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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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我方便進來嗎?”柳柳俏皮地問。
“當然可以,請進。”我將她領進房間。
昨天我跟木軒來到這忘塵山莊為柳欽賀壽,後來便遇到了柳柳和她師兄李嘯。再後來的事情就顯得順理成章了,參加完柳莊主的壽宴後,他便挽留木軒。說是舟途勞頓,不如小憩幾日再走也不遲,於是我們便留了下來。柳柳跟我接觸了兩天,便相信我是真的喪失了記憶。於是我便從她的口中了解到了自己的“過去”,雖然她告訴我的隻是我在山莊的一年內發生的事情,可是我已經很感激她了。至少我可以確定,她沒有騙我。
仔細想想,羿岩曾經說過我過去不過是山莊裏的棄婢。這樣前後一聯想,也算是說得通了。當然,我不可能對自己被趕出山莊的是不介懷。可是,我好像也沒什麼立場。雖然柳柳說他爹答應隻是要我離開,並且將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看柳柳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謊。那麼她應該也是被蒙在鼓裏,說謊的應該另有其人。思來想去,我鎖定了柳欽。雖然,他表麵看起來正義凜然。但我無法忽視他前幾天見到我時,眼裏一閃而過的殺機。
“曉曉?曉曉?”柳柳輕輕地推了推我道。
“嗯?怎麼了?”我有些慌亂地問。
“你怎麼了?怎麼老是魂不守舍的?”柳柳有些奇怪的我。
“沒甚麼,也許是這兩天沒睡好吧。所以,精神有些恍惚。”這話並不完全是假的。這兩天我心事重重,晚上確實總是失眠。
“這樣啊,難怪看你有些怪怪的。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幫幫你吧!”柳柳有些神秘的說道。
她說自小自己就學了一套按穴法,對解除疲勞凝神靜氣,大有幫助。我說不過她,便乖乖的趴在床上任她擺弄。她按穴的力度時緩時慢,時輕時重,倒也舒服。漸漸地,我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睡意漸濃。朦朧中,她好像喂我喝了一杯香氣馥鬱的濃茶。之後,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是被身上異常的高溫所熱醒的,隻覺得渾身燥熱。我想說話,可是口幹舌燥,喉嚨中像有團火在燒,根本說不出來。好熱,真的好熱!我難耐的扭動的身軀,汗液隨著我的動作沾濕了被褥。
“曉曉。”誰,是誰在叫我?我的意識越來越不受控製,大腦幾乎不能思考。我費力的睜大眼睛,眼前卻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我感到他伸出了手,覆在我的額頭上。登時,我抓住了他的手。因為,他的手好涼好舒服。我像是怕他抽離了手,越抓越緊。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好難受,你幫幫我,幫幫我!”我迷茫的呢喃著。不等他回答,我便緊緊地擁住了他。
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便鬆弛下來了。
“曉曉,你聽我說,你現在……………。唔……”我將他的話堵在了嘴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唇便想要咬它。終於我如願的咬到了,嗯,好香啊!滑滑的,我剛想離開,卻被人擭住了後頸。
我感到有什麼伸進了我的嘴裏,霸道卻又不失溫柔。滑滑的,軟軟的,緊緊的糾纏著我的舌。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隻覺得幹燥的舌,越來越濕潤了。便忍不住的,回應起來。直到,我幾乎無法呼吸。“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窗欞似乎被誰拍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輕輕地放開了。恍然間,似乎有人伏在我耳邊輕輕地啃咬。我隻覺得,身上又燥熱起來。我勾住了他的頸,難耐的扭動著。頓時,他的呼吸粗重了幾分。他頓了下來,似乎是在問我,那喑啞的聲音說道:“可以嗎?”
好難受,我無助的望著那仍不太清晰的影子,拚命地點了點頭。隻覺得他的動作變得很粗魯,衣衫被大力的撕扯著。我想讓他住手,因為我突然覺得好害怕。可是他擒住了我的雙手,我根本動不了。他瘋狂的啃咬著我的脖頸,肩膀。隨著他越來越狂野的動作,我不禁痛苦地叫出聲來。可是本來痛苦的聲音一出口,卻成了令人心馳蕩漾的。
我似乎哭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好絕望。我不想這樣,可是我說不出話來,誰來救救我?
