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白露
    
     鴻雁來、玄鳥歸、群鳥養羞
    
    
     「可是如果Zero君就是造成那次火災的人，小雲雀，你該怎麼辦？」
    
     這是開玩笑的吧。
    
     「可是如果Zero君就是造成那次火災的人，小雲雀，你該怎麼辦？」
    
     混蛋，少在那裏瞎說了！
    
     「可是如果Zero君就是造成那次火災的人，小雲雀，你該怎麼辦？」
    
     閉嘴！
    
     在白蘭的預料之內，雲雀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瞳孔急劇收縮，眸子裏被填滿的驚異像要溢出來一樣，他的身子在顫抖，即使他竭力克製住也難以隱藏背部輕微而高頻地起伏。黑色的劉海開始耷拉下來，隨著頭部低下的幅度，蓋住眼睛後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恭……彌……
    
     骸看著雲雀的背影，隻看著他的背影。自己還有勇氣站在雲雀前麵嗎？
    
     原來，當時火災中因偶然路過而喪生的女人，就是恭彌的母親。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捉弄我們？
    
     恭彌，對不起。恭彌，對不起。恭彌，對不起。想對你說千萬次的抱歉但為什麼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了。自己的罪孽絕對是說千萬次抱歉都難以洗清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媽媽、還有恭彌的媽媽，我欠下的債實在是太多了。
    
     想要去叫他的名字，但喉嚨像是堵住了一般。我們的世界太過殘酷。
    
     “小雲雀，為什麼不回答了呢？”白蘭繼續慵懶的問話將僵硬的氣氛變得微妙。
    
     雲雀咬住下嘴唇，像是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回答。
    
     “怎麼了小雲雀？”紫色的視線在雲雀身上來回打轉，時不時再瞥了幾眼骸。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麼堅不可摧呢。
    
     “恭彌……”話語在唇邊流轉了好久，終於吐了出來，音量卻是極其輕。看向雲雀，第一次有種別樣的危機感，好像雲雀馬上就要消失似的。雲，也會如霧般消散吧。
    
     “總之先離開這裏。”雲雀的聲音平靜極了。如清泉般傾瀉，似月華般朦朧。恰好照亮了骸內心持續籠罩的陰霾。
    
     見骸仍是沒有什麼動靜，這次的話語有些急促：“笨蛋你是聽不懂嗎？！”重新將拐舉起，嘴角陰冷地扯了一下，目光淩厲地看向白蘭。
    
    
     “所以說？”白蘭的身體終於離開了門框，直了起來，卻似慵懶地揉了揉眼，翕開的眼瞳流轉著紫色的神情，神秘，但又令人惱火，“小雲雀是決定既往不咎了？”
    
     “決定讓Zero君繼續留在你身邊？小雲雀還真是大度啊。”
    
     “讓弑母凶手繼續和自己卿卿我我。哎呀，不知道在天堂的父母會有何感受。”
    
     見雲雀沒有回嘴，白蘭自覺無趣收住了嘲諷。
    
    
     時間像沙漏中的沙無聲流過，沒有人發覺，第一抹陽光漸漸從地平線上射來，點燃了天際。
    
    
     “六道骸。”
    
     “這麼拖泥帶水不幹不脆的你還真討厭。”
    
     “既然覺得慚愧，那就給我補償。”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就乖乖聽我的話。”
    
     “我叫你跟我走，你就不能猶豫。”
    
     “你的命現在開始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能要你命也隻能是我，包括你自己。”
    
     “所以，現在是你補償我的時候了。”
    
    
     屋外的太陽緩緩上升，褪去剛開始的火紅而變得耀眼。光線從窗簾間透射進來，竟替房間內染上了溫暖的顏色。
    
     照到雲雀身上，將他釋然的笑容隱藏在陰影裏。回頭，用麵容迎接著這抹陽光，閃著金色的黑發一點也不覺得刺眼，風眸依舊流光溢彩。這就是他的恭彌。不，我是他的六道骸。
    
     紅藍雙眼終於露出原來的狡黠：“遵命。”
    
    
    
     委員長怎麼還沒動靜。在安全地點待命的草壁有種不祥的預感。依照委員長的性格，如果沒被敵人發現，那他應該已經帶著骸先生（包括屍體）出來了。可如果被發現了，黑曜裏也不應該這麼平靜，委員長一旦殺氣全開，即使在百裏之外草壁也能感受得到。而現在的風平浪靜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一場驚濤駭浪。
    
     風紀委員會的其他會員一概靜候著，草壁知道現在隻有自己才能穩住隊友的情緒。大家的擔心全都指向同一個人。
    
     如果連自己都沉不住氣擾亂計劃，一定會給委員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還會被委員長咬殺的吧。然後被狠狠地說一句：「身為副委員長帶頭破壞風紀，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你的位置，草壁哲矢。」
    
     對自己的想象報以無奈一笑。草壁定了定神，輕聲朝後方的隊友們說道：“絕對要等到委員長出來。”
    
     “是。”一致幹脆的回答讓草壁舒了眉。
    
     委員長，您一定要平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