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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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我離開,我住在你的心裏:第二次,你離開,你住在我的心裏。可我們合起來,就像一個沒有屋頂的空房子,誰都不肯伸出手去遮掩。於是,幸福成了捕風,隻是分離,隻有分離。
———安涼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套了多久的課,教室裏最後一排原本屬於我的桌子上布滿了灰塵,全擺著衛生工具,我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扔到地上,桌子發出牙疼般的“吱呀”聲,在原本很安靜的教室裏顯得格外尖銳,班裏成績不錯的“四眼田雞”小聲不滿地嘟囔了幾句,莫小念回頭看到我,從第一排跑過來,用紙巾幫我把桌子擦幹淨,我無力地衝她微笑。
上課的時候,曆史老頭用力地敲黑板示意我抬頭,所有的老師裏麵,大概也就他對我鍥而不舍了。我一抬頭就看到了黑板左上角紅色的光榮榜,最上端貼著莫小念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隔壁的隔壁同樣的位置上應該是貼著宋未年,好像從來都是沒變過的吧。莫小念和宋未年,名字念上去都是絕配,心裏竟然有些失落,我拍拍自己的臉:葉七月,你亂想屁啊,真是腦子短路了。
午飯的時候,我走出教室迎麵差點撞上宋未年,走在我身後的莫小念臉上有欣喜的表情。他笑著說:
七月,一起吃飯吧。
莫小念也拉我:七月,我們好久沒一起了,去吧。
“恩。”我隻好硬著頭皮答應。我猜宋未年本來是要等莫小念的,這樣我算不算一個500瓦的大燈泡呢/?
這頓飯吃得真是相當煎熬,莫小念和宋未年,他們一直聊肖邦,聊李斯特,聊班得瑞,這些我都不是很懂,隻能在一旁猛扒米飯,尷尬的要命。什麼時候開始,我和他們有了這麼遠的距離,他們都是安於現世順利成長的,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乖孩子,我多想也像他們一樣,但是已經沒有權利,我自嘲的笑笑。宋未年敲喬=敲我的筷子:
七月,我記得你也彈過鋼琴的。
對,但我沒天分。我淡淡地回應他。
在媽媽沒離開之前,她教我彈過鋼琴,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著,那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雙手。也許是繼承了她,我從小就對鋼琴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連幼時的鋼琴老師都誇我聰明。。但從她走後,我再沒碰過鋼琴一下,而是反手抱起了吉他,吉他清冷幹淨的聲音或許更能承載我的心事,如同一種低吟。我鍾情於陳綺貞,那個零宣傳,始終堅持為理想而歌唱的文藝女歌手,即使抱著的吉他破舊卻依然顯出傲人的姿態,凜然不可低看。在失眠的夜晚,點一支香煙,在煙霧嫋嫋中彈一首曲子給自己,是最愜意的事情。
宋未年見我再沒說話,又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是支索尼愛立信:
七月,不要用這支手機,對身體不好。
我奪過電話:
我知道,但我喜歡。
“為什麼?”莫小念有些好奇。
“因為這個牌子的電話輻射是最強的,用它死得會比較快。”
宋未年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用筷子把飯盒弄出很大的動靜,我知道宋未年是想極力把我拉入他們中間,避免讓我受冷落,但我卻不識抬舉,又讓他難堪了,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不招人喜歡的家夥。
午餐結束得不太愉快,我心裏有點對不住莫小念,本來她和宋未年在一起是很和諧的。回到家裏,葉江恒不在,我去他書房想找幾本雜書,他的抽屜沒有鎖,我突然很好奇他的抽屜了都有什麼。拉開,在最裏麵的角落裏放著一個雕工細致的檀木盒子吸引了我,我打開它,裏麵隻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羞澀的少女,穿著藍色的哢嘰布工作服,笑容燦爛,翻過來,照片的背麵寫著行小字:我的心和你一起走了。
是葉江恒的筆跡,他的字一直寫得不錯,我嗬嗬傻笑著,他也有過這樣的浪漫史嗎?如果照片上的女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很慶幸當初沒有嫁給他。我的惡魔心理又在作祟了,迫切地想知道他的故事,原來八卦是每個女人的天性。
我坐在客廳裏等葉江恒,沒有開燈,看外麵的路燈發出的光在牆上的光影。直到接近淩晨,葉江恒才帶著滿身酒氣回家,還好,他沒帶回來那些像蒼蠅一樣的女人,省得我麻煩了。他打開燈,看到我嚇了一跳:
七月,你。。。。。。。
我把照片擺到他麵前:
我今天心情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他看著我,先是驚訝,繼而惱怒:
胡鬧什麼,趕快回房間,小孩子不要老熬夜。
嗬嗬,真是十足好爸爸的口氣呢。看來他不打算讓我知道什麼,把照片重新放到盒子裏小心地放好,看都不看我。
我奪過盒子,倔強地看著他:
如果我堅持要知道呢?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互不退讓,也許在性格上,我是有些像他的,比如說都很倔。他顯得很無力: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需要知道。
“哦?該不會是很老土的戲碼吧,她是你的情人,因為她,媽媽離開我們?“
“七月,你不要亂講。“他起身想回臥室。我恨恨地堵在他麵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我性格的一大特點。
“你否認啊,不否認那就是了。那麼,我現在可以認為是這個人毀了我們的家庭嗎?”
“七月。”他痛苦地捂住臉,“你別這樣。”
“葉江恒,你和她,你們兩個都賤!”
我抓過照片,拚命地撕扯著,把碎片摔在他臉上,葉江恒捏著碎片看著我的眼睛慢慢燒成了紅色,罵著“不孝女”衝上來抓住我的頭發,狠狠地掌捆我,一下又一下,我的口裏湧起腥澀的味道,我摸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朝他頭上砸過去,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他按住傷口頹然跌坐在地板上,用悲涼的眼神望著我,嘴裏喃喃地說著“我喝醉了七月,對不起,對不起……”,我看著手上的鮮血,拿著包瘋了一樣衝出家門。
我跑下樓,用衣服擦幹淨手上的血,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很鎮定地去公用電話亭打了“120”,我冷笑,還不能讓他就這麼死掉,我所缺失的幸福,我的痛苦,要讓他慢慢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