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公子王孫芳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第九章 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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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毓樓剛剛跨進自己的花園,便看見自己那閑的日日種花的爺爺正背對著自己,不禁苦了苦臉,走上前去請了安。
“爺爺,您今日怎麼又心情來我這花園了?”不會真的像他那日說的,要拔光自己花園所有的花吧……
嚴毓樓眨了眨眼,努力的回想了半晌,最近他也沒有去糟踐爺爺的花園啊。
老王爺看著嚴毓樓,笑的十分之和藹親切,“順手”扯了一把那黃色耀眼的花朵,假裝沒有看見嚴毓樓越來越苦的俊臉:“好幾日沒有見你了,也沒去我那請安,怎麼,被哪個狐狸精迷住了?”
嚴毓樓原本沮喪的盯著被老王爺手中折騰的枯花,一聽這話立馬精神抖擻,眼角都發著光:“哪有啊,爺爺您想多了,帝京的女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沒一個入我眼的。”
淩小王爺,也就是嚴毓樓,邪魅的白玉臉頰上,滿是不屑的神情。
但是他所說之話也未必過分,放眼望去,整個帝京之中,姿色能比他淩小王爺者,少之甚少,而嚴毓樓又是本著:寧當一輩子小王爺,也絕不娶個菩薩回家供著。
嘉武帝也曾有意將公主許之於他,奈何都被他以莫須有的理由擋了回去。
多次勸說未果後,嘉武帝也就由著嚴毓樓去了。
可是……
老王爺笑的風輕雲淡::“今日皇後娘娘遣了人來告,下月初三便是止焉郡主的生辰。”
嚴毓樓抿唇輕蔑一笑:“所以呢?姑媽是想替止焉表妹找個好人家嗎?”
止焉郡主是瑞王爺的長女,自小便受皇後嚴宛央的喜愛,待其與長公主止歌無異。
老王爺歎了一口氣,走入涼亭之中。
八角的涼亭,還掛著幾束風鈴,微風揚起,一陣輕快的鈴音,襯著這滿園的鮮花也美得更加鮮活。
嚴毓樓見老王爺久久歎息,也不敢妄言,隻得等。
想來,這慶生之事,怕不止是慶生那般簡單了。
老王爺和藹可親的拍了拍自己這孫子的肩:“你也知道你那止焉表妹,人也不錯,不驕橫。”
嚴毓樓倒茶的手指抖了抖,皮笑肉不笑:“告訴姑媽,我去,我去就是了。”
不就是變相的想為他嚴毓樓討個王妃嗎?
他若是不去,怎對得起皇後姑媽的一片苦心啊。
老王爺喝了一口自己孫兒親自斟上的茶,眉開眼笑。
“別敷衍你爺爺我,你姑媽也是為你好,公主你不要,侯門千金你也不要,我嚴家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五月的天氣,早已說不得冷。
和煦的陽光自八角亭外繞進來,嚴毓樓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老王爺沉默了良久,低沉而倍感滄桑的聲音緩緩在他耳邊響起:“你是我嚴家唯一的孫子,莫要走了你爹的路子啊……”
那一瞬間,嚴毓樓默然了。
即使是那輕然飄響的鈴音,也讓他覺得淒清。
是了,今年,就要滿二十歲了吧……
他的父親,嚴錚,不也正是在這個年齡,被迫娶了他的母親麼……
但是他父親所愛之人,真的就是他的母親麼……?
嚴毓樓抬起那雙邪魅若花的眸子,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老者,到底是問出了那個一直埋在心底的問題:“父王他,究竟愛的是誰?”
從小他的爹爹也隻是告訴他,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囑咐他切莫學他,卻從沒有告訴過他,那個不該愛的人,究竟是誰。
嚴錚死後,府上的奴仆全都換了個新,誰也沒有再提起關於他的任何事情。
老王爺起身,隻說:“我的孫子應當是明白的。”
不明說,也不敢明說。
一說,便是錯。
送走了老王爺,嚴毓樓依然靜靜的坐在原處。
漆紅的楠木桌上,一杯茶水早已涼透。
沉思了良久,嚴毓樓望著那大片盛開豔紅牡丹,突然覺得有些礙眼。
後又到底是留下了那牡丹。
“不要走父王的路麼……”他兀自摸著下吧喃呢。
愛上男人,還是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當真是不該呢。
但誰又說,父親愛錯人,兒子就必定會愛錯人?
縱使男子生的比女人貌美又如何,男子到底是男子,他嚴毓樓又怎會對男子感興趣。
心中雖是這般思量著,腦海間,卻總是冒出那帷帽遮目的白衣男子……
看不清眉眼,卻是像汲取了天地精華般的靈氣。
淺緋的薄唇冷冷的掛起一抹笑容,不就是想為他選王妃麼?醇香閣如此多的美女,問他借一個來擋擋也未嚐不可啊。
娶妻,嚴毓樓長到這麼大,還從正正經經的未思量過這個問題。
喬幻宇將那看完的密函小心翼翼的燒掉,才轉身問雪逸:“夫人那邊可還安好?”