“木軒。”我好像叫了誰的名字。是木軒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在,一定能幫我拉開這個人。驀地,那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了什麼!”他陰沉的問。
“木軒。”木軒快來救我啊!我在心裏大聲的呼喊著。
“為什麼!你現在明明跟我在一起!為什麼你還想著別的男人!”他粗暴的將我推開。
“呲啦!”我的左袖似乎被扯斷了。
瞬間,我的左手被他大力的捏住。他瞪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守宮砂呢?是不是你早就把身子給了別的男人了!”
他好奇怪?什麼守宮砂?那是什麼東西?他在說什麼?
“哈哈哈!”他笑得好像很淒苦。
我有些害怕得瑟縮起來,他大力的甩開了我的手。森然地說:“我真是傻,還以為你是愛我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瞪著雙眼嘶啞地說:“原來,我不過是你空虛時拿來解悶的男人!”
他在說什麼?他是誰?這陰冷的口氣,這淒苦的語調。是誰?到底是誰?我想仔細地看清他,可是眼中一片模糊。
“你還真是人盡可夫啊!我聽說你之前還愛羿王愛的死去活來的。被他跑去後又勾搭上了軒王。本來我還不相信,可是現在…………。”
不要再說下去了,求求你。我不想聽,我沒有,我沒有做過!可是他沒有停下,他依舊說著。
“現在我相信了,你根本就是一個沒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賤胚!”
他還說了些什麼,我記不清了。我隻是記得他說完之後,便決然的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猶豫,似乎我是什麼肮髒的東西。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身上的燥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視野也清晰起來。這樣很好,不是嗎?
“噗!咳咳咳!”我大口大口吐著殷紅殷紅的血。看著鮮紅的血,腦中似乎有甚麼就要湧出來了。我害怕的想叫出聲來,可是恐懼一點一點將我吞噬。
香濃的粥,滂沱的大雨,邪魅的男人,幹枯的桃樹,絕望的舞…………………一切一切,爭先恐後地湧現在我的腦海裏。
“嘔!”我又吐出一口鮮血。
在這殷紅的液體中,倒映著我狼狽的模樣。似乎,是在嘲笑著我。
曉曉,上天待你不薄。你曾許下誓言,隻要能再見到羿岩和李嘯就是死也甘願。現在心願了了,是不是也該瞑目了?
可笑嗎?當我終於恢複了記憶,確是離死不遠了。我的愛,被李嘯嘲笑著。我的真心,被李嘯踐踏著。那我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麽意義?
我站起身,用水洗掉嘴上的血跡。打開衣櫥,換上了幹淨的衣物。就算死,也不能這麽狼狽吧?
我靠在床棱上,靜靜地想著。毋庸置疑,剛剛的人就是李嘯。我從來沒想過,李嘯也有那麼瘋狂的一麵。看到他的怒氣,我是不是該感到慶幸呢?至少這證明,他心裏有我。可是,我挽起左臂的袖子。卻因為我沒有守宮砂,而棄我而去。並且,還惡意的羞辱我。我淒涼地笑笑,這能怪我嗎?在二十一世紀,有哪個女孩身上會有守宮砂?雖然我並不高貴,但是,我絕不會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
李嘯,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不自愛的人嗎?以前在忘塵山莊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刻上守宮砂。可是後來,我沒有。因為在我心裏明白,隻要自己是完整的,別人怎麽說,又與我何幹?可是現在,我所愛的人卻因此對我不屑一顧。我隻能說,天意弄人。
可是李嘯,若你是真的愛我。一個紅點的有無,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就這樣呆到天亮,我洗漱後就來到木軒的門前想再見他一麵。可是我卻被告知,木軒在昨晚去了“醉春樓”。
“醉春樓”,附近最大的勾欄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步一步來到這“醉春樓”的,當我聽到消息後我隻是想著一定要在見他一麵。晚了,或許就見不到了。
我在老鴇曖昧的注視下,走進了頂樓。現在是白天,並不接客。可是也有不少醉在溫柔鄉裏的人,遲遲不肯走。老鴇說這頂樓昨晚被一位出手闊氣的公子給包下來了,還點了樓裏的頭牌。我揮揮手說,我隻是這位公子的朋友,來告別,你無須多言。那老鴇看我麵色不善,便識趣地走開了。
我確定木軒就在裏麵,因為我看見梓穹恭敬地守在那裏。我無視梓穹閃爍的目光,敲了敲門。說了句打擾了,便推門進去。
入目的是很香豔的一幕,我皺了皺眉頭。
“公子,這位姑娘該不會來找您興師問罪的吧?!”木軒懷中的女子柔柔地說道。
木軒沒說話,隻是盯著我看。他的眼中已沒有當初的明亮,隻剩下幽幽的深沉。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被黑暗充斥著。
隻一瞬,他便笑了起來。那一瞬間,我隻覺得全身戰栗。那個笑容很燦爛很絢爛,卻絲毫沒有溫度。我恍惚覺得,眼前的木軒是那麼陌生。
“呦,曉曉這麽早就來了。看來昨晚,不是很累吧!”木軒一邊吻著那女子,一邊含糊的說。
我的大腦瞬間清明了,原來做完木軒真的來過。那窗欞,就是被他拍碎的吧。
“你,都看到了什麼?”我問。我不解,如果木軒真的在窗外,為什麼聽到我叫他的名字時,卻不進來?除非……………。
“嗬嗬。”木軒將頭對著我道:“難道你要我當麵說出,昨晚你跟李公子是怎樣顛鸞倒鳳,如膠似漆的嗎?”
