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彈劾案起引風波 第二十六章 西山別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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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裏來上元燈會在眼前,燈兒紅,照分明,哥哥妹妹摻著手兒把燈看,你和我,我們倆,一條心,哥有情呀,妹有意,就好像燈籠對對紅,你和我,我們倆,一呀麼一條心。”
如平日一樣,侍郎府夜夜笙歌,燈火通明,遠遠傳來綿軟歌聲,醉人心骨,聲聲直唱進人的心坎裏去。
嚴世蕃看著堂下邊舞邊唱的秋娘,燈光搖曳之下,但見她婀娜多姿,腳步靈動,眼角含情,悠悠然的望著他,隻覺得心癢難耐。
“秋娘,我的秋娘,想死我的,來來來,親一個。”
嚴世蕃仍不住輕輕揉著秋娘白皙的小手,柔柔說道:“秋娘,你這一唱,我心裏更是難過了,什麼時候你才能和我一條心。”
秋娘的歌聲被打斷,她皺皺眉,說道:“秋娘命薄,哪高攀的上侍郎大人。”
“秋娘妹妹,你一句話,世蕃明天就納了你,如何?”
秋娘原本冷如冰霜的臉上這才有了溫度,“侍郎大人有這份心,秋娘就感激不盡了。”
嬌俏的臉龐上眼角眉梢帶著一絲笑,看著嚴世蕃有些癡,“說真的,我世蕃一定會好好對你。”說完,拉著秋娘在房間一側的錦絲軟床上坐下,溫和的說道:“我是說認真的。”
秋娘嘴角輕輕扯了扯,眼角瞟了瞟嚴世蕃,冷笑說道:“侍郎大人,聽說昨夜楊大人在詔獄被人殺了,你聽說了沒?”
嚴世蕃愣了愣,答道:“你聽誰說的?”
秋娘理理發髻,輕聲答道:“紅樓這人來人往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兒個離指揮使來的時候,順口說的,他還說,聽抓到的犯人說,是你們嚴府的人做的,不過他說他不信,定是有人誣陷嚴大人。”
嚴世蕃鬆開了秋娘的手,淡然說道:“他真的這麼說?”
秋娘微微笑了笑,輕啟朱唇,:“侍郎,你認識我秋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秋娘怎麼會騙大人,指揮使還說了嚴大人一心為政,最是正義不過了,怎麼會做這種事,他原本打算亂棍將那廝打死算了,但這是上通聖上,他也做不了主,心想還是將口供呈上去,心想陛下聖察,絕不會信這些胡話的。”
嚴世蕃點頭笑道:“口供算什麼,老子可以讓白的變成黑的,死的變成活的,還是歌笑最是知我心,他若能如此做,我也是感激不盡。”
秋娘低頭一笑,“是啊,當年離歌笑家破人亡,沒幾天又被派去兩廣那個鬼地方平亂,吃盡苦頭,這次回來定會知曉進退。”
“荊疾原本就該死,敢日日和老子對著幹,你看這些年朝上但凡敢彈劾老子的不是死了就是被發配了,不過,倒是可惜了荊如憶,一個這麼美的大美人就這麼死了,可惜了。”說完,嚴世蕃竟然歎了口氣。
聽到這句話,秋娘原本柔情的眼神忽然冷若冰封,“是啊,可憐了荊如憶,京城第一才女就這樣死了。”
嚴世蕃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陪笑說道:“秋娘,吃醋了啊,怪我,那荊如憶再美怎麼比的過秋娘你。”
荊如憶-----秋娘的思緒緩緩飄到了十年前,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卻是他成婚的那天-----
“接新娘子----”歡天喜地的鑼鼓聲中,她站在轎子後麵,偷偷看著錦衣衛指揮府大門,今日被裝點的格外喜慶。
“怎麼還沒出來?”她聽見小姐輕柔的聲音。
她笑笑說道:“小姐,別急,就快了。”
話音剛落,他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白玉般的臉龐,清秀分明的眉眼,寬闊的肩膀,一雙修長的大手,他就這樣站在了她的麵前,她的心一下子停下了跳動,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喂---”身邊另一個丫環輕輕推推她,“小玉,發什麼呆,快叫姑爺。”
她緩緩抬起頭,麵頰通紅,唯唯諾諾的說道:“姑爺,好。”
男子點點頭,他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已經走到轎邊,拉開轎簾,輕輕背起小姐。
“新郎背新娘嘍----”一時間鞭炮鑼鼓聲震天響---
她癡癡的看著男子背起新娘子朝著寬大的府門走去,可惜他不是她的新郎,她隻是新娘的陪嫁丫環,她隻是荊如憶的身邊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丫環。
隻是他卻倒映進了她的心裏----為了他,她願意默默忍受世間所有的痛苦---
放心,若是下地獄,我小玉願意陪著你,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這條漫漫長路,我小玉從來沒有後悔過。
秋娘低著眉,過了良久,才歎聲說道:“侍郎大人說笑了,秋娘怎麼能和荊家大小姐相提並論。”
嚴世蕃順手離了離秋娘的發髻,柔聲說道:“不說這些了,秋娘。”說著,嚴世蕃將唇湊到秋娘的耳邊,細細的吻了起來。”
朦朦朧朧之間,秋娘輕聲問道:“聽指揮使說,衙門丟了個千戶,侍郎大人聽說沒?”
