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集、 “阿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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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1、
他在害怕嗎?怕什麼?怕我們這些異類?這些被稱作“阿塔”的怪物嗎?!
最初擁有超能而屠殺人類的是阿塔,是那個所有人都深惡痛絕的阿塔!那個殺了各國政要卻讓軍閥雄起的阿塔!
不應該是他們!不應該是跟阿塔一樣擁有超能的他們!
但是,這個世界,誰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這奇異的能力,有著各種元素不同性質的能力,也被所有的人懼怕著。
被阿塔的恐懼禁錮的,是整個世界幸存的人類。
凡是有人類聚居的城市,基本上都見識過阿塔的凶殘。不僅恐懼著阿塔奇異的能力,更恐懼阿塔本身。
阿塔毀滅了一個又一個城市,他以殺人為樂,卻又在下一秒拯救所有的人,播撒下更為恐怖的種子。沒人知道擁有讓人向往的能力的阿塔,為什麼會這樣。
但是自從阿塔出現之後,所有的人都恐懼新人類。當恐懼占領了主導位置時,驅使他們能自保的方法,隻有毀滅新人類。
受到威脅的新人類,一方麵周旋於舊人類之間,一方麵尋找阿塔的蹤跡。
即使最後終於殺了阿塔,人們對他們的恐懼反而是不減反增。而當時的新人類,所占比重還不到舊人類的0。5%。
也是托阿塔的福,新人類的地位,即使經過幾十年的歲月流逝,依然處在劣勢的地位。在普通人的眼裏,他們是恐懼與死亡的代名詞;而在各軍閥眼裏,他們則是最低能耗可循環利用的武器。
被烙上“阿塔”的烙印,剝奪身份,剝奪生存的權利。
阿塔們,要麼死,要麼永世為武器……
這是這個毀滅之後又重生的世界的可悲,本來應該是走在進化的最前端的新人類們,卻不得不淪為,沒有地位沒有身份的生物武器……
這,本不該是重生後的世界現象吧?
韓寒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
“如果沒有立足之地,那就自己去創造一個吧!”這是那個人對韓寒說的話,也是改變韓寒命運的話。
是的,沒有立足之地,就自己創造一個!
好在綠洲的人們,本就是沒有身份的流浪者,對於韓寒這個“阿塔”,起初雖然還是心存畏懼,但是相處久了,了解了他的為人後,誰都不去在意了。
畢竟綠洲就是給流浪者們棲息的一塊聖地,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隻要來到這裏,願意留在這裏,他們都歡迎接納。
Party2、
小四依然記得,當時問藍蒂為何會成為流浪者的原因,藍蒂當時說:“我喜歡自由的生活,喜歡寒少帶給我們的安定。”
他當時並不理解這話的含義,現在卻清楚理解,藍蒂的話中真意:因為韓寒給如她一般的阿塔們,一個安逸穩定的生活環境,這裏的人們,也都接納他們。
“你明白我當時說的話了?”藍蒂推開那扇半掩的房門,就聽見小四坐在桌邊自言自語。眼神毫無焦距的定格在某一方向,顯然是在沉思。細聽許久,才聽清小四原來是在呢喃她那天所說的話……
“啊!藍蒂!”小四略微地瑟縮了一下,對於擁有超能的阿塔,他還是心懷恐懼的。畢竟,少年時那海市蜃樓裏的恐怖身影,根深蒂固。
他的小動作太過明顯,即使藍蒂想裝沒看到,也不可能。
藍蒂無奈地歎了口氣,放下自己高高束起的馬尾,任由一頭火紅色的頭發隨意披散。
“你果然還是害怕嗎?”幽幽地,似自言自語,又似無力的埋怨。
你果然還是害怕嗎?
害怕他們的能力,害怕那樣的場麵?小四不經意間回想起了半個月前的那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卻是少數一方站在舞台中央單方麵的屠殺多數一方。
而在舞台中央華麗表演的人,就是眼前的紅發美女藍蒂和其他四人……
韓寒,自從那日,就再沒來見過他。
而自從那日,他也再沒去過綠洲捍衛者的總部,去見任何人。
“你果然也跟外麵的人一樣。”藍蒂抬起隱藏在亂發中的雙眸,冰冷的拒絕所有溫暖,卻掩藏不住內心的傷痛。
那眼神,讓小四的心不由得痛。讓他想起了被強吻之後,韓寒越發冰冷的眼神,正如眼前的藍蒂一樣,痛如刀割。
“我……”小四正欲解釋什麼,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算了!寒少說,半個月後,你就離開這裏吧!綠洲,是不歡迎不接納‘阿塔’的人的。”藍蒂冷冷的拋出這句話,轉身走出了屋子。擁有那麼強烈求生欲望的人,本以為會跟別人不同,卻沒想到,終究跟別人一樣嗎?
