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死簿和姻緣線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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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這東西無酒不歡,就連魏圖這樣平時不喝酒也被安上各種名目,被灌了好幾杯。
更別說徐湧誠那樣講究哥們義氣,動輒和人吹瓶兼酒量又不好的,幾瓶下去就趴桌上挺屍了。
魏圖在酒桌上轉了一圈下來,就這麼著倒地不起的家夥還不在少數。
聚會要盡興是沒錯啦,不過一想到明天遲到後教導主人滔滔不絕猶如唐僧在世一般泛濫的口水攻勢,他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基於第二天要上班,想著新年第一天上班總不能遲到這麼光輝的任務。把徐湧誠托付了別人,自個就早早出來了,卻忘了荒郊野外的地方,公交這時候早就停開了。正在一籌莫展時候,後麵一輛車子打了遠近光燈,引得他回頭後就看見黃雯麗從車窗內探出頭來,正朝他揮手。
“魏圖,上來,我送你一程。”車子開得近了,就看見對方爽朗的笑臉,瞄了一眼副駕駛座,發現那地方早被人霸占了。
“嘿~”對方擺擺手,醉眼朦朧的樣子,倒是比平時可親。
魏圖也打了個招呼,打開車門彎腰往裏麵去。
車子底座和座位的夾縫間,他看見一雙鞋,一雙女式的高跟鞋子,還有向上延伸的潔白腳踝……。
可是一晃眼,那東西又不見了蹤影,喝醉了?魏圖搖搖腦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點。
“怎麼了?”黃雯麗回頭看到奇怪的模樣,他擺擺手,示意自個沒事,“那好我開車了。”
車子開動起來,魏圖和黃雯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洛彤雲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別的,反正一直沒開口對了。
聊著聊著,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今天沒來聚會的同學。
“蕭逸然貌似現在混的不錯,聽湧誠說自己還開了畫廊,前陣子展出了不少作品。”魏圖也算沒話找話,其實這個蕭逸然在班裏挺孤僻的一個人,總喜歡一個人陰沉沉躲在角落,沒什麼朋友,唯獨喜歡繪畫。
那時候年紀小,也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頂多就是畫的像就是好的。那家夥也是個怪人,就喜歡畫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沒人看得懂,自然不會覺得好。可誰又能想到這家夥一條道走到黑,還真給他走出名堂來了。
“嗯?你見過他?”
“這倒沒有,這麼多年沒有聯係,見了麵也不知道認不認識。何況當年也不是怎麼要好。”魏圖自忖沒啥藝術頭腦,據說藝術家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行為藝術,就算是同學他也不希望與怪人扯上關係,他家怪人已經夠多了。
“的確,那種人還是不要有什麼瓜葛的好。”黃雯麗輕輕道。
“什麼?”
“沒什麼,啊你家到了哦。”她很自然轉過話題。
“哦麻煩你了。”本來想叫人進去坐一會的,但想想沒什麼理由,何況還有洛彤雲在場,下了車朝著車裏的她揮揮手,讓她開車小心點。
黃雯麗微笑著通過車前的擋風玻璃,看見魏圖向他揮手告別。
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隱約間分成了兩個。
“彤雲,我們要告訴他嗎?”看著魏圖走進門,黃雯麗輕聲問。
身邊人從椅背上直起身來,褐色的瞳孔間清亮無波,哪有一點醉眼朦朧的樣子。
黑黝黝的房間,半夜十二點。一本沒封皮的書,忽然無風自動,刷刷刷翻過去好幾頁,某一頁上忽然射出黑色粘稠的絲線,房間的溫度瞬間低了下來,隱隱約約的,床的周圍有許多黑色的影子在走動。有人啊,有動物啊,不過都是斷肢殘軀的,像是懼怕那黑色的絲線不敢靠近,但又戀戀不舍不肯離去。
不過好運氣的魏圖沒看見這一切,這天晚上他睡得很沉,幾乎一沾上枕頭就進入了夢鄉。
他夢見了初中時候學校,石子的小路,兩旁夾道的大棵大棵廣玉蘭樹。那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間,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開得正盛。風一吹,樹梢與樹梢相觸,花兒葉兒輕撞輕輕蕩漾在風中,四周一片靜謐。“啪”一聲有什麼東西輕柔落在自己頭頂,原來是一朵半放的廣玉蘭花。可隨後他就瞪大了眼睛,原本是鵝黃的花心處,赫然出現一張人臉,偏巧這人又是這麼熟悉。
徐湧誠?!不過很快除了滿臉驚訝換成了滿頭黑線。
因為還是當時板刷頭裝扮的迷你版徐湧誠正對著自己不停擠眉,弄眼,一會兒鬥雞眼,一會兒招風耳,這會還吐舌頭了。
再去看路邊那些早已經落地的白色花朵,洛彤雲端正的小臉依舊繃得緊緊的,這可不幾乎班上的同學都齊全了,終於撿到一朵沒有人臉的花朵。
