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站在轎車車尾百米處一片茫然，耳邊能聽見兩輛車裏發出的“鬼哭狼嚎”，那司機怎不來找茬了？費焉寧又在哭什麼？
    波斯走到轎車旁，探頭一看，見那胖司機臉色煞白鼻涕眼淚狂流，他敲了敲車窗：“喂！大男人哭什麼？是男人就走出來角鬥。”
    司機以為擋路者冤魂回來報複，因為在那種車速下不可能有機會生還，即便生還也沒力氣繼續挑釁。司機先是抽了自己幾個大耳光，也不敢看窗外，哆哆嗦嗦地合掌懇求：“我不是有意的，您您您升天吧！我這就去自首，嗚嗚求求你快走吧——”
    “……”波斯不屑一哼，又挪步到費焉寧車窗前，而費焉寧一邊罵自己自私一邊痛哭，他不耐煩地蹙起眉：“喂，你不會也以為我被那破車撞死了吧？”
    費焉寧猛然抬起頭，木訥地眨動眼皮，頓時喜極而泣跳出車門，她一把摟住波斯又哭又笑：“我以為出事了，嗚嗚，嚇死我了……”
    沒等波斯開口，忽然一隻肉墊子似的身體又從身後摟住他，他現在就像一塊夾心餅幹被兩人團團抱住。司機聽到費焉寧的喊聲，鼓足勇氣看了一眼，居然發現阻攔者安然無恙地佇立一旁，司機一把鼻涕一把淚，感激涕零呐喊：“太好了，你居然活下來了，太好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酒後駕車，以後再不喝酒了！哈哈——”
    “我再不丟下你不管了，時時刻刻都盯著你，嗚嗚。”費焉寧也跟著“感謝氣氛”起哄。
    波斯無奈地仰起頭，他本想痛打這司機一頓，現在看來沒必要了，他忍無可忍地將兩人甩開，自行跳上吉普車：“一對神經病。”
    司機喜出望外的拉起費焉寧手，將一張名片塞入她手裏：“小姐，這位先生如果哪裏感到不舒服立刻給我打電話，醫藥費全算我的。”
    費焉寧啜泣點頭，跟患難之交似的又回握了握司機手：“您以後可別再喝酒駕車了，這太危險，幸好我朋友彈跳力好，否則必死無疑……”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司機痛定思痛對天發誓，隨之和藹可親道：“你們先請吧，我目送二位。”
    費焉寧朝司機揮揮手，迷迷糊糊地開車走人，開出一段才醒悟一件事，那司機居然酒後駕車開還撞人？不折不扣的殺人犯嘛！而佇立路旁的那位司機似乎也才琢磨過味兒，彈跳力再好也不能……他回憶剛才的一幕，那他就不是眼花了？這男人真是從他車頂……飛過去的？
    “媽啊，原來兩人都是鬼——”司機驚恐地跳上轎車，瘋了似的撒花逃跑。
    波斯躺在後座上休息，一歪頭問去：“你哭得那麼傷心是怕我死了嗎？”
    費焉寧怔了怔：“是的，我怕你出事，因為你是世間……”
    “不要再提關於豹人之類的話題，我聽夠了。”波斯即刻打斷，她擔心的依舊是個試驗品。
    費焉寧沉默不語，他們之間除了這個話題還有什麼可聊的？難道談情說愛嗎？荒謬。
    “你以後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如果不是轎車而是三米高的貨車，你未必跳得過去。”費焉寧感覺自己快嚇出心髒病了。
    “哦？要不要試試？”波斯饒有興趣地揚起唇。
    費焉寧頓時一個急刹車停在路中，這次波斯未吃住力，額頭咚得一聲撞在前座靠背上，他慍怒地仰起頭，剛要開口指責卻見她肩膀微微顫抖。他沉了口氣，爬起身探過腦瓜看費焉寧臉頰……費焉寧側開頭不讓他看：“……你再強大也不是一部機器，壞了沒有零件替補。”
    波斯揚指勾過她的下巴，她眼眶紅紅，看起來很傷心，卻令他心情莫名的有所轉好：“如果我不是豹之子，你會不會為我擔心？”
    “當然會，我們朝夕相處四年，在我心裏你是我弟弟！”費焉寧情緒頗為激動，似乎在這一刻已忘了波斯對自己所做的“壞事”。她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製止波斯的種種危險舉動，他如果真像超人“永遠不死”倒好了。可他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已！
    “弟弟？……”波斯顯然不喜歡這稱謂：“我才不做你的弟弟，省省吧費焉寧。”他抽回手指，躺回後座不再出聲。
    “……”費焉寧欲哭無淚地垂下眸，她為什麼就不能用言語打動波斯的心呢？難道自己真是罪不可恕的壞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