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舉薦
    此時王爺府上來了個客人，來者正是喬三瑞王爺，一身玄色絲衣，反觀喬二王爺一身雲錦，相較之下，瑞王爺不似王爺倒似是江湖俠客。
    “三弟今日怎有閑心來訪？”
    “二哥日理萬機，偶然也須得我來替二哥做些小事，好替你分憂。”
    喬諾諍聞言笑道，“甚好，這回三弟替我分了什麼憂。”
    瑞王爺悠悠品茗了一口上好碧螺春，開口說道：“前些日子，我在二哥府上逮著隻老鼠。”
    “俄？那三弟替我清理了？”
    “自然不是，我將他養在籠中，倒也知道些有趣的事情。”瑞王爺手指輕敲茶杯，“如今大哥在朝中緊握太子之位，兵權麼，與我們剛好各占二分之一，我也不清楚哪隻大貓牙癢，竟然在二哥你眼皮底下放老鼠。”
    “貓總是野性的，再家養的貓偶爾牙癢正常得狠。”喬諾諍笑意盈盈，堪比狐狸。“我不逮老鼠，倒不是沒有閑心，隻是好讓狼虎安心被我獵殺。”
    “既然二哥清楚，我也不多廢話，我在老鼠身上聞到了貓的氣味，如若無猜錯，那貓兒多半是二皇叔家養的。奇怪的是，二皇叔自父皇登基以來一無兵權，二無民心，三無朝權，整日閑散無事偶爾聲色犬馬。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膽子。”
    “貓兒的膽子麼，自然是狼虎給的。不是麼？”
    “哈哈，二哥想得總比我遠。不過二哥考慮再萬全，卻始終會有一漏，如今大哥的網在宮中緊布，固然讓人無從下手，父皇卻給予我們各人四分之一的權力，竟主動讓狼虎聞到了肉的香味。我還好比二皇叔更是閑散，老鼠狼虎也逮不住我。二哥卻要時常在這王府中作這誘餌，三弟我總是要憂心的。”
    “三弟有心了，不過你說憂心我卻要訓訓你，大哥二哥上朝為國分憂之時你卻逃之夭夭，作那讓人羨慕的閑雲野鶴，你現在說什麼憂心，卻讓大哥二哥煩心。”
    瑞王摸了摸鼻子，“有兄長們在，我上朝作甚。再者，這不是兄長們疼我麼。”
    “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
    喬諾諍還待說什麼，士兵上前打斷了他的話，“王爺，屬下已將新的情報帶到。”
    “情報？”瑞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讀來聽聽。”
    士兵為難，“這……這隻是安王所需的情報……”喬諾諍看著瑞王暗歎口氣，道：“你讀罷。”
    “是，自數月前洛公子救起自稱徐子墨的青年，便日日讓其隨行，近日還親自教導唱曲之技。屬下所派之士亦無法探得徐子墨的來曆。今日公子將會舉薦其到雅玄居唱曲。洛公子與徐子墨日漸親近，今日公子牽其衣袖行於市中。”
    這情報讀出，向來隻有狐狸樣的安王喬諾諍臉色已有幾變，“牽其衣袖？”
    “是，屬下親自目睹。”
    “果然好生親近，你們繼續好好保護洛公子。”
    “是，另手下說公子已將王爺所贈玉佩隨身佩戴。”
    喬諾諍麵色好了些，揮袖道：“你下去吧。到李公公那裏領賞。”回過神看見瑞王品茗得歡愉，眉間帶些促狹。
    士兵離去後，瑞王道：“許久不見二哥變麵色，如今一見有趣得緊。坊間早有傳二哥迷戀上戲子，原來是真的，那童謠怎麼唱來著‘安王寵戲子，寵得人間百花采，戲子如天仙，亦如那妖孽橫生。百花開來百花采’”喬諾諍握拳，“是哪些人亂唱！怎的玷汙洛生之名。”
    “二哥莫上心，童謠麼，小孩子亂唱。”
    他冷笑一聲，“亂唱？三弟你不知多少造反多少曆朝變更都是從那童謠開始，有心之士皆以黃兒之口擾亂人心。再者，洛生他，我是不容得被他人侮辱。”
    瑞王自知說錯話，“我錯了還不成麼，我這就去替二哥看好你家寶貝。”話一落音，人便不見蹤影，兄弟三人之中獨他武功練得最好。
    喬諾諍心中無奈，這三弟，倒是和從前一樣會溜得狠……倒是生不出氣了。
    （子墨）
    我一路隨三生到了雅玄居，門口的沈三娘一見我們便笑開了口。
    “洛生和子墨來了哈，今日不是洛生的場，是來聽戲的麼？待會就給你們送蒸糕來。"
    洛生也笑了，“沈三娘的蒸糕我自然是要的，不過今日不是來聽戲也不是來唱戲，今天給沈老掌櫃推薦個唱戲人。”
    “誰？”
    “自然是子墨。”
    “啊，子墨你還會唱戲？真想不到。”我聞言不好意思紅了臉。
    沈三娘又笑道：“子墨老是臉紅，比我三娘還要害羞呢。讓我好像欺負你似的。”
    “沒、沒有。”我呐呐。
    沈三娘忍不住吃吃地笑，“快些進去，快些進去，待會兒給你們送蒸糕，還聽聽子墨的戲。”
    我們謝過三娘，進了雅玄居。茶香繚繞，樓閣之上又不知是哪個伶人在唱曲，唱的是一出《桑園會》，近日隨三生而來，發現他唱的竟多是清怨之曲，像《桑園會》這種歡愉美好意願的曲子三生能唱的機會甚少，也許是因為三生的聲線較為清幽吧。洛生轉身笑道，“子墨又聽戲入迷了。”這些日子總是對著他的天仙容顏，多多少少開始免疫，起碼沒有起初那麼容易臉紅了。“好聽的戲，自然讓人入迷。”洛生似乎覺我對他的調侃已然無心免疫，自覺無趣，先行一步到了沈掌櫃跟前說著什麼好話。
    我心下忐忑，上前拜會沈掌櫃。沈老掌櫃是個好相處的人，隻是自是平日來是聽戲，今日來卻是麵試，麵試的竟然是唱戲，從前的我想也不敢想，到了他跟前我更是緊張了。隻見他上下打量著我，道：“你說子墨唱的比你還好？”
    洛生柔和笑道，“名師出高徒嘛。”
    “那你怎地不把他推薦給你班主？”
    “子墨這般大年歲隻會唱戲不會行台上妝，現今要學也是遲了。隻得看沈老掌櫃是否喜歡聽他的戲。”
    沈老掌櫃點頭，對我說，“你會唱什麼戲，擅長唱什麼角兒。”
    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我抬頭說：“洛生會唱的，我也會，擅長的角兒……小生，花旦都可。”
    沈老掌櫃沉吟：“是麼，那你隨我來。洛生，你去堂中聽戲罷。”不由分說，沈老掌櫃便走了，我看先三生，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上沈老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