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一個隨便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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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佳佳昨晚參加某品牌時裝發布會,慶功宴一直折騰到今天早上,所有人都在party上喝得七葷八素,她作為主秀當然不可能幸免於難。本以為一到家就可以蒙頭大睡,卻被不長眼的某位老兄占了車位,她隻不過語氣稍微生硬了點,這位老兄二話不說就撞毀了她的車子,甚至還揚言撞車是給她麵子了,不但不賠錢還叫她閉嘴。她真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不對,是初次遇到更勝她一籌的人……她目光落在隔壁那間粉色的房門上:“原來咱們是鄰居。”她故作手禮貌性的行握手禮,含沙射影道:“我叫落佳佳,這樣一來就不怕你會賴賬了。”
波斯沒空跟她握手,將她放在3836號門前:“叫我波斯。”語畢,他橫向走出二步就是自己的家口……落佳佳邊在包裏翻找門卡邊注視波斯的手裏的動作,看了一會兒,忽然手扶住牆幸災樂禍大笑:“你別告訴我,你連帶門開卡都沒帶就風風火火去撞我的車,哈哈哈。”
“……”波斯瞪著緊閉的門板,該死。
“進來吧,我可比你有人情味多了……”落佳佳捂著腰推開房門,她漫不經心看向淩亂的大廳,隨後飛出高跟鞋大搖大擺走入。波斯沒地方去隻能跟進屋,他環視衣服成堆,亂七八糟的客廳,不以為然地穿鞋走入。
“哎哎哎!拖鞋在門口,不要踩髒我的地板。”落佳佳將衣服山推到沙發一端。
“我是怕你的地板弄髒我的腳。”波斯顯然做了個錯誤的決定,這屋子比走廊還亂。
落佳佳聳了聳肩,隨手打開電視:“你要喝什麼?”
波斯在一堆衣服中找到電視屏幕的正確位置,他慵懶地臥在沙發上:“我坐一會就走。”
“你和誰住在一起?”落佳佳從未見過這麼冷調的人,尤其是麵對她落佳佳唉?城裏到處掛滿由她代言的廣告牌,他是故作清高還是真不認識她呢?
“寵物。”
“你養了什麼?”
“狐狸。”
落佳佳見他回答得一本正經,又看這家夥個性古怪,還信以為真了:“啊?我還沒見過真的狐狸呢,你還真特別,居然養隻狐狸當寵物,它在屋中嗎?”
“出門了。”
“……”冰凍三尺!好冷的笑話。
“你要吃什麼喝什麼自己去廚房拿吧……如果有食物的話。”落佳佳拖著疲乏的身體走上樓梯,她現在需要泡個香薰浴,然後舒舒服服的去睡覺。
波斯聽到嘩嘩的流水聲,他將那一堆時裝當靠墊枕在頭下,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一小時後
落佳佳洗完澡走出浴室,她俯視沙發上的身影。好隨便啊他,居然就那麼睡著了,還壓著她的名牌時裝,這男人……嘖嘖,簡直像生活在原始社會的野人……不過嘛,從這個角度看,憑她閱人無數的“X光射線”一眼便能看出他身上的優缺點。他妖媚的外貌下透著幾分野性,肌肉發達,小麥色的健康膚色。都市中很難找到這種型的男人,剛陽不失邪魅,陰霾中帶著一絲憂鬱,猶如冷酷且高雅的熾天使,就是身高稍微矮了點,不過很適合設計師要求的類型,當然,要是再高五寸就再完美不過了。最重要了一點,這家夥剛才把她比喻成五顏六色的鸚鵡,這便是昨日時裝發布會上的主題——熱帶風情。不如讓他打工還債?順便當個經紀人,以後自己就不用再拋頭露麵了,哇哈哈,她太有才了。
想到這,落佳佳撥通設計師電話……談話內容大概就是有個非職業男模條件還不錯,詢問設計師要不要麵試一下,身高不是大問題,畢竟這次主推平麵廣告,185公分的身高綽綽有餘。
設計師聽落佳佳天花亂墜將波斯從頭到尾讚美一番,早已迫不及待要見此人,而且,他還從來沒聽落佳佳這麼誇過誰。
“關於價錢……”落佳佳直接轉入正題。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完美,價錢不是問題。”