藍蒂走出小四的屋子,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那散發著橘紅色光芒的太陽,一點都不刺眼的懸掛高空。小時候曾聽祖奶奶講過,幻世紀之前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的。如綠洲一般的地方到處都是,天是藍的,太陽是金光閃閃會灼傷人眼睛的,雲是白的、風是溫柔的……
而今呢?祖奶奶所描繪的那個世界,早就不存在了。本該是適應現在嚴苛的環境而誕生的新人類,卻被剝奪了所有,那會灼傷人眼睛的,是所有看他們為怪物的眼神……
想象不到以前的世界,觸目所及的,是這嚴苛殘酷的現實……
到底哪裏,才是他們這些新人類,生存的地方?
綠洲,還能保持多久?
Party3、
時間過得很快,韓寒給郭敬明的期限,是半個月。這半個月,足夠他準備好一切,離開綠洲,去任何一個國度。
韓寒知道,郭敬明並不像他們。他是個有身份證明的人,隸屬於莫裏西亞國的將軍護衛隊。從撿到他時發現的那殘缺不全的軍服軍彰裏,就可以猜出一二。
誰也沒有說出他的身份,對於流浪者的他們,他也沒有露出蔑視的眼神。
大家都以為,遇到了不一樣的一個人呢!
所有的人都好奇的跑去探望他,沒有戳穿他的身份,他也沒有擺出軍隊高官那些蔑視無理的態度,深得所有人的喜愛。也深深吸引著他們五個人的視線。
韓寒想起了那次,第一次跟清醒的郭敬明交談的那次。對方昏迷期間一直握著自己的手,也是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被人需要著。也就忘了掙脫,就那樣任由對方抓著,直至蘇醒。
——“把你的名字也寫在我的手上。”
聽他這怪異的要求,那人卻隻是略顯詫異,便十分順從的將自己的名字:郭敬明這三個字一筆一劃的在他手裏起舞了一遍。
出乎他和自己的意料的,是自己隨後抓住他手的舉動,將自己的名字:韓寒也一筆一劃的刻畫在對方的手裏。
那一刻,他是真心想讓郭敬明,記住他韓寒的。
“吱呀”而響的推門聲,打斷了韓寒的思緒。對著房門口所站著的那人,卻是略感驚訝。
“不是讓你離開綠洲了麼,你怎麼還在這裏?”
進來的人正是小四。比起前三個月的瘦骨嶙峋,一個月的時間不見,他似乎壯碩了許多。
起碼那根根突起的肋骨不再那麼明顯了,細弱的胳膊似乎也粗了不少。
對方依然是以前那堅毅不屈的眼神,沒有了那次的錯愕和恐懼,小四堅定地開口:“我要加入綠洲捍衛者。”
一如第一次開口說這話時一樣,沒有請求的成分,反而更像是發號施令一般,強硬不容拒絕。
但是,韓寒既然能拒絕他一次,就能拒絕他第二次。這一次也不例外,十分幹脆的拒絕了。
“我說過,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做足準備離開綠洲的。我的話不會再說第三遍。”韓寒轉頭看著窗外,灰暗不明的夜空,一如他灰暗不明的內心。這人,終究跟其他人一樣,不是流浪者的同伴。
“我們來打一場如何?我贏了,就讓我加入綠洲捍衛者!”小四卻不為韓寒的拒絕而氣餒,反而拔高音調,挑釁韓寒,“我已經通知了藍蒂他們,我會在角鬥場等你。如果你不來,就形同棄權認輸,到時候,我依然會加入綠洲捍衛者!”
背對他的韓寒眼裏閃過光亮,無論如何都要加入綠洲捍衛者嗎?
Party4、
小四本以為,以韓寒的性格,他的挑釁未必管用。即使對方真的不來,也有方法不讓他留在綠洲。
韓寒畢竟是綠洲捍衛者的首領,整個傭兵團都聽他的調遣,想讓他是生是死,都在韓寒的一句話之間。
但對方如約出現在角鬥場裏,仍然讓小四意外驚喜了一下。許是那番挑釁,真的激到了他啊……
看台上早已坐好了四位看客,從左往右依次為藍蒂、薩奇爾、秋田、卡爾巴托夫。他們四個,都是小四秘密請來的見證者。
對小四的行為不明所以的四人,皆好奇這樣一個普通的人類,如何與他們新人類單打獨鬥?
