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陳倉 第十章故布疑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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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好幾戶農家相繼點起了燈火。隻聽楊翎朗聲說道:“在下楊翎,與舍妹寒雪晶,有急事欲趕往廬山五老峰。但因長途趕路,不止馬匹勞累,我兄妹二人也是饑渴交加。在下常聽聞廬山人古道熱腸,不知有哪戶人家能給予方便!”
楊翎話音才落,同時便有幾戶人家打開了房門。他們小心翼翼地舉著手中油燈,先看了看楊翎與寒雪晶,然後相繼出門共同商量了一會。
接著,有個領頭模樣的人走向楊翎,說道:“楊公子,我們商量了一下,今晚就由我家招待兩位。”
“這位兄台,如何稱呼?”楊翎翻身下馬,問道。
“我姓徐,估計比公子長幾歲。若不嫌棄,就稱一聲徐大哥吧。”那徐大哥倒也爽朗,估計是平常接待客人多了,所以自我介紹甚是流利。
“徐大哥。”楊翎也不客氣,直接就親熱地叫上了大哥。他環視了一下還圍站著的眾人,說道:“小弟與舍妹因有急事,要連夜上山。不知徐大哥與諸位兄弟能否幫幫忙,讓小弟與舍妹能盡快地梳洗一番,再飽餐一頓?聽說廬山的野味很不錯,諸位若有珍藏,還請盡量給我們兄妹擺上桌。這裏有幾張銀票,請徐大哥幫忙安排一下。”
楊翎說著,便從懷裏取出了幾張銀票遞給那位徐大哥。趁著幾家農戶又湊一塊商量的時候,寒雪晶上前不解地問道:“公,都夜深了,我們吃得了那麼多嗎?”
寒雪晶出口便想喊‘公子’,可想起楊翎剛剛的自我介紹,不得不馬上改了口。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楊翎,要她稱呼自己的未來姑爺為‘大哥’,還真是有些為難。
但楊翎卻不一樣,他聽寒雪晶問話,很自然地回答道:“既然來了廬山,自然要嚐嚐廬山的風味。沒事,有大哥在,吃不了我們打包路上吃。”
寒雪晶還想說話,那個徐大哥卻是又回轉來,說道:“楊公子,要說讓我們安排兩人梳洗與用餐,倒是沒有問題。可那五老峰離這還相當遠,這夜深路黑,你又帶著小妹,連夜趕路實在是太危險了!”
“無妨,別看我小妹年輕,可她藝高膽大,武藝還在我之上。”楊翎回答道。他抬手抱了抱拳,揚聲說道:“多謝諸位關心,但我兄妹主意已定,還請諸位多多幫忙!”
眾人見楊翎如此說,知道勸也無用。再說楊翎給的銀票實在不少,於是在那徐大哥的帶領下,眾人分頭各自行事。
那些農戶的速度極快,隻不過短短兩刻鍾左右,楊翎與寒雪晶便已梳洗完畢,並且還飽餐了一頓。楊翎吩咐徐大哥將剩下的飯菜全部逐個打好包,煎炸油炒的用油紙包,那些湯湯水水先放湯鍋裏,外麵再用厚布條緊緊紮上。
寒雪晶在旁看著,心裏頭不由得充滿了疑問。兩人的輕功雖然都很好,可帶上這麼多的大包小包,尤其是那些湯湯水水,怎麼趕路?她原本想忍住不開口,但等楊翎把一些東西塞到她手裏時,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上山也就一兩天時間,用得了帶這麼多東西嗎?”
“說你人小不懂事,這山上又濕又冷的,我們不多吃點東西,怎麼有力氣趕路?再說我們要急著趕路,也沒時間打野味。這有現成的,自然要多帶上些。寧願多了浪費,也要有備無患。”楊翎頭也不回地回答。他自己也是忙著拿東西,不僅兩隻手都拎了,就連背上也背了一個包裹。
“徐大哥,相識一場,我們那兩匹馬反正上山也用不著,就送給你了。”臨出門,楊翎順手把兩匹馬也做了人情。
見楊翎如此慷慨,徐大哥與另外幾戶農家自是非常高興。他們舉著火把送了一程,把去五老峰的路徑反反複複說了好幾遍。
等徐大哥與農戶們都走遠後,寒雪晶看了看楊翎,猶豫了一下,問道:“公子,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江州城,你為什麼還不恢複本來麵目呢?”
“你想問的,應該不止這個吧。”楊翎一邊說,一邊突然飛身上樹。上了樹後,他也不停留,就著昏黑的夜色向山上快速前行。
“公子,這方向不對!”寒雪晶見楊翎突然加快了速度,趕緊在後跟上。她見楊翎方向不對,就出言提醒。
“先別說話,過會我再跟你解釋。”楊翎回答,卻是並不停身,仍然向著錯誤的方向繼續前行。
約摸兩刻鍾後,楊翎才停身下樹。等寒雪晶也跟著下樹後,他一邊撿枯枝樹葉,一邊問道:“我們這一路,若是在樹下行走,需要多長時間?”
“樹下行走?”寒雪晶愣了一愣,說道:“這麼黑的夜路,又沒有火把,在樹下行走用不了輕功。我們這一路,至少也得走上一個時辰吧。”
“一個多時辰,上山路難行,也該又累又渴。正好,可以吃喝上一頓。”楊翎說著,就把他收攏起來的枯枝樹葉用個火折子點燃。然後,他回過身,去解那湯鍋外麵包著的厚布條。
“公子,你不會真是餓了吧!”寒雪晶見狀,很是奇怪地問道。他們才剛用完餐,楊翎不可能那麼快就肚子餓。可他又是生火,又是準備食物,若說不是為了用餐,那又是為了什麼?
“肚餓是假,休息也是假。但我們得以假亂真,要不然,那些‘朋友’怎麼會信以為真。”楊翎回答。
說話那會,楊翎已經解開了湯鍋外的厚布條。隻見他一手拿湯鍋蓋子,一手舉起湯鍋,揚手就把鍋內的東西倒了一半在地上。
“朋友?你是說,有人跟著我們?”寒雪晶那才恍然大悟。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問道:“會不會是那個蕭偉宏和江玉青?”
“應該是。”楊翎不置可否地回答。他說著話,卻是又打開了幾個小包,把裏麵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一切準備就緒後,楊翎走到火堆旁。他先把火熄滅,再在上麵灑一層土,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加一些枯枝樹葉。如此動作,楊翎重複了四五遍。寒雪晶小時候在鄉村長大,常見村裏人用類似的方法燒灰做肥料。所以她一看,就知道楊翎是想留著火種,好把上麵的枯枝樹葉慢慢燜成灰燼。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從農戶口中套到了我們的去向。再加上剛才的火光,他們很快就會朝這個方向追來。雪晶,我們繼續趕路!”處理好火堆後,楊翎一邊說,一邊又是飛身上樹。
如此一會走路,一會布置假相,楊翎與寒雪晶兩人重複了三四次。隻是後麵幾次,楊翎沒有點火。寒雪晶起初不明白,楊翎為什麼要布置那麼多假相。但經楊翎解釋後,她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