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讀者請看這裏!!刪改彙總卷】  第二章【原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九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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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宮中的幾位阿哥講,這位八阿哥最不討人喜歡,而且他的額娘出身低賤。咱們梵兒怎麼能嫁給他呢?再說,梵兒才多大啊,她懂得什麼。不可我萬萬不答應。”二哥急急嚷道。
    李嬤嬤忙捂住他的嘴,直呼:阿彌陀佛。
    “小祖宗,你可萬萬不敢再說這樣的話。再不濟,人家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子,倘若今兒的話叫有心的人聽去,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大阿哥,三阿哥你們也要謹記於心,大不敬的話別的人可講,你們聽了也當做沒有聽到,更不能言語是非。定要記住老奴的話啊!”這一刻,平日慈祥溫和的李嬤嬤緊緊抓著孩子們的手,放佛用盡了所有的氣力。二哥也在多年後每每想起自己今日的唐突,萬分懊悔。
    這是後話。
    或許我沒有提到過,大哥勒琿不僅為人沉中帶穩更是有雙溫潤如玉的眼睛,看著叫人心安。他定了定,然後沉著的說:“李嬤嬤今日的教導我們記住了。以後我也定會時時提醒弟弟們。隻是,梵兒將來真要嫁入皇宮麼?”
    “這一切都要聽皇上的旨意啊。天意不可知。但是現在梵兒還小,阿哥們不必想那麼遠。”
    ——夜色漸濃,兩個侍女端著食盤走了進來。
    濃鬱的香氣衝淡了湧進來的稀冷空氣。額娘招呼著哥哥們去吃飯,也會偶爾喂我一點肉泥,嚐個滋味。現在的我,到了添輔食的階段。栗子粥,雞絨粥,魚糯糊糊,額娘總會挑著花樣的做,再灑撮碾製細細的黑芝麻粉,說道“我家梵兒將來一定有頭漂亮的長發。”
    長發……
    一年以前,我的長發及腰。哪個見了都驚叫美哉。現在又要重新再蓄。
    吃了飯,休息一會,落落汗。額娘就打發著人們送哥哥回各自的住處去。
    ——第二日,李嬤嬤推開門時,我就覺得天色大好,空氣中都透著陽光才有的暖黃。外麵有些喧鬧,額娘起身穿衣服,問嬤嬤是為何。
    “我瞧見下人們正往院子裏抬東西呢。估計是那位柳姑娘來了。”
    “恩。”
    “一會兒,估計兩位太太要來尋夫人呢。我這就伺候您洗漱吃早餐吧。”
    “好”說著起身為我穿衣。是件簇新的水紅棉襖,白色貂毛修邊很惹人。
    一年多,雖然不能言語,思考卻始終未停,也借由著打量身邊的每個人。都說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其實不然。記得誰說過,最了解自己的人也最了解人!
    額娘和李嬤嬤是我最親近的人,也是最典型的古代女性。
    額娘性格有些薄涼,平日對誰也淡淡的,不大四處走動,安靜的性格倒也省去不少爭風吃醋的煩心事。每日修剪花朵,製作小吃,刺花繡葉,撫琴唱曲也別有一番滋味。若說有大家閨秀之風,偏生少了一份雍容,但講小家碧玉,卻又多了一份高貴。
    待一切都休整好,便聽到了略微急促的腳步聲。
    “妹妹,你還在這裏和小格格逗趣呢。咱們的那位新福晉來了。”二福晉捧著銅製流雲紋的暖手爐一身亮色揭簾進來。再見打扮也非較往常更加豔麗些,這是要給柳靈芸一個無聲的宣告吧。
    “姐姐們坐,用些茶水吧。”話音剛落,管家格圖肯敲著門,恭敬的說道:“三位福晉,老爺有請到客廳一坐,有事要說。”
    大福晉答應了“妹妹們,走吧。”
    我是李嬤嬤抱著去的,等進了廳發現哥哥們也在。看來,阿瑪想讓這位柳夫人認全家裏的人,也讓大家都知道她從此就是這戶的一份子。隻是,這滿漢不通婚的條例他要違背麼?
    大福晉在右邊落座,一旁的阿瑪臉色比平日多了份神彩,不知是天氣太好,還是……
    嗬嗬。
    “肯叔,如果靈芸和榮軒打點好,就請他們進來吧。”
    一個墨綠色身影,款款映入眾人眼中。
    ————
    注釋:
    格圖肯:滿族男子名字。
    ——我坐在額娘懷裏,望著眼前這個正值青春的女子。
    她看著不過雙十華年,與平日見慣的旗裝打扮很是不同。身著清淡墨綠色,襯得愈發清麗。想起大哥哥的話,果然古代的漢族女子與滿族比較多了些小家碧玉的氣質,溫婉的很。
    她向阿瑪,大福晉行了萬福禮。
    緩緩抬起頭,一張秀美的麵容,也難怪阿瑪時隔八年還緊念不忘。
    “柳靈芸攜富榮軒少爺給老爺,夫人請安。”
    再看富榮軒,那孩子身材修長細挑,與同齡的大哥哥相比更加瘦弱。但是模樣反倒比三哥還要生的好。英眉俊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緊緊抿著。雖然衣著不甚華貴,但卻別有一番清漣出塵的姿態。
    我仔細的看著,而他仿佛感知一般,抬眼望過來,竟叫我看出了“殺氣”。他別了我一眼,低下頭去。
    我心道,有趣有趣。
    不過疑慮叢生。
    ——“榮軒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如今我費盡千辛萬苦將來尋回,認祖歸宗。勒琿,靈阿,諸隆你們三人以後待榮軒要親如一家人。不可突生嫌隙。榮軒比勒琿還要年長幾個月,以後都喚他大哥。明白了麼?”
