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男人之間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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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鴻飛似乎被問楞了,他欲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此刻,他感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投向自己,不由側頭看向費焉寧身後的男人……“這位是你朋友嗎?”
費焉寧應了聲,又即刻否定:“是,是我表弟……”
俞鴻飛朝波斯點頭致意,波斯眯著眼,不予理會。俞鴻飛很想多聊一會,但看了一下時間已來不及,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費焉寧:“我還有個會議要趕去開,你的電話號碼方便告訴我嗎?”
費焉寧不想跟這種肆意傳播謠言的男人多接觸,她看都沒看就把名片塞入書包夾層裏,雖然那段過往令她怦然心動過,雖然如今的俞鴻飛已退去少年時的青澀,又多出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我還是學生,沒有名片。”
“我是問你的電話號碼,你還在住原來的地方嗎?我認為關於曾經的事,有必要和你解釋清楚……”俞鴻飛不知哪裏得罪了費焉寧,總之不難看出她態度上的疏離。當年他並非一聲不響的離開,而那個一直不回他信件,有意斷絕來往的人是費焉寧。
“……”費焉寧見他刨根問底兒,如果再說沒電話也太假了,不過她還真不記得手機號碼是多少,她從包中翻出那隻嶄新的粉色手機:“你電話號碼多少,我打一下你就知道了……”
此時,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已停在街心花園道旁按喇叭提醒,俞鴻飛向司機打了個招呼,急忙從費焉寧手中搶過電話撥通一串號碼,待手機一響,他隨後火速離開,邊跑邊朝費焉寧揮手示意:“我會約你的,記得24小時開機。”語畢,他鑽進車內風馳電掣離去……
費焉寧望著滾滾而去的車尾氣發呆……什麼人啊,永遠一副自以為是的口吻,他還真自信!
“他是誰。”波斯的口氣則是質問。
“一個老同學,我和他交往過一陣子。”費焉寧並不避諱談及這段感情,原本就不是她的錯,解剖動物怎麼了,是這些不知所謂的人不懂科學。
波斯憶起費焉寧曾經訴說過的少女心事:“他就是那個四處說你是變態女的家夥?”
費焉寧捂住唇,完了完了,波斯的記憶力真驚人,居然還記得她心煩時吐的苦水。
“是他,不用管他,我討厭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男人。”費焉寧對那段戀情早已沒了感覺,也談不上憎恨俞鴻飛,雖他當時徹底毀了自己對愛情的憧憬,但現在想想,流了那麼眼淚,也不過是年少男少女們在感情路上,畢竟的一段小插曲罷了。
波斯一聽是這人,似乎心情又轉好:“可是他說對了,你就是變態。”
“……”費焉寧此刻是有口難辯,因為她情急之下自己都承認過了。
波斯注視奶白色的噴泉水柱,時高時低散發著清涼。他走上前蹲在石台上,伸手去接濺出的水滴,優雅地神情極為平和,隻見三五隻白鴿落在波斯身邊,還有一隻索性落在他肩頭,白鴿收起雪白的翅膀,倚在他身上安然休憩……費焉寧看到這一幕不由大驚,她走上前欲接近白鴿,但白鴿群見她靠近又紛紛飛去……“為什麼鴿子不怕你?動物應該更敏感的……”
“它們靠氣息分辨敵友,我釋放給它們的是‘安逸’,說了你也不懂。”波斯解釋不清這種動物之間的微妙交流。換言之,這是一種屬於動物特有的偽裝信號,他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也可以扮作毫無殺傷力的弱者。
費焉寧眸中一亮,迫不及待挨近波斯:“說說吧,我很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氣息。”
波斯注視她如饑似渴的眼神,探頭在她唇邊碰了下,費焉寧嘴角頓僵,捂住嘴向後退幾步:“幹嘛突然親我?”
“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就是被偷吻很生氣!”
波斯聳了聳肩:“你釋放的就是憤怒氣息,我可以感應到。”
費焉寧怔了怔,原來波斯是在解釋原理……她似懂非懂地抬起眸:“你的意思是說,隨著情緒的波動,身體四周會散出不同的氣流?”
“大概吧,人類需要通過視覺去觀察,而我完全不需要。”
“所以我每次生悶氣你都知道嘍?”
