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處，看風傾袖張嘴想發表意見。玩著男人大掌的女人抬手打斷他，“我知道你怕注視不報，久而久之下麵的人就當起了土皇帝，中飽私囊，做大一方。我們可以設立每個州，每個縣每半年一調度的辦法，讓他們無法長久的管製一方。每次調度提前都不會通知，接到調度之後才會在路途中指定地方。當然，這樣會讓他們每次熟悉新環境都要用上一些時間。所以，每任主事換地方之前，都要結束手裏的案子，並備注下當地的一些情報和民俗報告。保險起見，還可以在各地設置督察機構，這種人一定要是我們親自培養的暗衛一樣的人物。他們不掌管實權，隻負責監督各方主事有無行事問題。這樣做雖然是雙保險，卻還是有所紕漏，那就是各管製一方，如果案例涉及跨省跨州，就無法確定誰去接手。這樣就要在每一個城池設立一批流動的人力，他們隨時可以跟著案犯來往於各省，隻要有特製的腰牌，就可以給當地的流動人力幫助請求。最後一層的監督是各省各州之間的，允許跨級別告自己的上司，允許跨省份像督察官反應某主事的行事問題。爭取做到人人有權利，人人是眼線。我就不信，風府風氣真能壞到每地都沒有忠貞之士了。”
     風芍人聲音本就不高，閑聊似的說了這些話，卻看到風傾袖也不表態說話。仰躺的表情更是因為逆光看不清他表情。說了這麼多話一時口渴，拿了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到了杯水，也沒和他計較。
     鼓著腮幫子，發現躺著不好吞咽。風芍人剛坐起一點，撲散的長發亂了風傾袖一身。拿著杯子要再灌一口，水裏的杯具卻被男人的大手拿了過去，仰頭喝了進去。
     風芍人瞪眼，“明明都是我在說話，還搶我水喝。”
     風傾袖卻沒回話，入口的水沒有吞咽，拿著風芍人撐著身子的手，把人整個帶入懷中，嘴也貼了過去。
     恩恩，風傾袖這個獎勵我很喜歡哦。
     清泉一樣冰涼的水，在捕喂入風芍人嘴裏時已經變得溫熱。她也不急著吞下，又推回一些入了風傾袖的口中。隨著吞咽的動作，兩人都喝了好大一口。
     “你總能帶給我不一樣的東西。風家不才，隻能把兩個少爺送給你報答了。”風傾袖輕笑，看著她嘴角水光一副酒足飯飽的懶貓樣兒。
     風芍人貼的如此近，才看出他眼裏精亮的光彩。顯然，她的意見讓男人很是滿意。這種認知更是讓女人心裏得意非常，覺得風傾袖很是受教，“我也是為自己想，你不那麼忙了，才有時間和我調情不是。”
     有些好笑於女人是出於這種目的給他出謀劃策，不過，意見卻是耳目一新，非常可取。風傾袖略一思量，準備用幾個月的時間培養出她所說的暗衛一樣的人物。
     風芍人躺著美男大腿顯然上了癮，又歪斜著躺上去。對於驀然放大笑覷著自己的男人，不自覺的咂嘴，“吻我的話，不用問我意見。隨時都可以。”
     從善如流的在女人嘴上小啄了一下，風傾袖徐徐開口，“我在朝堂活動期間，你就培養一批所謂的暗衛吧。你覺得如何？”
     風芍人隻要眼珠子轉一轉，就懂了風傾袖的算計，她淡淡的斜瞥了一眼一臉狐狸樣的男人，很不恥的指出他的意圖，“怕我回皇城到處鬼混就直說，這點上傾冉比你可愛多了。”
     風芍人的不恥卻是沒冤枉男人。風傾袖也不反駁，隻是歎氣般貼近了她的眉眼，“你怎麼沒說，你一個晚上都幹嘛去了。給冥少元寫了一封書信，甚至還給平兒寫了一封。我猜猜平兒的那封最後回到誰手裏，是長虹？還是繁華？京都之後必定大亂，你到處招惹的桃花已經夠多，別在渾水中摸魚了。小心你摸到大螃蟹，夾你屁股。”
