻礙她暗中保護楊翎。所以,為了消除寒雪晶的疑慮,趙瑗幹脆直接說明他要帶她去見皇上。楊翎是由皇帝宣召進宮,見到了皇上,自然也就見到了楊翎。
“王兄,你真要帶她覲見父皇?”趙璩聽到,在旁大聲驚呼。
“怎麼?你有異議?”趙瑗看了看趙璩,問道。
“沒,沒異議。”趙璩見趙瑗看他,趕緊回答。但他很明顯地心口不一,嘴裏說沒異議,可他看寒雪晶的眼神,卻是十二萬分的不願意。這要說起來,倒不是趙璩不喜歡寒雪晶;相反,他是非常喜歡寒雪晶的清靈之美。
趙璩自己好色,就以為趙瑗也與他一樣。他一見到寒雪晶,就以為她與趙瑗有曖昧的關係。雖然趙瑗當眾說寒雪晶是他的義妹,但趙璩根本不信。趙璩以為,那都是趙瑗心虛之下找的借口。可他沒想到,趙瑗居然當真要帶寒雪晶去見趙構。一當趙構承認了寒雪晶的身份,那寒雪晶就真成了趙瑗的義妹。
義妹身份一定,不用說趙瑗,就連他恩平郡王,對寒雪晶也是永遠不能染指。這對趙璩一個好色之徒來說,真正是十二萬分的不願意。
“既然沒異議,那我們就此別過。”趙瑗看了看趙璩,把後者的那番心思全都看在了眼裏。他於是不想再與趙璩多言,隻轉頭與史浩低聲商量了幾句。
他們說完話,史浩便也告辭離去。但那趙璩卻一直站著不動,見趙瑗他們要走,他便說他也要進宮。由於時間緊迫,趙瑗沒功夫與他瞎扯,就由著他隨後跟著。
進宮路上,趙瑗與寒雪晶誰都沒有說話。兩人一直保持沉默,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直到他們的馬車進了宮門,趙瑗那才抬起頭,說道:“雪晶,皇宮裏到處都是明崗暗哨。一會下車,你一定要跟著我,決不能擅自行動,明白嗎?”
寒雪晶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趙瑗的要求。但她那麼做,隻是出於對趙瑗的尊重。事實上,她根本沒把皇宮當一回事。她從未進過皇宮,不知道皇宮裏戒備森嚴,更不知道趙構手下有數不清的高手與死士。她以為禁衛軍就是趙構的護衛,而禁衛軍有多少本事,她已經看到。所以,在寒雪晶的心裏,皇宮雖大,卻不足以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