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完婚
    “什麼？！”聽完早在大廳等候的爹娘說完，我震驚的站了起來。“為何突然做此決定？”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準備。
    哥哥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爹爹緩緩道，“前不久，遇到你滿月時給你算命的道長，他說你近期會有血光之災，破解之法就是與你命定之人成親，盡快完婚……”言罷帶著祈求看著哥哥。
    我雖然很喜歡很喜歡哥哥，可是我不想哥哥覺得委屈，隻要哥哥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強求的。我知道哥哥是喜歡竹兒哥哥的，哥哥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
    萬萬沒想到哥哥隻是猶豫一會就點頭答應了。
    “哥哥你怎麼……”
    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便對爹爹道，“具體什麼時候？”
    “後天，你們明天好好歇息。”
    哥哥點點頭，“若無事懷瑾且退下了。”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爹爹你……”
    “玉兒，難道你不想娶你懷瑾哥哥？”爹爹好笑的說。
    “想，可是……”我當然想娶哥哥，做夢都想，隻是，哥哥想娶的人不是我啊~
    “想就不要可是的了。你跟哥哥他們去師門怎麼樣？瞧，我兒都瘦了。”娘親心疼的撫著我有點變尖的下巴，溫暖柔軟的觸感從娘親的手心傳來。
    說到這個，我立即笑彎了眼，有些羨慕道，“哥哥的師門叫神龍山莊哦，娘，那裏就像仙境一樣漂亮。”
    娘親輕笑出聲，“傻孩子，你知道仙境長什麼樣？”爹爹也跟著笑起來，我才知道被娘親小小的抓弄了。
    “呃……可是我真的覺得很漂亮嘛~”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高大房屋，屹立在巍峨的山巒上莊嚴肅穆不可侵犯。雲霧繚繞，好像遺落凡間的神靈傑作般，讓人心生敬畏。也許隻有那種那種地方才能養出如哥哥如竹兒哥哥那般神仙飄逸的人吧。
    “玉兒這次累不累？”娘親慈愛的拉著我的手問道。
    “嗯，有點。之前曾隨爹爹外出巡查過生意，卻不曾走這麼遠，也不曾如此趕路過。”更不曾遇到被人追殺過，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當然，後麵的話沒敢說出來，怕爹娘聽到會擔心的。
    “爹爹，您突然決定讓我與，嗯，哥哥完婚是否過於倉促了？”雖然哥哥平時冷清淡漠喜怒不形於色，但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哥哥好像不太高興。
    “不會，早晚都要這樣，這次蒙得道長指點，今早把這事辦了也好安心。”在心底歎口氣，他何嚐不希望唯一的兒子能取個正常的姑娘，生幾個孩子平平安安過完一生。
    “爹爹，我與哥哥完婚如此匆忙，豈不是不能請到哥哥師門那邊的人了？”後天就要舉辦婚宴拜堂成親，而從神龍山莊到賢成快馬也要三天。
    “無妨，你哥哥已經出師了，不必再回那裏。且那裏的人不定會接受他們的弟子嫁與一個男子。”
    “什麼？哥哥出師了？為何不見哥哥提起？在山莊那些天也不見有風聲啊？”天啊，我竟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可是爹爹，這樣對哥哥會不會太殘忍了？”哥哥是一個如此高傲的人。
    “玉兒何必擔心，當年把他帶回來就是為了給你當媳婦的。”
    正式拜堂前天家中便開始擺流水宴，四方之人皆可參加。
    一人一邊牽著大紅花走進喜堂，我的心怦然不息，也許期盼的太久太久，反而有種恍若夢境的感覺，周圍此起彼伏的道賀歡笑那麼遙遠那麼縹緲。為什麼？內心的不安是如此明顯，哥哥會離我而去的念頭在心裏發芽紮根，越長越大，把我小小的心籠在了最深的陰暗。
    送走了最後一個賓客，我獨自一人站在喜慶的新房裏，巨大的紅燭時不時發出啪啪的聲響，放佛在嘲笑這可笑的婚姻。
    吹滅了所有蠟燭，我坐在鋪滿了棗子花瓣的新床上。下人們早被管家伯伯遣走了，外麵輕悄悄的，隻偶爾聽到樹枝搖曳的沙沙聲。
    竹兒哥哥出現的那一刻，我的不安終於塵埃落定，是啊，清雅高潔如竹兒，如何能拿來與我這充滿銅臭味的販夫走卒相提並論？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從前院走回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啊。屋頂上一紅一白依偎而坐的身影，一如當年我爬不上去的地方。早該知道的，早該。