波斯笑了笑,卻不正麵回應,他慵懶地站起身,望到不遠處有一隻在空中輕輕搖擺的木板,木板兩段拴著繩子,不由好奇地走去。費焉寧邊回味氣息理論邊跟上,如果她可以掌握動物氣息的變化規律,就可以更深入的了解動物的情緒,甚至利用這種氣息接近凶猛野獸,這發現太重大了。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頭,隻見波斯站在秋千上玩耍,而且蕩得很高,好似快要與橫架平行,她就像幼兒園大班的阿姨,攥住雙手囑咐道:“很危險,千萬別鬆手呃……”
“你要玩嗎?”
“這是小孩子的玩具,你那麼大隻還玩秋千,不怕繩子斷了嗎?”
波斯在搖曳中享受著事物飛逝的快感,因為他答應費焉寧不再展現異於常人的速度。
此時,向他們這邊跑來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小男孩流著口水站在費焉寧身旁,一同仰望忽高忽低地秋千,如行雲流水的般高度令他驚歎,他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滿羨慕……小男孩扯了扯費焉寧裙角:“姐姐,我也要悠高高,悠高高……”
費焉寧低頭看向小男孩,又抬頭尋找孩子家長的身影,但街心花園中並沒人向這邊走來。她摸了摸小男孩柔軟的頭發:“你和誰一起來的呀?”
小男孩緊抿著粉唇搖搖頭,然後又指了指秋千:“我要玩那個!哥哥哥哥!給我玩下好嗎?”
波斯第一次接近這麼小的孩子,他停住秋千小幅度一躍跳下,小男孩嘎嘎一笑,跌跌撞撞跑向波斯,波斯捏了捏小男孩的胳臂,軟綿綿的好像兔子耳朵。他很怕一使勁扭斷孩子脖頸,所以輕輕將小男孩抱上秋千,但依舊是站立的姿勢……小男孩隻坐著玩過,這對他來說算是一次驚心動魄的冒險,趁著奶奶還沒追上可以耍威風嘍!
“哥哥推推吖……”小男孩緊攥著繩索,顛顛腿催促。
波斯應了聲走到小男孩身後,剛欲拉住繩索加力,隻聽費焉寧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費焉寧跑上前一把推開波斯擋在小男孩身後:“你要殺了他嗎?!”她邊說邊將男孩抱坐在秋千上,以30度左右的幅度推動秋千,小男孩還沒冒險已恢複往日那種平穩的高度,他嘟著小嘴稚嫩道:“女人!你們真是麻煩!——”
波斯見費焉寧緊張過度,蹲在一旁不語,注視那看上去就像被輕風吹動搖擺的秋千,他原本也沒想把那孩子送上半空,即便真飛出去他也有把握接得住,女人,還真是麻煩。
費焉寧從沒帶過小孩子,見小男孩快要掉淚有些不知所措:“姐姐給你買冰激淩吃好嗎?”
“我要悠高高……嗚嗚……”小男孩忽然咧開嘴大哭:“也要吃冰激淩……”
“別哭別哭,我去買冰激淩。”費焉寧焦急地四處張望,孩子家長在哪裏呀?嗚嗚……
“嗚嗚,香草和巧克力味的雙筒卷,哇嗚嗚……”男孩哭得極為淒慘,不過口味說得挺全。
波斯托著腮在一旁看熱鬧,孩子的哭聲並不令他煩躁不安,反而引人遐想,他在觀察那個小男孩,順便想象一下他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
費焉寧急得也快哭了,她看向百米外的冰激淩車,俯身叮囑道:“那你隻能坐在這裏,千萬別站在秋千上,否則姐姐就把冰激淩給別的好孩子吃。”
小男孩信誓旦旦地點點小腦瓜,又不耐煩道:“快去啦,女人!真是囉嗦!——”
“……”臭小子,這麼沒禮貌,打你屁股!噼裏啪啦!費焉寧隻是幻想了一下。
費焉寧經過波斯身邊,鄭重其事警告道:“你不許……”
“知道了,我不會幫他上天,你真囉嗦。”波斯蹙著眉,還是雄性之間有共同語言。
“……”費焉寧嘴角一抽,她就這麼好欺負啊,無論大小男人,都沒禮貌!
