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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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不是日本女人。
她開了一家小小的精品店。
我來到這裏第一個交到的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就是晴子。
當她告訴我她叫晴子的時候,我很好奇的問她是不是日本人。
她微笑著反問我:“難道隻有日本女人可以取這個名字嗎?”我看得出她對自己取的這個用於朋友間很親昵的稱呼十分滿意。
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手上都是行李,眼角餘光隻來得及看到她躬身給一個客人倒茶的背影,長長的厚厚的黑發服帖在她微微傾俯的背上,她穩穩當當的手勢熟練的將細長的茶水注入杯中,襯著古色古香味道的玻璃裝飾,幸福的香味飄了很遠……
到現在我也想不起來當初怎麼就一下子記住了她,無法忘懷?也許是她擎著茶具白皙的纖手,也許是那天早晨曖昧的陽光裏她身上蒸騰的溫馨,又許是她溢出眼角的微笑?
晴子的茶藝如何我不知道,可是我卻喜歡看她泡茶的那份嚴謹專注,好像一個人認真活著的執著。
不是每一個來到晴子店裏的客人都有幸享受晴子奉茶的待遇。能在她店裏坐上一會兒的人都是她很熟很熟的人。但是偶然也有例外,比如她剛好很閑。
與她相處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知道,如她這般精致的經營自己生活的女人,其實難得有幾分閑時,閑心就稀少的可貴了。
她已經成家六年了,丈夫有自己的事業不常回家,女兒就和她一起住。憑她丈夫的能力,她完全沒有必要開一家精品店來勞心勞力。然而如果滿足於做一個太太,就不會有我現在認識的晴子了。
店裏的物品不是很多,但件件精致喜人,燈光打在那些精巧的物件上,恰似美妙的童話般美好。
我去的那天,沒有直接找晴子,而是穿梭於童話般夢幻的燈光裏,一一賞玩那些精致的物件。一些瓷做的玩偶十分的可愛,那些涼涼的觸感總讓我愛不釋手。我看到一件盤桓著古典花紋的瓷件,幾乎要買了下來,最後想想屋裏那些柔如絲綢的風,還是想要一個風鈴。
我回頭看看晴子,剛剛進門時纏著她的女兒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她侍立在一旁,微笑著注視著我,在我眼角餘光觸到她的時候,她立刻緊走幾步走上前來,高跟鞋在木質地板上磕出輕微的聲響,仿佛手指敲擊在琴弦上一般韻律十足。
她的微笑,她走路時的輕響,從容而自然的走進我的記憶……
當她把風鈴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她的眼裏有一點難掩的留戀和欲言又止。
我覺察到了,想問卻覺得唐突,終究感激的謝過她,直到很久之後也沒能問她那些留戀和欲言又止的背後藏著什麼。
相逢似乎如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