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藤香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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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天際霞紅印染,人潮中,分不清彼此。
“我們去個地方吧!”伊桑很是興奮,她等的就是此刻。
“哪裏!”霞紅中,燭燈襯出一抹柔和,聲音也似乎變得柔和。“就是,就是……”反倒是伊桑突然覺著不好意思“青樓!”
“青樓?”斯尚方倒是宛然一笑,眼窩間帶著笑意“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去得的”
“為何,你看我這身裝扮,就是為這個準備的!”伊桑說著縷著頸邊的一戳發,故作公子之態。“嗬嗬,帝王之居,又豈是我們能隨意進得的!”對於伊桑的天真,斯尚方感覺心情大好“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難道你竟然不懂這個?”
青樓竟不是妓院,而是華麗的屋宇。這……這……謬已!謬已。
“不是,是妓院。我要去妓院!”大聲的嚷嚷著,話還沒完,伊桑直覺頭上一疼,竟是腦門板栗一枚。引來人群的側目,正常的人聽說有人要去妓院,自然是不會認為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好孩子,伊桑才意識,隻是這衛生球已經接了許多。
“你不能去!”不容否定的語氣。
伊桑氣急,但依舊是和顏悅色,畢竟在此時此地他才是她的衣食父母“有你在,不怕的!難道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伊桑繼續激將。
“你也不用激我,隻是你一屆女流去那種地方……”伊桑見斯尚方如此說,便知有戲“我一定遵從子修兄的吩咐,好好的呆著,不出半點紕漏,況且我一身男裝孰人會知曉我是女子。”見他不語,伊桑單手舉起,“我保證!”
車行幾多時,卻是一色水磨群牆,下麵白石鋪地,砌成各式花樣。門欄相隔,雖無朱色粉飾,卻是細細雕刻。頂上書雲“藤香麗色”,兩邊聯曰“籠麗色以拂煙,鏡懸暉以照雪。”帶點雅氣,順勢看去,竟不落半點俗套,這便是古代的青樓?不,妓院!伊桑自是沒見過如此場麵,更覺自己的堅持是對的。
屋內也是清醒淡雅,比之外麵到也有一番別有洞天。
進門便是美女相迎。迎上來的老鴇倒也不似書中所寫的滿臉的石灰白,透過年齡,便可知曉她年輕時的標誌靚麗。隻是迎著自恃為恩客的伊桑兩人,笑顏如花“孔方公子,裏邊請。這位少爺,是第一次來吧,如此麵生。一定好好招待!”轉頭說道“通知裏邊準備!”
伊桑頓時覺得無論是小說,曆史還是演繹,沒有見過真人真事,都不是所謂的事實,一時間竟有點欣慰於自己的穿越。對於老鴇的熟知斯尚方,伊桑倒沒覺得奇怪,無論是生理需求還是逢場作戲。妓院不可不說是最好的地方,畢竟中國的談判,百分之八十是在酒桌上談成的。對於伊桑的注視,斯尚方倒是神情淡淡。
屋房很大,一派自然清新,然最別出心裁的要數格局,卻是連接青山在屋後,硬生生的將自然的合在一起,卻奇怪的不覺得突兀,反倒有和諧之感。大片的碧波蕩漾其間,俄時,小畫舫傍湖而來,二美人徑出登岸,靚粧麗色。伊桑看著美景徐徐,卻是麗色不假。不知這藤香又是為何?興趣卻是更緊的急。
伊桑隨著斯尚方上畫舫,卻聽得在旁的美人道“不知,兩位公子想去,曲殤閣還是藤香閣?”