    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呢。我躺在床上苦笑，至少、至少回來把桌上的交杯酒喝了再走啊。
    努力放空自己，努力什麼都不想，努力緊閉雙眼不讓不該有的東西流出來，要是精神不好明天爹娘會擔心的，對，睡覺，什麼都不用管。
    清早醒來是看見哥哥站在窗前，麵無表情，帶著一身的露水，他的喜服沒脫下。
    “哥哥？”
    “起來吧，給爹娘請安。”說完出去開門，叫來丫頭服侍。
    今天是流水宴的最後一天，還是昨日一身豔紅的喜服，除了去給爹娘奉茶拿紅包之外，又去給族中幾位長輩奉茶請安，同時接受其他人的祝福。
    好在，哥哥沒有半路走人。好在，爹娘什麼都沒看出來。
    我悄悄的呼了一口氣，即使心不在我身上，這樣就好，不是都已經習慣了嗎？哥哥的心從來都是放在竹兒哥哥身上的，隻要哥哥還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抱住高大的小念，它已經陪我超過十年了。它是哥哥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與哥哥成親半年來，他從不碰我，同床共枕卻同床異夢。偶爾會見竹兒哥哥與他從外麵回來，同進同出。小念依然會對竹兒哥哥亂叫，即使這麼多年過去。
    嗬~搔著它的脖子，難道小念知道竹兒哥哥是我的情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又狠狠的蹂躪了一把小念的腦袋。
    哥哥外出做什麼我從來不過問。成親之後爹爹就把家裏所有的生意都推給我做了，自己和娘親在家享清福。他們從不在我麵前提孫子孫女的事情，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提了也是徒增煩惱。因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能抽出來想別的東西的時間不多，也省得一番心煩意亂。
    “玉兒。”師父見我坐在門口向我走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看了看四周沒見到哥哥，師父又道，“你媳婦呢？”
    好笑的瞪了師父一眼，“別老是媳婦媳婦的叫哥哥，他聽到會不高興的，你見哪個男人喜歡聽到別人叫自己媳婦？”
    “嘖，你就偷樂吧。”說著嘿嘿蹲到我麵前，“師父給你看樣好東西。”往寬大的袖子掏啊掏。見我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師父又嘖了一聲，“我告訴你啊，一會見了以可別尖叫啊。”
    大半天之後，“當當當當，你看這是什麼？”
    “一個小白瓷瓶。”我老實回答。
    他老人家無力的垮下肩膀，“誰要你回答這個？！猜猜裏麵是什麼？”
    “猜對有獎嗎？”
    “哎~好孩子真聰明，猜對有獎，而且是大大的獎。”說完，擺出一副你猜吧猜吧的模樣。
    無趣的擺手，“算了，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穿我家的，住我家的，能給我的還不是我家的東西？”
    “呃~”師父噎了一下一掌拍了過來，“混小子，這可是你師父我千裏迢迢長途跋涉爬山涉水翻山越嶺辛辛苦苦千辛萬苦曆經艱難才找回來的寶貝，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那是什麼？”
    “你猜~”
    好吧，“藥？”一般裝到瓷瓶裏的大多是藥。
    “什麼藥？”
    “治病的藥？”
    “不對。”
    “強身健體的藥？”
    “不對。”
    “毒藥？”
    “不對。”
    “解毒藥？”
    “不對。”
    “那沒了。”
    “你！你怎麼不猜了？”師父瞪眼。
    我聳聳肩，“世上的藥莫過於這幾樣，你既然都說不是，那還猜什麼。”
    “唉~我怎麼收了這麼個笨徒弟？我的衣缽啊還有人接提嗎？”
    “切，我可比你聰明多了。”
    “算了，等你才出來不曉得要等到猴年馬月，我告訴你啊，這是……”師父在我耳邊一陣嘀咕。
    “嗬，師父不要臉，七老八十了還為老不尊。”我鄙視你。
    又一掌過來，“我還不是為了你！”
    “好吧好吧，那你說說該什麼用？”
    “當然是這樣……那樣……明白了嗎？”師父邊說邊手腳揮舞比劃。
    “這樣，不好吧。”手段似乎有點卑鄙。
    “你不是常說適當時候耍耍計謀有利無害嗎？你就不想你的懷瑾哥哥永遠陪著你？”
    “可是……”
    “嘖，你個混小子，每次遇到你哥的問題總會變得婆婆媽媽。這次師父說的算！後天晚上好了，後天是朔月，所謂夜黑風高時。就這麼定了，到時候師父我來幫你。這藥我留著吧，當時候你乖乖在房裏等啊。”說完，拍拍屁股走人。
    抱緊小念，“我這樣做真的可以嗎？”誰知道呢？看著美麗的夕陽，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