嚴世蕃的手已經攬住了秋娘的腰際,溫玉在懷,他輕輕說道:“不過是個賀小梅,我留在西山了,我讓傲雪看著,應該沒事。”
“傲雪?就是你的那個妹妹?”秋娘輕聲問道。
嚴世蕃緩緩從背後解開秋娘紫色長裙,細細的吻著她的耳後,說道:“什麼見鬼的妹妹,不過是個義妹而已,居然還是個韃靼人。”
“韃靼人?秋娘聽說關外來做買賣的人說,韃靼人在大同宣府附近大肆燒殺擄掠,百姓死傷無數,嚴大人有沒有什麼主意?”秋娘慢慢撫著嚴世蕃裸露的後背,輕輕問道。
“傻丫頭,韃靼人不過是來搶財物的,又不會打進京城,你怕什麼,韃靼人每個月都會送五千兩來嚴府換取我們撤回邊防,這麼好的生意不做白不做,百姓死活關我們什麼事。”邊說,嚴世蕃已經褪去了秋娘的長裙,緩緩揉著他的纖腰,細腿,每一寸肌膚。
聽見這話,秋娘隻覺得心裏一沉,嚴嵩,嚴世蕃,你們還是不是人,將同胞百姓送到鐵蹄之下踐踏,隻為了滿足一己私欲。
“怎麼了?”嚴世蕃感覺秋娘的手停了下來,抬頭問道。“秋娘?”
秋娘勉強笑笑,說道:“沒事,隻是有些累。”
嚴世蕃摸著秋娘白皙的臉龐,正色說道:“秋娘,我是認真的,我愛你,跟了我吧。”
秋娘閉上眼睛,彎了彎嘴角,說道:“大人好意秋娘心領了。”
“好,我不勉強你,但我相信早晚你會願意的。”
秋娘閉上了眼睛,嚴世蕃在她身上的馳騁,她眼前浮現起了離歌笑的身影。
五年前,荊如憶死後------------
“姑爺,您這是要去哪裏?”她看著他在房間裏收拾包袱,他已經幾天沒有休息過了,臉色慘白的嚇人。
“諭令下了,我明天就上任湖廣平亂參將。”他並沒有回頭,隻是冷冷說道。
“湖廣?這麼遠?”她不敢大聲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著他的背影,輕輕自言自語道。
“這裏下人都散了,我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去管家那裏哪幾十兩銀子,你也走吧。”
她心裏一驚,也許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在他身後跪了下來,語氣堅定的說道:“小玉會在京城等姑爺回來,替老爺少爺小姐報仇。”
他轉過身,看著眼前瘦弱的丫環,他從未注意到她過,她從來隻是如憶身邊不起眼的小丫環,從哪天起這個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
她跪著對他重重的磕了個頭,“求姑爺一定回來,替老爺少爺小姐報仇。”
他定神看著眼前這個丫環,緩緩說道:“放心,我離歌笑一定會回來,替荊家報仇。”
如今他真的回來了,隻是她再也回不去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讓冰冷的夜更冷。
“怎麼哭了?”嚴世蕃慢慢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心痛的說道:“弄疼你了?”
“沒有---”她搖搖頭,她的心在十年前就給了另外一個人,可惜他不知道,這些年,她早已感覺不到疼了。
夜深,她給離歌笑送信,信很短,“西山,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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