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離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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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作歇,雨後的天空分外清明。屋內俊朗的男子正想下床穿戴衣物,卻不料,被纖纖玉手所擋。
“公子,您何時再來看奴家啊?”嬌嬌弱弱的顫音像隻小貓抓似的,撓得人心癢癢。
可這男子卻撇開了這手,不帶拖遝的起身,穿衣,動作迅速,一氣嗬成。臨開門時,一揮手撇下一物。那女子定睛一看,卻是一錠足量的金元寶。頓時,笑得花枝亂顫的。
那男子再也不想在這庸俗的的地方呆下去,便抽身離開。
“主子。”梓穹恭敬地叫道。
那男子正是木軒,木軒見梓穹麵有憂色,也不多問。倒是梓穹終於忍不住,便低聲說道:“主子,曉曉她……………”
“夠了!”木軒厲聲喝斥。
梓穹見主子發怒便識相的閉上嘴,隻是臉上的擔憂之色愈加明顯。
木軒平了平怒火,便發話道:“今天就起程,回王府。”說完提步便走。
梓穹小心道:“那…………主子可還要回忘塵山莊?”
木軒知曉梓穹的心思,似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隨即,主仆二人便離了這勾欄院。當木軒看到這滿街的泥濘時,腳步頓了頓。梓穹不知道主子他在想什麼,隻見主子的眼中似是閃過一絲不忍。真的,隻是一閃而過。快得連梓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心下一轉,想主子應是擔心曉曉。一想到曉曉,梓穹又不禁攥緊了拳頭。隻盼曉曉別出什麼事,這回莊的路上便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主子這一路上都心神不寧。
但是很快,梓穹的擔憂變成了恐懼。因為,當他們回到山莊時才被告知:曉曉從早上出門後便一直未歸。而且,在她的房間裏,發現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聽完這些話後梓穹愣了又愣,直到自個的主子急匆匆地往曉曉房間裏趕,才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當木軒推開門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因為房間裏很淩亂,恰恰相反。這屋子裏,很整潔。整潔的,就像沒人住過一樣。
床褥很整齊,看得出是被人細細地疊過了。打開衣櫥,木軒發現曉曉的衣物都還在。當他的目光掃過角落的桌上時,赫然發現,來時帶來的箏靜靜地躺在那裏。若要說這屋裏唯一的不和諧,隻能是地上大片的血跡了。雖然被人用心地擦洗過,可是從痕跡仍然能看出。難以想象,要多少血,才能留下如此深的痕跡?!而無需置疑,這血跡肯定是曉曉留下的。木軒的心沒由來的緊抽起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曉曉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現在,又在哪?她一個人,又能去哪?
當李嘯聽聞曉曉失蹤,趕來查看時。入目的,就是愣愣發呆的木軒。李嘯愕然,他沒想到那麼意氣風發的軒王,也會有這麼失神的表情。當他的目光掃遍了屋子,便將目光定在了那大片的血跡上,久久不曾離開。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李嘯回過神來,才發現木軒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跟前。
“軒王何出此言?莫不是以為曉曉姑娘的失蹤跟在下有關吧?!”雖然李嘯心中有些擔憂曉曉,但嘴上卻不甘示弱。
“那好,不知李公子昨晚在哪?你倒是說說,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木軒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剛趕來的柳欽和柳柳聽到軒王的嗬斥,也一下被震了住。
李嘯見木軒發火,也有些愣了。可是一想到昨夜,心中就好似有一把火在燒。又見木軒咄咄逼人,嘴上便也不留情麵。
“我幹了什麼?這可要軒王您捫心自問了?曉曉姑娘是您帶來的,在下自當以禮相待。可是沒想到,昨晚她卻將我騙來著房中,伺機引誘我。但在下早與柳柳定了親,於是便出言拒絕了她。想必曉曉姑娘是自知羞愧,躲起來了!而現在,您倒是問在下要起人來了!”
李嘯每說一句,木軒的臉色便陰沉一分。但他畢竟是王爺,識大體。便忍住怒氣,道:“不知曉曉是如何將李公子騙來的?”
李嘯見木軒忍住怒氣,自己也不好在出言諷刺。便道:“是柳柳昨日告知與我,說曉曉姑娘有要事與我相談。”
聞罷,木軒立刻將目光射向柳柳。他見柳柳雖然點點頭,算是同意李嘯所言。但是,她眼中卻有幾絲驚慌和不安。善於閱人的木軒,立刻察覺出其中必有隱情。可是轉念一想,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曉曉,便未出言點破。
柳欽見木軒不悅便想開口勸慰,誰知木軒卻早一步道:“這幾日叨擾柳莊主了,既然壽辰已過,那就不打擾了。”
言畢沒給柳欽說話的機會,便快步離開了。梓穹向眾人一抱拳,拿起曉曉帶來的箏,別快步跟上了木軒。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然,天不遂人願。曉曉就像失蹤了般,任憑木軒如何打探,都毫無音信。這一晃,就是半月。
且說這半個月來,木軒命人四下打探曉曉的蹤跡。這不覺間,竟也驚動了羿岩。本以為已經將她遺忘,不曾想,當聽到她失蹤的消息後,自己心中竟擔憂起來。
這日,羿岩難得沒有陪芳菲。僅帶了陌影一人,四處閑逛,想安撫下自己過於波瀾的心。不經意間,竟逛到了“明禪寺”。羿岩稍一思忖,便進了寺院。正左瞧右看之際,一位禪師擋住了羿岩的去路。羿岩仔細一瞧,竟是這寺院的主持:了禪大師!