    “是。”
    “那這位柳靈芸,柳妹妹是?”大福晉押一口茶。
    “這位柳姑娘,是榮軒的養母,自小撫養他長大。如今我也一同接了進來。以後夫人也要多多擔待些,我已經叫人整理出了廂房給榮軒他們。柳姑娘,以後就在這裏安心住下。榮軒,我也給你介紹一下咱們家人。”
    接下來不過都是些瑣事。也就不提了。
    隻是不曾想到阿瑪這事做得這般周全,卻不知道柳靈芸是如何答應下以養母的身份入住的。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被撇的一幹二淨。
    寒暄了一陣,大家也就散了。
    “夫人,那小阿哥模樣生得確是俊朗。隻是看著有心事。可憐他小小年紀就經受這番世故。”李嬤嬤伺候額娘躺下,在一旁做著女紅有一句沒一句的閑嘮。
    “還是咱們小格格好,是家裏唯一的女兒,上頭三位公子您也不必擔著傳宗接代的事。”
    “奶娘。人各有命,看那孩子也是個可人疼的。往後住在一起,想必柳姑娘不好當麵多管教,若能和咱們合得來,相處著也是不錯的。”
    聽著額娘的這番話,其實也是我的意思。不知道為何,我打見富榮軒第一眼就心疼他。也許是因為那狠狠的眼神吧。
    ——至夜,全家人團聚在一起吃火鍋。阿瑪說,叫他的小格格也去湊個熱鬧。我便看著大家在一起珍饈美味,而我隻能進些肉湯。
    第二日,柳靈芸和富榮軒踏殘雪而來。
    “姐姐,快坐。”
    “謝謝三福晉。今兒我帶阿哥來走動走動,讓他認認人兒。往後還要麻煩大夥照應。這位就是小格格吧,生的這般好看。將來定是美人。”
    柳榮軒今日的打扮和哥哥們一般,瞅著就是富家公子的樣子。他依然默不作聲,垂著眼睛立在一旁。
    “奶娘,把點心拿來給大阿哥嚐嚐。也不知道他喜歡哪樣,叫她們再把杏仁露多放些糖熱一碗來。我想孩子家的都愛喝甜的。”額娘的改口使得柳靈芸的眼角泛出些點光。
    一會侍女就端來了濃香的杏仁露,榮軒眼睛瞅瞅又扭過了腦袋。
    “孩子,嚐一嚐,是我親手做的。好喝的話,以後天天來。給。”
    後來榮軒說,三福晉就那樣溫柔的化解他心中冰山下的小小一角。
    ——康熙四十二年
    十二年,彈指一揮間。
    有人想問我,十二年如何過的麼?總之也不是太過無趣,憂愁。
    以前上小學老師總要考試,而我成績不夠理想,一到家長簽字的日子,坐如針紮。現在沒了這廂事,算是來這的最大好處。但是也平添其他煩惱。
    比如女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不輕鬆。
    而我必須提及一人——柳靈芸。
    她除了是榮軒的養母外,如今也是我的老師,教授我彈古箏與琵琶。
    ——柳靈芸最先教我彈的是《高山流水》,以河南箏派技法授以。
    當年我六歲,一日聽到別院裏的琴音渺渺,不覺走上前去。而後就有了這位師傅。
    她答應教我那天,送予我一本書,名為《箏賦》由傅玄所作。借著高中文言文的底子和長大後額娘教授的點滴,也算能讀個大概。
    傅玄對《高山流水》的評價,現代誰人不知呢?
    曲高和寡。
    而:高山流水,難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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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箏以“浙江、山東、河南、客家、潮州”五大流派。
    各自流派演繹出的曲子也各具特點。
    柳靈芸屬河南流派,後麵我會為大家略寫一二。
    ——《高山流水》我學了六年。中間斷斷續續的學過其他曲子,師父也教過我些其他流派的演奏技法,來排解乏味。
    《出水蓮》就是其中一首。記憶裏曾經很愛聽《漢宮秋月》也央求她教了我。
    前世總巴望著自己也能撫琴一曲,輕羅飄搖,清風徐徐,上演一幕公子佳人的如夢場景。現在前者實現了,卻因為小小的衣服少了意境,更別說白衣翩翩的少年。
    師父和我吃茶閑談時問道“可是有心上人了?”
    我不解。
    “你的《漢宮秋月》出神入化,哀婉淒絕。在你這個年紀,我是演奏不到這個水平的。可見你的心在彈。若不是為了男子,心出哀怨,又怎麼能辦到呢?這也是為何《高山流水》你始終不得要領的緣由。”她並不看我,望著一吹三皺的池水,倒像是喃喃自語。
    如果我告訴她: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心如死灰。她還會問麼?
    《高山流水》我奏的不好,確也是因為我的心不在。一個心已枯朽的人如何體會曲內意境,且無山上青鬆蔥蘢,山下芳草碧翠,湖麵綠波粼粼,湖畔流水潺潺,鳳鳴水聲。
    伯牙尚有子期,我又去覓誰?
    一首曲子下來,該密處鬆散,滑音生澀,托劈更是雜亂。短搖,長搖,扣搖也是節奏欠缺,加上撮音讓我好是狼狽。雖然後麵都有所改善,還是少了靈韻,沒了灑脫。待惱時作幾聲琶音,師父歎口氣就隨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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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關於古箏方麵,如果有關知識錯誤請大家給予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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