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遇襲
    在神龍山莊住了半個多月，突然接到爹爹送來的家書，要我隨哥哥立即回府。
    “出什麼事了嗎？”同在一旁的竹兒哥哥問道。
    “爹爹沒說，隻說務必立即趕回去。”我看向哥哥詢問他的意思。
    站在窗邊看向窗外的頎長身影並未回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回去。”
    馬車前，白衣勝雪的竹兒哥哥一臉溫柔淡笑。
    “竹兒哥哥，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去嗎？”
    “嗬嗬，我也想的，隻是恰好有事在身脫不開，有事記得通知我。”
    “好吧。”有些不舍的向他揮揮手，“竹兒哥哥再見。”
    “嗯，再見，路上小心。”
    告別竹兒哥哥，我與哥哥踏上回家的路，依然是我坐馬車哥哥騎馬。
    行走半日，靜寂無風，悶熱異常，怕是要下雨了。
    我掀開簾子迷戀的看向馬上挺拔的白影，猶豫許久還是開口了，“哥哥，要下雨了，馬車要趕快點嗎？”
    哥哥勒住馬，環視周圍一圈對我說，“回車裏坐好。”
    雖然我不明白哥哥為何突然這兒說，還是乖乖坐了回去。
    霎時，隻聽到某物破空而來，車夫大叫一聲便聽到重物落地的悶頓聲。我大驚，想出去查看卻聽到哥哥用他淡漠的聲音不慢不徐的說別出來，我隻好又坐回去。
    我們佇在原地許久，風越來越大，山雨欲來之勢更強了。我知道在暗處一定有人在對我們虎視眈眈，但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目的在哪裏。
    緊張的扯著胸前的長發，剛才隻聽到一聲大叫便消了音，車夫看來是凶多吉少了。一箭便能取人性命，想來這些人不但來者不善，也相當強勢啊。我手無縛雞之力，而哥哥，雖然我相信哥哥能力很強，然從未見過哥哥真正的實力，我還是不免為他的安全擔心。
    從飄動的車簾看到哥哥凝神看向某處，我不敢出聲打擾，生怕影響到哥哥。
    下一瞬，無數冰冷尖銳的箭隻從林中飛速而來，隻隻對準哥哥與馬車，勢如雨下。而真正的雨像湊熱鬧般嘩啦啦下起來，狂風一陣陣呼嘯而過，讓人睜不開眼。
    我極是擔心哥哥因此而被傷到，卻不知何時他已繞到馬車後麵把我叫出去，“上馬，快離開這裏。”
    “哦。”拉住哥哥的手，我從馬車上跳上馬坐到前麵，哥哥立即策馬向前飛奔。
    豆大的雨滴在狂風中打在身上，陣陣生疼。快速前行使我雙眼無法睜開，緊咬著下唇，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就在我覺得自己將要窒息而死時，哥哥從後麵伸手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發現我有些掙紮，他道，“不覺得難受？”
    我開不了口，隻好點點頭。
    “那就別動。”
    雨聲中隱隱聽到不遠不近的馬蹄聲，那些人快追上了！
    扯住哥哥的衣袖，“哥哥，把我放下吧，帶著我會連累你的。”
    哥哥沒理會我，把手中的韁繩塞到我手裏，“記住千萬不要鬆手，聽話不要停下來，會沒事的。”
    “嗯？”緊張的抓緊韁繩，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背後已經失去哥哥的溫暖。
    “不……”
    哥哥，哥哥竟然獨自一人下馬了！
    冰冷的雨水早已把我凍僵，僵硬的手指勉強保持抓緊韁繩的姿勢。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哥哥的忙，又因為不會騎馬，我隻能任由胯下的高頭大馬穿過重重雨簾向前奔去。
    不斷滑落的水珠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突然一聲嘶鳴……
    飛奔的大馬已然被人攔下，受驚的馬兒差點將我拋下馬背。
    驚慌失措的勒緊韁繩，我仔細辨認馬下的人。
    “師父？！”我又驚又喜。
    師父好像也被嚇到了，跌坐在泥濘的水坑中，臉色蒼白，穿著一身鬥笠。
    “怎麼回事？”小小的眼珠子被他瞪得老大。
    “師、師父，您怎麼會在這裏？”
    “當然是來找你們！不是說和你哥一起回來嗎？怎麼就你？”
    猛然想起哥哥還在與不明人拚殺，我滑下馬背，“師父，您會武功的對吧，求您騎馬去幫我救救哥哥！求您了！”我把大致情況三言兩語說完，滿懷期望的看著師父。
    師父平時沒正緊的臉上神情嚴肅，我雙手捧著韁繩向他跪下，雙膝沾地前被他扶了起來，“找個地方躲起來，師父很快就回來。”
    我大喜，激動地點頭。待到師父策馬遠去便跌跌撞撞爬到半山腰上躲起來。
    嘩啦啦下著的大雨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雷聲逐漸大起來，刺目的閃電伴隨巨大的轟鳴，震得人心驚肉跳。
    等了許久，不見師父和哥哥回來。看著漸漸放晴的天空，我從山坡上下來，往回走去找他們。
    心裏不停地祈禱他們平安無事。不是說哥哥是神仙嗎？一定會沒事的，我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我全身泥漿走回到和哥哥分別的地方，入目的遍地的殘肢斷節，地上的血水已經被大雨衝刷幹淨，冰冷慘白的肢體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四周，空氣中漂浮著陣陣血腥味。
    我忍住惡心嘔吐的衝動四處翻找，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不要在這些冰冷的屍體中找到他們。草叢中、樹枝上，隨處可見的頭顱，麵目慘白而猙獰，嚇得我幾乎想狂奔離去，恨不得永遠也不要踏入這裏。然而，哥哥和師父沒有找到，我絕對不能離開這裏！
    我一圈一圈的尋找，翻過頭顱查看是否是我認識的……一陣陣混雜泥土味道的血腥味熏得我頭痛欲裂，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我也沒空理會。
    忘記了自己踩過多少手腳多少肢體，忘記了自己翻過都少顆頭顱，忘記了自己冰冷的身體什麼時候開始發熱，忘記了淅瀝的雨幕什麼時候消失。
    見到哥哥坐在師父的身後為他運氣的瞬間，我不可抑製地跌坐到濕漉的草地上。隻覺得活著真好，從來沒有因為見到一個活著而這麼高興過。而這裏，已不知離屍體在地方有多遠了。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我未敢上前打擾半分，坐在原地等他們。
    放鬆下來之後才覺得身體疲憊異常，也分外沉重。撐起沉重的眼皮看著他們，我知道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哥哥添麻煩。
    他們一睜開眼睛我就看到了，架起雙腿我有些巍顫的向他們走去。
    “還好嗎？”我問。
    “玉兒你……怎麼找到這裏的？”哥哥看到我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走著走著就看到你們了，我這裏很久了，看到你們那樣沒敢打擾。師父怎麼樣了？”
    “老骨頭，死不了。”師父故作無事，沒正緊的笑起來，卻忘記自己此時臉色有多蒼白。
    抬頭看了看天空，哥哥道，“走吧。”
    我扶著師父跟在他後麵。
    天快黑了，打鬥中馬匹早已不知去向，我們隻好加快腳步前行，，若是不快點走的話今晚恐怕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