雪逸乖巧的低垂著眉目,道:“夫人一切安好,還特意吩咐屬下照顧好公子。夫人還交代,若公子不喜打理醇香閣這繁瑣之事,便交還於玉娘罷。”
喬幻宇聞言,心下一動,溫柔笑道:“醇香閣既已交給我,如何能夠再去麻煩玉娘。雪逸,這些日子倒是勞你辛苦了,若不然,多叫幾個人幫你罷。”
雪逸連忙惶恐道:“雪逸不敢,若這點小事雪逸都做不過來,如何能夠伺候閣主呢。”
喬幻宇無奈苦笑,真不知自己對她們的指導是否會誤了她們。
一個個對他的話可謂惟命是從,這事情,究竟是好是壞呢……
雪逸方方出去,風辛便扣了門:“參見閣主。”
喬幻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問:“何事?”
風辛早瞧見自家閣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當下也有些怯怯的,道:“淩小王爺……一早便在外候著了。”
一聽到那幾個字,喬幻宇甚至連想都懶得想便道:“告訴他病了”
“等等。”風辛正待退下,卻聽喬幻宇又叫住了她。
“一早?”似是不確定的問了聲。
風辛點了點頭:“小王爺來的時候雪逸方方進來,是以叫風辛待雪逸離開後再進來通報。”
喬幻宇心下無奈,淩小王爺自從那日取走扇子後,便隔三差五的以各種理由來找他。
這醇香閣都快成了接待他淩王爺的地界了。
他心在是真的後悔了——當初為什麼直接撕掉那扇子?!省的那人用各種花哨的理由來找他!
“請他進來罷。”終究是低低歎了一口氣,請了那人進來。
若不讓他進來,還指不定讓人在背後如何說他這醇香閣。
“幻宇。”
一進門,那人便歡樂的喊了一聲,絲毫沒有將主人家全身冰冷的氣息放在眼裏。
喬幻宇隔著輕紗,瞥了一眼那一臉訕笑的小王爺:“小王爺莫不是將在下這醇香閣當成落腳之地了罷?”
喬幻宇這幾日以來,耳聞間,除了醇香閣的大小事物,便是這淩小王爺的風流韻事。
而所見之人,也不再隻限於雪逸等女子,更多了嚴毓樓這一位自稱無人能比的美男子。
……喬幻宇隻覺得,自己已經被那人整日晃來晃去的身影折騰到……無言了……
(當然,擱我們現在這個時代,我們稱之為“鬱悶”)
嚴毓樓兀自坐下,自斟自飲了一杯茶水,才道:“哪能啊,幻宇你這房間雖在醇香閣內,卻是比任何一個地方都來的清靜,如此優雅之地,我也不好常來叨擾,隻不過……”
說到次,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喬幻宇坐了下來,才繼續說:“幻宇,本王又不是上你這裏蹭吃蹭喝,你怎麼就這麼不想看到我的樣子呢?”
喬幻宇微微一笑,轉過頭看著那滿麵無辜的人,隻淡淡說道:“王爺您喝的正是今年從江城運來的第一批明前茶,正宗的江城碧螺春。”
(江城?怎麼這麼眼熟?眼熟就對了…它的模型是江南…。。至於江南有沒有碧螺春,而江南碧螺春又是不是最好的,這個我管不著﹁_﹁)
看著那白衣公子靜靜摩挲著青瓷杯沿,嚴毓樓無聲的擠出了一個可憐楚楚的表情:“好茶不就是給上賓喝的嗎?難道本王連上賓都不如嗎?”
感情這淩小王爺根本沒將自己當做外人……
喬幻宇努力克製住自己將那一杯清香茶水潑到嚴毓樓臉上的衝動,仍麵帶笑意:“幻宇待客,向來隻用上好的雨後龍井,小王爺莫要讓幻宇覺得淩王府已經財政拮據了。”
他雖說的滿腔笑意,卻是一副嘲笑的口吻,嚴毓樓也充耳不聞,戀戀不舍的放下那青瓷杯:“今日我來也是有事求與幻宇,還請幻宇定要幫這個忙啊。”
手指捂著溫熱的薄瓷杯,喬幻宇思量了一瞬,道:“何事?”
嚴毓樓瞧見他並沒有拒絕,立馬聲音提高了些,卻還是小心翼翼道:“我,想跟你借個人。”
“哦?借人?”喬幻宇聞言,微微有些詫異。
淩王府雖說不必皇宮的物什齊全,卻也從來不缺人,就連一個侍女,都堪比那大家門戶的小姐生的端正。
嚴毓樓堅定不移的點點頭:“是的,借人!”
接著又將嚴老王爺以及皇後的一番話告之喬幻宇,隻想換來那人的一分幫助。
喬幻宇抿著唇,微微一笑:“借人,也未必不可。不過醇香閣總得為此收取些回報吧?”
這個時候不好好敲他一筆,他就不知道醇香閣為何如此的紅!
當那十個貌美如花若清雅如水的女子依次在嚴毓樓麵前站開,嚴毓樓忍不住抖了抖:“你醇香閣果然人才輩出。”
就相貌與氣質來說,這些女子,並不比那四大頭牌要差。
喬幻宇手中杯蓋閑閑的過濾著茶葉,笑的寧靜出塵:“小王爺可要挑仔細了,這十人都是我醇香閣風字輩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且身家清白,做起事情來也絕對不會怠慢。您要看著誰好,就帶走罷,別忘了留下一百兩銀子便好。”
跟隨嚴毓樓一日,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