“好的!我一會兒帶他過去。”落佳佳剛欲掛電話又補充一句:“他有些難搞,而且發型很亂,不對,是根本沒有發型,就像一個食人族後裔……”
“你太棒了寶貝!我一直想找個殘暴的野人……快來吧,等你喲!”設計師激動得法語中文“我愛你”混合著說,恨不得這就插上翅膀飛過來。
“……”落佳佳急急掛了電話,天才與瘋子不是一線之隔,而是都在同一國。
落佳佳雖有個有錢的爺爺,但自從她父母離異後,她生活一直獨立,她還在上大三,學業不算緊張,所以趁著這機會向雜誌社發了幾張照片賺賺生活費,卻天降貴人看中她的相貌與氣質,再加上她所謂顯赫的身份,使她一夜躥紅。而此人就是當今法國頂尖設計師C。E,一位熱情且風趣的法籍華人。
她認識波斯不到一小時就看出這家夥太有“個性”了,既不紳士又不含蓄,而且對女性不懂得尊重,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所以……她必須以哄騙的手段把波斯弄去見C。E,一旦被C。E看中,她相信這小子肯定抵不住金錢和虛榮的雙重誘惑。落佳佳仰起頭,眼前浮現一副從冰山蛻變成見錢眼開嘴臉的小男人,嘿嘿嘿嘿……
又過了一個小時
落佳佳精心打扮一番,她總是裝扮些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造型,耀眼、亮麗、搶人眼球。
她看向時鍾,11點……這家夥幾天沒睡覺了嗎?!她快48小時沒睡也不像他這樣。
落佳佳原本醞釀了輕聲細語的態度在一瞬間瓦解,她大吼一聲:“喂!快起來啊!你就沒點做客的自覺性嗎?”
波斯向來聽覺敏銳,也知道她在屋中走來走去,比起跟她聊天,還是睡覺比較好。
“幾點了……”
“11點10分!我足足叫了你十分鍾,快起來呀,用你的破車送我去一個地方,你別質問我為什麼!……因為你撞壞了我的車。”落佳佳理直氣壯的自問自答道。
波斯慵懶地坐起身:“我沒駕照,你自己去開,車鑰匙在停車場。”
“……”他不去她幹嘛去?落佳佳怔了怔,靈機一動再生妙計,她吹了吹指甲油:“哦哦,我還要告你無照駕駛,你這會等著吃官司吧,如果不想蹲牢房,就要做件讓我順心的事。”
“隨便你去告。”波斯揉了揉眼皮應聲。
“!”算你狠……她故作嬌嗔:“咳咳,算了算了,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就陪我出去一趟嘛,人家一個女孩子獨自出門會很危險的……”
波斯不予認同,看著她,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好似在讓她自己反省這番話有多虛偽。
……落佳佳翻個白眼坐在茶幾上,翹起二郎腿破碗破摔道:“大哥,你撞壞了我的車,又說沒錢,我這正好有份差事你可以做,去試試嗎?很好賺。”
波斯沉思片刻……“具體點。”
落佳佳感覺他的口氣與態度帶出警惕之意,好像自己是人販子之類的壞人,她忍無可忍道:“就是站著讓人拍拍照片,我是落、佳、佳!那個有點小名氣的模特,你別說不認識我。”
“模特?……”波斯在腦中搜索這個詞,隨之懶懶地舒展筋骨:“就是用貓步在台上走路的那群怪女人嗎?”
“靠,你才是怪物吧?這麼扭曲的解釋我真不知該怎麼回答你!”落佳佳發現自己與他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代溝,這小子不止感覺上像野人,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鄉巴佬。這麼高貴的氣質給了他真是糟蹋。
波斯耳際一動,立刻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落佳佳話沒說完見他要跑,她急忙跟隨而至,剛要問他同意不同意,隻見波斯開門而出,門外發出一聲女人的輕呼聲。
費焉寧早退回家,卻沒想到居然在開門的一瞬從隔壁門前看到波斯,她推了推門,斷定道……“你把自己鎖在外麵了?”她邊取出門卡,邊開囑咐:“向鄰居道謝了嗎?”