當韓寒一出現,秋田不以為意地吹了一聲口哨,臉上的刀疤也因為他越張越大的嘴角而扭曲變形,“這小子,竟敢挑戰首領!有意思……”
卸去了修羅閻王麵具的卡爾巴托夫,一如小四與他初見時的好好先生那般的氣質,溫和有禮地扶了扶無框眼鏡,對著場中對峙的兩人,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一個月不見,他似乎結實了不少呢!”薩奇爾雙手托腮,接了秋田的話茬,“他敢挑戰首領,就一定做好了準備。藍蒂,你不是最近半個月都在幫他準備行李麼,他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麼?”
藍蒂翹起一條腿,單手托腮,鬱悶非常的說道:“自從我跟他說,寒少要他半個月後離開。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先是笨拙的跟我道歉,然後讓我給他準備強身健體的器具……”
“你沒給他準備離開的行囊啊?!”薩奇爾驚呼。
“沒有啊,第二天我把一些必備品給他拿去時,他讓我再帶回去,還說,他絕對不會離開綠洲的。”藍蒂也鬱悶,那天那小子還十分堅定的說,既然綠洲捍衛者的宗旨是捍衛自由,捍衛他們的國度。那麼他也要加入,守護有著阿塔能力的他們,能夠棲息的立足之地。
真的是不一樣的人呢……藍蒂嘴角不自覺彎起的弧度,被離她最近的薩奇爾全看在眼裏,隨即心領神會。
這家夥,果然是跟外麵的那些人,不一樣嗎?
場中的兩人,在看台這邊四個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已經開打了。誰也沒有攜帶兵器,韓寒也不打算使用他的能力,兩個人完全是最原始的肉搏戰。
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毆中。
但是新人類畢竟在各方麵都占著優勢。
無論是體能還是反應能力,都要高出舊人類許多,也因此,才會突然爆發出某些特殊的能力,讓舊人類望而卻步。
跟一個多月前與薩奇爾的那次比試相比,眼前的人,一個月時間裏,進步可謂是神速。
雖然在眾人眼裏看來還是比較薄弱的身體,卻爆發出不容小覷的速度和耐力。
每一招每一式,都如上個世紀靈動迅捷的豹子。每一次的攻擊都把握的恰到好處。
一時之間,兩人打得難分勝負。
也完全吸引了看台上四個人的視線,全神貫注的盯著場中兩人的每一個舉動。
韓寒並沒有手下留情,卻仍然是在對接了十幾招之後,將郭敬明打趴下。但是郭敬明那不屈不服輸的性子,讓他再次站了起來。
即使氣喘如牛,也隻是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汗水,說道:“再來!”
第二場的比試依然無聲的進行,整個角鬥場裏隻能聽到肉體互相碰觸撞擊時的聲音,以及紊亂的喘氣聲。
依然是沒過二十來招,郭敬明輸給了韓寒。
當第三場開始之前,韓寒終於說話了,他問道:“為什麼你要執意加入綠洲捍衛者?”
“為了守護這片綠洲,守護流浪者,以及守護被稱為阿塔的新人類!”
擲地有聲的話語,鏗鏘有力的擊打進在場的幾個人的內心。
他真的是這麼想的麼?!
再看他那堅毅的眼神,毋庸置疑的氣勢。
韓寒認同地揚起弧度,“不打了,現在起,我批準你加入綠洲捍衛者。”說完,轉身離開了角鬥場。
對於韓寒突然的變卦,讓郭敬明愣怔在了原地。他本以為,要說服如頑石一般說一不是二的韓寒,還得費一番功夫的!可沒想到,才隻是肉搏了兩場,他就同意了……
“小四!太好了,寒少答應了呢!”最先衝上來的是紅發藍蒂,她激動地抱住小四,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個紅紅的唇印。
“喲!不錯嘛,小子,你那番話語!”薩奇爾也圍了上來,大拍郭敬明的後背,“哪天,我們再來一場刀與劍的比試?”
“恭喜你,小四,成為我們的一員。”好好先生一般溫和的卡爾巴托夫也由衷的說著祝福。
秋田卻隻是遠遠地看著熱鬧的三人組,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追上韓寒一同離開了角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