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大夫撩開小靈薄薄的白色單衣，白衣上是斑斑的血跡。小靈的腹部粗糙地裹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也全染紅了。王大夫輕輕地解開紗布。本該有的恐怖傷口卻找不到。不過王大夫似乎不以為意。
    “就是這裏被傷了嗎？”王大夫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淡淡的粉紅皮膚柔聲問道。
    “啊……恩。”小靈有點出神，仿佛在努力回憶什麼。
    “當時我和俞椋正要拜堂……”
    “什麼，你竟然在凡間想成親？！”
    “白硯，你別插嘴，聽我說。”
    白硯立刻一副委屈的樣子，活像一直大狗垂下了耳朵。
    “那時候，有個披頭散發的男人闖進了禮堂，他手裏拿著一把菜刀。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毫不猶豫地就向我衝過來，給了我幾刀。直到我倒在血泊中，俞椋才反應過來製止。不然我就被捅成篩子了。”
    “你怎麼不躲啊。”白硯憐惜地摸著靈霄的頭發。
    “你不知我在人間扮演的是體弱多病的貴公子嗎，笨！”敲了敲白硯的頭。
    “可是你可以快點讓傷口愈合，就不用留那麼多血了。”
    靈霄白了白硯一眼，“那別人看我傷口的時候不會起疑嗎。看到大夫是你的時候，我就立刻自行愈合了。”
    “他為什麼要砍你？你在凡間的仇家？”
    “我哪知道，我可是不出閨房的體弱多病貴公子！根本不認識他。”
    “我還是有點疑惑。”靈霄皺起了漂亮的眉毛。
    “怎麼了？”
    “那個人看起來不太對勁。”
    “瘋子都是那樣吧。”
    “不對，他說不出的古怪。到底是哪裏不對……”靈霄陷入沉思，眉頭緊蹙，突然眼睛一亮，“他的雙眼是赤紅的，麵部發青，嘴唇發紫，額頭手上的青筋畢露。”
    “很像吃了金舍利！”白硯接上了話。
    “對，就是這樣。”
    金舍利是一種長在樹上的金桔大小的果子，當果實成熟時，會發出金燦燦的光芒，遠遠看去，整棵樹像個小太陽。吃一顆金舍利，會覺得身體飄飄然，渾身舒暢；吃兩顆金舍利，會變得激動暴躁，喜怒無常，但是思維動作會比平時快上一倍；吃三顆金舍利，就會陷入癲狂，難以自製，會傷害他人。金舍利早在幾百年前就從泯澤消失了，知道的人估計也隻有管理泯澤的神仙靈霄，和白硯這種精通藥理的奇才了。
    “會不會是從外麵進來的？”
    “可是外麵的人都避泯澤人如蛇蠍。”
    “為了錢，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靈霄冷笑。
    “你知道了也不能追查，會違反天理。”
    “我就給我哥哥一點提示，白瀾啊，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你們白家的子孫哦。”現在的白家是白硯的弟弟留下的後代。
    “沒想到，你竟然躲到我們家，我真是找得你好辛苦。要不是我當個江湖郎中，被白家請去給新娘子配藥，我怎麼尋得到你。你現在幾歲？”
    “兩萬多歲吧。”
    “我說你在人間的年齡。”
    “十六。”
    “天哪，我找了你十六年，你也該消氣了吧。”白硯悲慘地將臉埋入手中。
    “誰讓你吃我特地為你做的菜，露出一副難咽的表情。”靈霄嘟起了嘴。這兩個人活得太久了，早就沒了時間觀念，賭個氣也可以離家出走十六年。白硯並非神仙，他和那些仙草仙獸一樣，在靈霄身邊呆久了，吸收了他的靈氣，就成了半仙。
    “那天是我牙疼。”
    “誰信啊，死硯台。”靈霄扭著白硯的耳朵。
    “我錯了我錯了，你跟我回去吧。”
    “不回去，我要等凡間的壽命用完了再回去。”
    “還有多久？”
    “我可以活到70，還有54年。”
    白硯使勁地把頭埋到靈霄的脖子下蹭，表示他在撒嬌。“你可以消除他們的記憶，或者我出去說你已經救不活了。”
    “不行！”靈霄反應很大，又小聲地說：“我不想他們忘記我，也不想他們傷心。”
    “那好，你在床上躺半個月，裝著養好了傷。然後說你要嫁給我，就是你被我照顧的時候對我產生了感情。”
    “死硯台，誰要嫁給你！”靈霄麵紅耳赤。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別不好意思了。我們會有一場很宏大的婚禮哦，大家都會來見證，祝福我們。”
    聽了這話，靈霄似乎動心了，眼睛閃亮亮的。白硯看著很入迷，吻了上去。
    “那也是你去提親。”
    “不行，你說！”
    “你說！”
    ……
    兩個人又像頑童一樣開始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