可是這沒什麼可慶幸的,因為很快昏天黑地的感覺包圍了自己。再一睜眼,花壇高大的好似城牆,雜草叢生的草地這會也成了原始森林。
果然是這樣嘛,正想著該怎麼出去的時候,忽聞腳步聲傳來。,然後她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你看,這花多好看。”這個聲音要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魏圖仰起頭看向落在眼前的那雙女式小皮鞋,雪白的腳踝向上延伸,均勻小腿,大腿……好吧,還是純潔處男的某圖麵紅耳赤口中念叨著非禮勿視掩著眼睛跳過這一段。他看見了在日光下有些模糊的清純笑臉和飄飄長發。
“那些並不好看。”一個男聲在他上方陡然響起。這個聲音冷淡淡的,混雜著少年人獨特的驕傲。魏圖看見他拎著小板凳,身後帶著鐵質的餅幹盒蓋子和白紙頭所謂畫架。這在當時班上很有獨創性的行頭,即便不記得他的聲音,也知道他是誰了,蕭逸然。
他記得蕭逸然家裏並不富有,當初一套畫板畫架可不像現在,普通人家裏都是負擔不起的。何況初中這個年紀,大人並不會把孩子所謂的理想當真。蕭逸然當初用白紙鋪在鐵盒子上作畫也是一道獨特風景。
“玉蘭花不好看嗎?”還稚嫩的女聲充滿疑問。
去看見對方放下小板凳和小畫架從自己走來,“這些比較好看。”
“這些掉在地上弄髒了,有什麼好看的。”女孩子彎下腰來,是好多年前的晴天,不過在她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名為不解的表情。
而蕭逸然現在的表情充滿了一種混雜著興奮、創作欲的情緒,魏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聽到對方回答,還有伴隨著答案狠狠踩下來的巨大腳掌和少女的驚呼。
一時間花泥四濺。
魏圖瞬間從床上抬起頭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顆布滿紅血絲的眼球,黑色的發扭曲的布滿了整個麵部。
魏圖使勁閉了閉眼,再張開的時候對著那個“鬼”模樣的腦瓜子發出了嚴重的抗議:“姐,你幹嘛嚇我。”幾乎看不出的嘴透露出一個嘲笑的意味。
“樓下的電話響了十分鍾。”那個有奈落風範的海藻頭很淡定陳訴道。
“那你接了沒有?”魏圖邊快速度穿衣服邊問。
“沒有。”輕飄飄的黑發理直氣壯地轉身朝門口走去,很顯然報個信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哦,對了,我看到來電顯示的是老媽。”臨到出門之前,輕悠悠折回來還補上這一句,然後,門“啪”一聲關上了。
就聽見門裏麵魏圖咬牙切齒地喊著:都看到來電顯示了,為什麼不接電話。雲雲——
不在魏家混,不知道魏家女人的可惡。
魏圖家一家四口。魏圖,魏爸爸,魏媽媽,還有魏姐姐。
魏圖是小學老師,魏爸爸是大學教授,單看這兩位的正當職業,你肯定認為這家子書香門第,滿屋子學究氣氛。
可事實上哪,真相又是什麼……值得懷疑。
好吧,再來介紹一下魏姐姐。
有名的網絡人氣小說家。可是如果半夜房間不傳出:“啊啊啊啊啊……。你是人是鬼。隻要你不來找我,我就我就……”如果小說家前麵再加上兩個字“恐怖”是不是會更加確切一點。
你是否已經看到書香門第上籠罩的一層森森鬼氣。
那再來說一下,說下魏媽媽的職業。
啊~那個誰不要逃,坐好。
魏媽媽的職業隻有兩個字——居士。
“咚”你是否聽見鍾聲宏大,悠悠傳來的聲音哪。
把倒下的拖下去收拾一下,我們切換下一個場景。
魏圖如願踩著鍾聲踏進了辦公室,不在計算之內的,
撞上了一臉肥肉的教導主任,以至於從早自習到上課前的那段時間都在聆聽教誨中。
走上課堂,看著一張張略顯稚嫩的小臉對著他喊老師好。
他終於繃緊了麵孔,端正了他為人師表的態度,大踏步朝著第一堂課的教室進發。
一上午課下來,共計繳獲小人書一本,遊戲機一隻,還有光之星溜溜球一個。
魏圖模樣年輕,性格又好,雖然一上課就變黑麵神,不過小孩子不大記仇,衝著他那張粉嫩的麵相,和一幫子小學生處得倒是挺好。雖然小朋友們人小鬼大的,偶爾會突然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尷尬問題。
連續兩節數學課,課間十分鍾他依舊待在六年級的教室裏。
看著這一幫子課間異常活躍的小學生,心情就會跟著變得愉快。
不過嘛,一個班級裏總會有這麼一個兩個異類。
比如說眼前這個小姑娘。書桌上看不見鉛筆盒和書本,一準就被他塞在抽屜裏了。
桌麵上滿滿當當的放著塔羅牌,羅盤,還有一個畫滿了鬼畫符一樣詭異圖案的黃色符紙,他是否有必要提醒一下,不要在老師麵線裝神棍。
“老師,你要抽一張嗎?”姚美麗很鎮定地看向已經盯了自己許久的魏老師。
“我,不用了吧。”魏圖擺擺手,表示不用。
不過那隻小手依舊把牌高高舉向自己,沒多久,這場無聲的較量就已魏圖的妥協告終。
魏圖其實並不怎麼相信這些東西,很隨意從中心位置抽出一張牌,交給小女孩。並且準備無論小女孩說什麼都反駁到底。
希望借著失敗的案例告誡小女孩一番,封建迷信是不值得相信
小女孩接過來隻看了一眼,表情意味深長地看向魏圖,而後將牌翻了過來。
一張拖著白骨巨刃的死神。
這時候上課鈴聲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