五分鍾後,待費焉寧舉著兩個冰激淩回來,卻發現秋千前空蕩蕩的,顯然男孩與波斯全都消失了。她頓時傻了眼,具足無措地圍著街心花園轉圈尋找,邊跑邊喊……
她氣喘噓噓地跑回秋千旁,心裏極度恐嚇,天呐,波斯不是把那孩子拖進假山石後吃了吧?
當她胡思亂想時,小男孩與波斯正坐在粗大的樹幹上低頭看熱鬧,他們憋著笑看費焉寧轉了一圈又一圈,幸災樂禍的偷樂,波斯眸中閃過一道壞光,附在男孩耳邊嘀咕幾句……
“嘎嘎嘎,小狐狸,我們在你頭頂上,嘎嘎……”如果不是看在冰激淩快融化的份上,小男孩還沒打算出聲。
費焉寧猛然揚起頭,注視樹幹上一大一小兩人壞蛋的身影,她先是如釋重負地順口氣,緊接著歇斯底裏胡亂發泄道:“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欺負我!沒有冰激淩吃了,哼!”
波斯見四下無人,抱著小男孩輕盈落地,小男孩驚歎地張開嘴,無限崇拜的目光炯炯有神:“哇,哥哥你好厲害吖,上樹下樹都用跳的啊!”
波斯揉了揉男孩的腦瓜頂,幹咳一聲,用費焉寧能聽到的聲音即刻推卸責任:“小狐狸生氣了,都怪你不聽話。”
小男孩這才注意到費焉寧眼眶紅腫,他低頭認罪走上前:“我錯了小狐狸姐姐,冰激淩我隻吃巧克力的部分,香草,香草的讓給你好了……”他的表情掙紮中帶出幾分痛苦。
費焉寧吸了吸鼻子噗嗤一笑,孩子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既然好端端活著她也就踏實了,她蹲下身,將雙筒冰激淩遞給小男孩,用波斯能聽到的聲音回擊:“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不像某些大男人,做錯事讓孩子頂罪。”
小男孩歡快地接過冰激淩,剛滿足的舔了一大口,便聽見奶奶的呼喚聲,他朝不遠處的奶奶揮揮小手回了聲,然後跑到波斯腿邊,故作神秘道:“哥哥,我長大也要像你那麼厲害,我知道你是蜘蛛人,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未等波斯反應,小男孩又笑眯眯地跑回費焉寧身邊,嘟起沾滿奶油的小嘴親了費焉寧臉蛋一下:“姐姐是隻可愛的小狐狸,這外號是哥哥給你起的,噓,不是我哦,嘎嘎嘎……”話音剛落,小男孩歡天喜地的迎上奶奶,老奶奶見孫子手裏高舉著冰激淩,先是教訓了孩子幾句的,小男孩知道自己不該亂跑,抱著奶奶大腿耍賴撒嬌,老奶奶疼愛孫子也舍不得重罵,她朝費焉寧點頭致謝,隨後便與小孫子手牽手回家去了。
“……”費焉寧無力地坐在藤椅上,望著一對老小開心離去的身影不由鬆了口起,不過要說呀,現在的孩子太聰明了,四、五歲就知道兩頭討好了,她小時候可不會這些小花招。
波斯倚在費焉寧身旁坐下,見她手中還舉著一個冰激淩,趁她看小男孩時,偷偷咬掉粉色的冰山山峰,他頓時眯起半隻眼,隻感一陣甜絲絲的冰冷灌入喉嚨……費焉寧一低頭看到冰激淩上整齊的牙印,不由憤恨地瞪著波斯。
波斯故意忽視她憤怒的神色,舔了舔嘴唇,璨齒一笑:“我們的孩子一定比那小子還可愛。”
“可愛?……是可惡吧!”費焉寧對狐狸的事還在耿耿於懷。她說完後又怔了怔:“誰說跟你生孩子了?我可沒答應。”
波斯默而不語,但眸中充滿勢在必得的信心。他似乎越來越希望盡快有個小孩子,雄性之間總是多出幾分默契,還可以一起欺負費焉寧,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