     “額，好吧。我確實給板板寄了書信過去，讓她有機會遇到繁華的話，把信給他。還有，我也沒太多時間在京城瞎晃悠啊。雖然上天給了我一張紅杏出牆的臉，不過也要我有命出去騷才行啊。”天生好命也不是拿來亂玩的。風芍人愛惜生命，特別是現在美男在手的狀態，好好活著保住小命，才能享受。
     雖然知道此行不太平，卻覺得風芍擔憂的問題似乎和自己的不一致。男人隻是逼視了她一陣，風芍人就乖乖鬆口了，“我打算再次利用援交公主，進入皇宮。”
     這個提議很大膽，剛一出口。風傾袖就不自覺的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滿的不讚同，“進宮幹什麼？”
     “前線戰爭危機，雖然我們可以把皇朝軍推出去送死，京都的禁衛軍卻要自己解決。就算是酒囊飯袋，上萬人的禁軍也要折損我們不少人。皇宮地處位置易守難攻，如果我們的人能方便進入內廷，從被動變成主動。我們控製京都的速度和人力上都要有利很多。”
     何止是有利，簡直是絕對性勝利。即使知道風芍人所言不假，男人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他不想她去冒險，就當沒有這層注意，風家也可以拿下京城。
     “別擔心，小八在白虎偵察是見過嬌媛，我給板板帶去的書信中已經讓他趕製一副援交女的麵具了。我會假裝婚事不成哭鬧壞了嗓子，不和人說話。”安撫性的拍拍男人的肩，風芍人聲音有了些倦意。三更天特別易睡，她也沒硬撐。轉換了個姿勢，已經見周公去了。
     總是順著你，是好還是壞呢。拿了一邊的大袍子給女人蓋上，風傾袖挑開簾子看了看外麵的夜色。最是深秋庭院冷，蕭條落葉掃寒冬的季節，希望第一場冬雪前，這一切都過去了。
     婺城郡的戰事稍止，風家的前兩天打的火衝連連敗退。不卻突然聽聞糧草不濟，冬衣不足，傷寒者眾多。竟然在這日裏狠狠輸了一場，連連站退，且走且敗。火衝輸了幾日早積攢了火氣，現在更是發狠了去追，務必要給他們恨恨的打擊。
     “小八呢？二少爺最遲明天中午到，我們雖然能拖著火衝走兩日，卻不能把他們逼上皇朝軍的位置啊。”板板看著窗外狼藉的土地，聲音裏有些焦慮。這種時刻就特別依賴起小八來。婺城郡早已經是一座荒城，沒了百姓的屋子裏，隨便一處都可以作為風家的落腳點。不過他們也知道行事小心些好，一堆地下工作者都找了特定的工作點保持聯係。
     “恩，希望二少爺能帶來好消息。你晚上給他書信之後，他就在屋子裏忙去了，應該是有什麼特殊任務。”紅顏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擔憂。婺城郡的焦土沒有讓女子的眼神產生太多情緒。幼年就喪失了親人的畫麵早讓她曆練的不再為外因輕易動搖。
     “紅顏姐，小姐讓我們來最前線，你覺得苦嗎？怨嗎？”
     “不遇到她，我還苦，還怨。我現在才覺得自己是個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她在婺城郡的兩日裏，心境的變化異常大。好好的活著，為自己活著，成為她所敢想的。
     “我也不怨，我害過她一次。她卻沒有殺我，小姐狠的時候比男人還狠，可是對人好的時候，就讓人想為她賣命。”隻是這樣說著，板板的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暫時忘了風芍人惡劣的時候，也是能氣的人牙癢癢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