波斯朝門內的落佳佳睨去:“謝謝,我要回家了。”
落佳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什麼人有這麼大魔力,居然讓囂張跋扈的野人瞬間變成聽話的小綿羊?……落佳佳伸頭探腦看向門外,正巧與費焉寧打了個正臉,費焉寧先是怔了怔,因為這女孩看著眼熟,而亮麗的女人總會讓人在記憶中留下些印象。
波斯推門而入,還是他們家比較安靜舒適……費焉寧向落佳佳點頭致謝:“謝謝你收留波斯,他沒給你惹麻煩吧?”
落佳佳看費焉寧也有些眼熟,穿著這般古板的女人還真是不多見了。讓她想起老師……“你是,T大的教師嗎?”
費焉寧應了聲,怪不得她感覺在哪裏見過這女孩,原來是T大的學生:“我是研究生,偶爾代課,你可能聽過我的生物科。”
落佳佳伸出手指作出相見恨晚的神態,就因為費焉寧輕而易舉製服波斯,她忽然感覺身邊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她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騙子,故意提高嗓門說給波斯聽:“你好,我是T大美術係的學生,除了學生的身份……你,不認識我嗎?”
費焉寧從頭到腳打量落佳佳一番,她身材高挑,成熟耀眼,不說學生還真看不出來……“我雖然在T大學習,但活動範圍比較狹窄,而且我剛才郊外搬回都市,對不起。”
“……”暈,落佳佳手扶牆差點昏倒,果然讓她不幸言中了,一對土包子!
落佳佳見費焉寧要進屋,她還答應了C。E帶波斯去試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個請等等,請問你是波斯的……”
費焉寧一怔:“我是費波斯的姐姐費焉寧,也是他的監護人,他不會惹事了吧?”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啦,就是他故意撞壞了我價值一百五十萬的跑車……”落佳佳故作不以為然地說出一個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費焉寧的眼鏡片差點歪掉:“你,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咳咳……事情是這樣的……”落佳佳添油加醋的把早上那事仔細講述一番,然後故作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這樣啊……”費焉寧聽得手心流汗,據落佳佳“滴水不漏”的描述,修車費用至少也要十幾萬,老爸也不在國內,她到哪裏去找這麼多錢……她深深鞠躬:“我會負責修好你的車,但費用問題,能寬限一個月嗎?”
落佳佳就等著費焉寧“低頭認罪”呢,她豪氣地一揚手:“其實無所謂啦,有保險公司賠償,你不說我!不說,天知道是怎樣撞壞的……”
“真的嗎?你真是好人,實在那太感謝你了……”費焉寧沒想到落佳佳這麼好說話,而且她可以想象波斯當時的情形,一定是二話不說就撞壞了人家的車,還得說一句:撞了,怎樣?
落佳佳的“陰謀”即將得逞,她話鋒一轉:“不過嘛……”故作一籌莫展地靠在牆邊:“有樁小事需要你弟弟幫忙,可他就是不配合,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好心沒好報嗎?”
費焉寧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對不起,波斯不能替你當打手……”
“……”落佳佳又差點一口鮮血噴灑牆麵,弟弟蠻不講理,姐姐語出驚人,這兩怪物是從火星跑下來的吧?
落佳佳很想用正常人的聊天方式跟費焉寧好好溝通,但她組織了半天語言居然半個字都說不出,因為她覺醒一件事,無論她說什麼,這兩人都會給出“特別”的反應。
“費焉寧,我餓了。”波斯順屋中喊了句。
“來了。”費焉寧應了聲,順便客氣道:“為表達謝意,若不介意,一起吃頓便飯吧?”
落佳佳正愁沒機會接下文,於是不假思索的答應,隨後走進屋門,就在換鞋的時,她卻定在門口遲遲不動,費焉寧順著她目光停滯的方向看去……完了!她在看那張照片,她這笨蛋,居然忘了這件大事,啊啊!
落佳佳注視那張照片,似乎感受到一股屬於人與自然的清新與和諧之美,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的味道:“我從沒見過這麼唯美特別的造型照,你家誰懂攝影?”
“是嗎……你覺得好?”
“很棒!將野性與溫柔融為一體,這張照片反差感很大,用牢籠圈住野性的點子很妙,你才是整副作品中的亮點。”落佳佳擁有藝術家的敏銳度,當然,隻有藝術家才懂得欣賞畫麵的意境而不去追究畫麵的不合理性。
費焉寧如釋重負地輕吐口氣,還好這女生欣賞水平比較另類。
看到這幅照片後,落佳佳更堅定了波斯無可限量的“價值”,她必須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