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施粥鋪子，在全城的各處災民安置點都有一兩個，司鳳手上的餘糧還足以維持到秋後，正如沈莊主所說，我那些糧本來就是借著災民的名義搶來的，再施給災民也是應該的。”我淡淡道。
    沈二隻是怔了一怔，就回過神來，譏誚道：“司鳳公子要是要這般好心，當初又何必和災民搶糧，現在裝善人裝得過癮了…”
    我沒有和他辯駁，隻是朝照管施粥點的唐門侍從點了點頭，示意他過來。
    當初搶糧時，都是壯年男子滿載而歸，體弱的婦孺隻能揀地上的散糧，就是揀一天也維持不了幾日，最後隻能餓死，而施粥卻是按人頭來的，這一點，他錦衣玉食的沈二公子又怎麼會想到？
    何況，要是不搶糧，我哪來的資本和沈莊談判呢？
    “唐門唐錫，見過沈二公子。”那總管走過來，見我看了沈二一眼，知道這就是我和他說的那個人，於是徑直拜了下去。
    “這是幹什麼？”沈二往旁邊躲了一下，狐疑地瞪著我：“安司鳳，你又搞什麼鬼？”
    “司鳳在蕪湖停留不了多久，這施粥鋪子每天的支出雖然不多，久了也會引起各方關注，覬覦這一筆糧食，唐門雖然得強勢，卻始終是鞭長莫及，所以司鳳想把這施粥的經營交給沈莊主，不知道沈莊主意下如何？”我問道。
    “這，也不是不可以，”沈二略一沉吟，就提出要求：“可是我要這城裏的施粥鋪子，都掛上沈莊旗號。”
    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他不用出糧，也不用照看，隻是當個靠山，就要占了這救濟的名聲。唐錫已經看不過去，對他怒目而視，他卻若無其事，隻是盯著我的眼睛。
    “好，就用沈莊的名號好了。”我安撫似地摟上唐錫肩膀：“以後唐兄就要聽從沈莊主的調動，沈莊主對江南局勢了如指掌，唐兄盡心做事就好。”
    唐錫對我的話還是很聽得進去的，隻是漲紅了臉，沒有說什麼。
    我再鼓勵地拍一拍他肩膀，讓他回去繼續照管施粥鋪子了。
    回過頭來，就看見沈二諷刺的冷笑：“看來司鳳公子在收攬人心上，倒是很有一套。”
    我知道他在譏諷什麼，避而不答道：“司鳳既能為將，禦下之術也是學了一點的。”
    他越發鄙夷地冷笑道：“隻是不知道司鳳公子禦下的時候，是坐在部下身上，還是躺在部下身下了！”
    “啪”地一聲，連遠去的唐錫都頓了頓腳步，但他既然出自門規森嚴的唐門，就知道有些事是他不能管的，也就沒有回頭。
    沈二白皙的側臉上，漸漸浮出淡紅的指印來，襯著他難以置信的表情，反而顯出了幾分稚氣。
    我硬起心腸，冷冷看著他：“我從來不知道，沈莊世代書香，對後輩的教養，竟然如此不堪。”
    長相俊美的少年聽了這話，臉上顯出幾分狠厲來，伸手扣住我後腦，就將我按倒在江南古屋的青石磚牆上。
    “今天我就讓司鳳公子見識見識，沈二到底有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