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殺戮
    “唔？”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我麵前的人，一個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男人。不過既然他知道，我也無意隱瞞：“是又如何？”
    “嗬嗬，承認就好，那麼請您跟我走一趟吧。”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森白的牙顯露出隱隱約約的殺氣。
    是同類。我扯開嘴角，反正呆著也是無聊：“好啊，不過這酒你來掏錢。”他拿出一疊現金放在吧台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示意的點了點頭，跟他一起走出HuntingBar。
    一路上他都沒有再次和我對話，隻是一味的向東走。連接心髒的細線猛然抽動，血食殘存的力量告訴我那個少年離自己越來越近。我收攏了笑意。在一片空地上，男人停下了腳步。沒有人類在旁，我也不需要再掩飾什麼，雙眸瞬間染上了腥紅，額頭上繁複的紋路湧現出來。
    男人抬起頭：“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
    我隨著男人的視線望去，夜幕中劃過一條條優雅的弧線，輕盈落地。殷紅的瞳孔映出數隻翅膀猶如水泥顏色的吸血鬼，以及唯一一個人類。看他們不動聲色的把自己包圍起來，一個個劍拔弩張，我攤開手：“這算什麼？”
    “嘻嘻嘻嘻，還不明白麼？”一隻吸血鬼呲出獠牙，雙手掐住人類的脖頸：“如果你不死，那麼她就要死！”
    “……”我眯了眯眼睛，看那個可憐的人因為呼吸困難而揚起的臉，是蘇伊芯！那女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我歎了口氣：“放了她吧，我不認識……”
    那隻吸血鬼頓時露出猥瑣的神情：“真的不認識？”說著，手便不老實的向胸前遊走：“不認識的話，這樣做也沒什麼吧？”冰冷的溫度貼上女人的酥乳，換來一聲足夠刺穿耳膜的尖叫。
    “喂……”
    應聲，那隻吸血鬼停止了動作：“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自我了斷，第二，看著這個女人被活生生地玩死。”
    滴答——滴答——
    濃重的烏雲覆蓋住夜空，就像哭泣一樣，下雨了。
    我站在原地，審視著將我包圍，並且自以為是的威脅著我的吸血鬼們。混合著雨滴砸落到地麵的聲音，我釋放出如同夜幕般純黑色的羽翼。那一刻，我看見他們真實的恐懼，以及，那些吸血鬼眼中，自己高傲而猙獰的麵目。
    我揮動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衝到那隻吸血鬼的身後。速度快得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用手輕撫左邊胸口，感受著先王的心髒在自己身體裏強有力的跳動。那股過於強大的力量招致而來的不僅僅是旁人眼中的恐懼，更有接連不斷的殺戮。
    “嗬嗬嗬……”我伏在他的耳邊輕笑：“這個女人和我毫無關係。同樣的話不要再讓我重複第三次好嗎。”
    當我的手穿過他的身體時，他放開了蘇伊芯。他轉過頭，我看見他的眼角因為過度張裂而撕下的血。就在那隻吸血鬼倒下的同時，其餘的殘黨一擁而上。手臂猶如刀劍，一次次的刺穿和我並稱為同類的怪物。慘叫和呻吟鋪天蓋地。與人類不同，他們的死因絕非被刺穿胸膛。失血過多才是真正的緣由。
    天地肅殺，當低等卑劣的求生欲遠遠超過那些可笑的東西，一切都會變得不堪入目。我舔了舔手上的血，就像嗑藥一般刺激著身體上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脈絡，抑製不住的興奮。血液就像水泥一樣難以下咽。
    僅剩的兩隻吸血鬼坐在地上抱成了團，彼此溫暖著對方的體溫。我衝著驚魂未定的蘇伊芯笑了笑：“呐，給你看場好戲。”言罷，便向他們走去。俯下身體，我問他們：“知道我是誰麼？”
    “是……是王……”結結巴巴的擠出幾個字。
    “嗯，很好。”我點了點頭：“知道就好。那麼王現在隻能讓你們其中一個活，怎麼辦呢？”
    不期然的，鮮血掩蓋住視線，之前還抱在一起相依為命，如今卻相互撕咬起來。沒有一個可以活著。我走向離自己不遠的女人：“看到了麼？”
    我走一步，她退一步，顫抖的嘴唇叫喊出聲：“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