“不知曲殤閣和藤香閣有何特色?”伊桑本就好奇,經美人一問,更是蠢蠢欲動。卻看二美人,一人一幅卷軸緩緩展開,一幅曰:曲殤,卻是美景佳色,風雅之極,不曾想,妓院也可如此,伊桑著實大開眼界。轉眼看去,另一幅雲煙淼淼,人戲其間,倒也自在快活,語書曰:藤香也。如此也——原來是溫泉。藤香,卻是貼切。伊桑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經營出這樣的生意,竟然連妓院都如此風雅,不禁得高看那人許多,想必是風雅之人,也必是享受之人。
“子修兄,我們先去曲殤如何?”伊桑征求著意見,她可想魚與熊掌兼得的,怎可不想動動身,然後在去泡泡美人溫泉浴。美哉,樂哉。
說畢,二美人在前引導,攀藤扶樹,隻見一片繁花落於水間,溶溶蕩蕩,曲折縈迂。垂柳湯湯,雜著桃杏,各花間自成一方屋院,前方卻是明月流水,人聲憨憨,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所謂妓院的氛圍,時靜時動。
“真是太美了,那是什麼”伊桑開心的扯著斯尚方的衣袖,卻是水上飄來一方竹筏,女子翩然起舞,駕著竹筏流觴而動,順流而下,各方的恩客都可見得。
歌曰: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
亂山深處水縈回,可惜一枝如畫為誰開?
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
為君沉醉又何妨,隻怕酒醒時候斷人腸。
……
“為君沉醉又何妨,隻怕酒醒時候斷人腸。說得太好了!”掌聲猶在耳,人已梨花去。“是說的好,還是唱的好?”斯尚方目光炯炯,“燦爛之前不相逢,盛放之後已滅跡。隻願,與君醉笑,不訴離觴。太過於神傷!”伊桑突感感傷,愛情燦爛的盛開,萎靡的凋落;激情燃燒過後,終敵不過是消散的命運。神情埋沒在靡靡的迷亂中,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這樣的女子,如一朵珍貴的奇葩,奪了他的眼。
正要上前安撫,一陣渾厚的纖美的樂聲傳來,不曾想,衣衫相碰,身影相撞,幾多溫情在其間。伊桑望著他,斯尚方見著她,四目相對,臉龐隻餘一拳之隔便可相親,隻見著伊桑的臉快要滴出血來,氣息在鼻尖旋轉,很是迷亂。
正此時,兩三個美女進來,才打破了和諧的尷尬。伊桑飛快的起身,斯尚方倒不見失態,輕輕的整了整衣服,“兩位公子見安,奴家煙翠,櫻紅,柳眉,特來侍奉兩位公子”纖腰蔥指,雲鬢香體,加之花繁其間,這藤香麗色是做足了人間仙境,欲仙欲死的風流韻調,身為現代人的伊桑,卻是見之所未見,聞之所未聞的。
繁華一動,美人身後走出一人來。“孔方公子”那男子雙手握拳,甚是激動“鄙人趙範,是趙家米坊趙喻的長子,久仰孔方公子的大名,方才遠見似您,不想真在此處遇上。冒昧過來打擾,望孔方公子見諒。”那人一麵說著叨擾,一麵卻是殷情的很。伊桑也是懶得理會,想必是有事相求,不然哪裏真有這麼巧的事?不過,她肯定斯尚方必是處理這些事的好手,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回念一轉,說道“子修兄,我在此處逛逛,美女美景的,你先與趙公子聊聊,去去便會。”
斯尚方自是知道伊桑讓他快快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怎麼能讓她一人出去?正要開口,伊桑順手牽過一蔥細指,蠻腰一動已經入懷“不用擔心,這位美女陪我,不會迷路”嘻嘻得調戲一番。
斯尚方自是知道阻止不了,雙眼一冰,那美女神色一弱,維諾了些許。“煙翠,好好侍奉少爺。你,快去快回。”跟上斯尚方的眼眸,趙範才注意到他身邊這個小巧的小兄弟,平凡的容顏,嬌小的個子,本以為是孔方公子的侍童,自是沒有在意過。再加斯尚方本就榮光煥發,在他的映襯,被忽略是再正常不過的,卻不想現在仔細看來,卻也是讓人移不開的驚心,不俊美卻是秀氣襲人。如普石下的翠玉,慧眼才能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