“嗬嗬,施主近來可好?”了禪淡笑道。
“托大師的福,近來都好。”羿岩道。
“可是貧僧見施主似乎,心事重重啊!”了禪點破道。
羿岩自知瞞不過了禪,便道:“不瞞大師,卻是有些瑣碎小事。”
“那施主不如來求支簽,也好讓貧僧來解開施主的心結。”了禪將簽筒捧起來到。
羿岩不好拂了禪的意,便搖搖簽筒,求了支簽。
了禪看了看簽,再看看了看羿岩。便拈起花白的胡須來,不再言語。
羿岩有些疑惑,便問:“大師,不知這簽象如何?大師為何不語?”
“敢問施主,是為何而求?”了禪正色道。
“算是求人吧。”羿岩道。的確,剛剛自己在搖簽時,心中卻實想著曉曉。
“不瞞施主,依這簽上所述,若是求人,定能相遇。隻是………………”了禪停下不說。
“隻是什麼?大師不妨直言。”羿岩道。
“施主請看,這簽為下下簽。簽上所寫:月照天書靜處期,忽遭雲霧又昏迷;寬心祈待雲霞散,此時更改好施為。此意雖說求人定能相遇,但這相遇之後禍福難料,險象環生,如此看來,倒不如不遇。”了禪勸道。
“這………。”羿岩有些吃驚,照禪師所講,自己若是遇見了曉曉,恐怕會招來禍端。一想到這,心中就有些難耐。確實不知為何,或許這個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曉曉是抱著一種什麼情感。
了禪繼續道:“施主不必憂心,這禍福自有因果。既是上天注定,人力怕是無法改變。施主隻要順應天意,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告辭。”言罷,羿岩便與陌影離開了“明禪寺”。
路上,陌影忍不住問:“不知主上求簽是為了找尋陌峰,還是………………。”
“陌影,你跟了我多久了?”羿岩道。
陌影道:“屬下自幼跟隨主上,至今已有一十四年!”
“那,你就該守著自己的本分!不該問的,最好別問!”羿岩慍怒道。
“屬下知罪,望主上恕罪!”陌影惶恐道。
“下不為例。”羿岩低聲斥道。陌影不知,此時羿岩正因了禪的話而憂心。所以,便有了些怒火。
捏了把冷汗的陌影心裏低咒道:可惡的陌峰,閑著沒事玩神秘失蹤啊!還得自己被罵!不過主上到底是在擔心誰啊?看樣子應該不是陌峰,難道是曉曉?唉,真不知道主上是怎麼想的!
主仆二人各懷心事,繼續閑逛。
“明禪寺”,後院,廂房。
“曉曉,該喝藥了。”一男子端著藥,扶著曉曉道。
“不用了,反正這病怕是不好的。陌峰,你就別費心了。”曉曉沮喪的說。
陌峰無奈,扶曉曉躺下。講藥放在桌上道:“你若想通了就喝藥,我晚上再來看你。”
他見曉曉也不言語,皺了皺眉,便離開了。
我聽陌峰已經走遠,便撐起身體。下了床,看了看桌上的藥。最終還是喝下了,我擦淨嘴邊的藥漬,便坐在桌邊。
細細的想了想,要不是陌峰,恐怕我現在早就不在了。我永遠記得,當我那天滿身泥濘的跌坐在雨中時。是陌峰,為我撐起了傘。那一刻,我就想抓住救命稻草般,撲進陌峰的懷裏。緊緊地抓住他,不肯鬆手。傘,掉落在地;雨,淋濕了我們;泥,沾濕了他的衣衫。但他卻沒絲毫怨言,隻是等我哭夠了便扶著我一步一步地走。那時,雖然我被雨淋透了。卻覺得心中,溫暖如春。
他帶我來到“明禪寺“,幫我療傷治病,沒有一絲的怨言。若我不吃藥,他便端著藥在旁邊等。等到藥涼了,便去熱。所以我喝的藥,永遠是熱的。
來了沒幾天,我便見到了了禪大師。了禪大師說陌峰本是孤兒,自幼便被他收養。後來因緣際會,他得到一本武學秘籍。想自己已是花甲之年,便將其授予陌峰。沒想到陌峰竟是練武的奇才,將秘籍學的通透。後來因事欠下羿岩一個人情,便答應在羿岩身邊呆三年。而他本名為墨峰,並不是陌峰。因為羿岩手下多姓陌,所以都以為他的名字是陌峰。而墨峰覺得不過是個名字,便也沒澄清,這才有了這個誤會。
至於墨峰救我,則是因了禪所托。了禪算準我近期會有難,便派墨峰來相助。讓我入住禪院,也好有個照應。而了禪不僅對佛法精通,在醫學上也造詣頗深,正好借此來為我醫病。
還記得那日了禪大師讓我求了支簽,我求了之下下簽。簽上所言:月照天書靜處期,忽遭雲霧又昏迷;寬心祈待雲霞散,此時更改好施為。
禪師問我為何所求,我便說是想尋人,他便又勸告一番。隻說:相見不如不見,以免徒增傷悲。
我思來想去,便也了然了。雖然心中還有一絲留戀,但卻又我害怕再見到“他們”。既然如此,不見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院中,了禪喃喃道:“同簽則離,怕,是天意吧!唉,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阿彌陀佛。”
因不放心而折身回來的墨峰聽到師傅的自言自語,眉頭皺得更深了。
同簽則離,隻因為抽到的都是下下簽,便一定要分離嗎?難道這離簽,當真是上天所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