木軒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使在場的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木軒,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我不想讓我唯一的好友都這樣誤會自己。
“解釋?嗬嗬,你跟我有什麼好解釋的?”木軒的聲音在我聽來,就像嚴冬的冰淩一樣,尖銳無情。
“還是說”木軒下了床,走到我麵前。他輕輕地撫著我的臉說:“還是說,一個李嘯不夠。你,還需要別的男人,嗯?”
我一定是聽錯了吧,木軒怎麼會說出這樣尖酸的話?可是,他就是這樣真實的站在我麵前。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我拂開他的手道。
“不然,你以為呢?”木軒麵不改色地說。
“我知道了。”我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就要離開。身後傳來木軒的聲音:“記得把門帶上,就算是尋歡作樂。這臉麵,還是得要的!”
不輕不重的聲音,卻像利刃般割著我的心。木軒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像我一樣,連臉麵都不顧。
我迷迷糊糊的帶上了門,卻守在門前,不曾離開。旁邊的梓穹欲言又止,最終是沒說話。
我無視房裏傳來的聲音,隻是在心裏默默地數著:123,124…………
木軒,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我在這數到一千,我等著你出來聽我的解釋。若到了一千你還未出來,我便離開。
“789,790…………。”屋裏傳來女子柔媚的。
我突然想到,昨晚木軒看到我跟李嘯擁吻時,是甚麼樣的心情?
“997,998”
“吱呀”門開了,我看到衣衫不整的木軒。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原來木軒也可以很邪魅。
“抱歉,這個時候我不習慣外麵有人聽門。”木軒懶懶的吐出一句話,便合上了門。
不習慣有人聽門嗎?那為什麼梓穹在這聽了一夜,你都沒有意見呢?木軒,這就是你的答複嗎?你認為,我沒有資格再做你的朋友嗎?
“1000”終於數完了,可是你卻不肯聽我的解釋。木軒,無論如何,我不後悔交了你這個朋友。既然你對我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我們的友誼就在今天結束了。
我極力壓下想哭的欲望,對著門輕輕的說了聲“保重”。轉過身,看到梓穹擋在那。
我無奈地說:“梓穹,我要走了。”
梓穹依然不說話,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如預料之中的,他閃身讓開了路。
梓穹看著曉曉搖搖晃晃的身影,攥緊了拳頭。緊到連指甲都深陷在掌中,血,順著指縫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梓穹的耳邊依然回蕩著曉曉剛說的話:“若你想我死在這裏,可以不必讓路。”
我獨自遊蕩在街道,茫然無所知。抬頭看看天,已沉沉的天喻示著將有一場暴雨。不多久,便雷雨交加。我沒有避雨,任憑雨水將我打濕。眼越來越模糊,臉上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腳下一滑,我便跌坐在地上。越來越大的雨,令我滿身泥濘。
我就這樣呆呆的坐著,靜靜的想著:到頭來,所有的人都要離我而去了嗎?我始終,是被背棄的那一個嗎?
應該是吧,這滂沱的大雨不已經給了我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