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芍人算計來算計去，還真是虧了。你把心，虧給他了。”指指她的胸口，傾袖眼神盯著她水洗過的眼睛。他又幫了情敵一把，把這個女人點醒。不知道會不會有好報。
     這一刻的恍惚沒讓風芍人沉寂太久。想通了這一點，也隻是風傾袖這一句話的功夫。隻是明白歸明白，她卻有些不懂了，“你在幫情敵？我就不值得你爭取嗎？”
     “有一個窮人，餓了太久，有人給她一桌子山珍海味，她會記得一輩子。也有人給她普通的肉包子，雖然不珍貴，卻可以每天都給，給多了，她也會記得一輩子。”他這個比喻很是顯眼，冥少元就是給山珍海味的，隻一次大出血，便能收回回報。他就是打算給包子的，積少成多。
     雖然聽懂了男人的話，風芍人還是不免要癟癟嘴，“要是別人聽我們談情說愛還這麼市儈，一定會把你當市儈小人。不過，我覺得包子不輸給山珍海味哦。”她描繪著男人濃密的眉，深深的眼。第一眼也許是驚豔於他的長相。她前世受了太多苦，總是被男人利用，雖然光鮮，好像把男人玩弄的團團轉，卻沒有一個是真心喜歡之人。這世見到的第一個美男子，就隻想到貪婪，獲取。
     這種急於抓個順眼的人補償虧欠，享受情愛的心，慢慢被改變。在無數次麵對這男人時，他已經成了一棵樹，無時無刻不站在自己的麵前，成為她心裏的寄托。
     “這是在幹什麼？”瞪著兩個在大廳說著酸情話的人，風傾冉沒好氣的坐下喝了口水，指指自己沒良心的哥哥，“老子忙的跑來跑去，這死女人好臉色都不會給一個，就會惹老子生氣。看到你就眉開眼笑的。”
     也虧了是自己的兄長，風傾冉才嘴下留情。不過話裏的酸意卻毫不抑製，聲討間已經把自己放到了可憐蟲的位置上。和哥哥的扔包子理論不同，風傾冉在感情表達上不及冥少元的以怨報德，傾其所有，也不及風傾袖的以退為進，縱容放任。
     風傾冉是個草莽，如何抓住敵對的七寸可能很是拿手，下手精準。對付這女人，卻毫無章法，很容易就被風傾袖和冥少元比下去。就是那繁華，也比他來的容易得寵。
     可是，他有他風傾冉的方式。如果他不知道如何討好一個女人，那他就一直對她好，一直好，好到她記在心裏，好到淹沒她。
     風芍人是聰明的，即使這種一味的付出，現在看來微不足道，還不能堆砌到淹沒她。這女人卻看出了他的努力，也接收到他粗言粗語中好不討喜的愛意。他每次風塵仆仆趕回來都會先看她一眼，即使臉上有著汙黑，汗臭的身子，在她眼裏也是性感迷人的。
     所以，現在坐著那裏灌水也衝不淡口氣中酸溜溜味道的男人，讓風芍人眯著眼，心情很好的走上去。“最遲我明晚就走了哦，你確定在這有限的時間要和我說這個？”
     “不，今晚二更天就必須走。冥家的行動很快，已經有大量人力集結過來。最遲明天下午就全城戒嚴了。”風傾冉握著茶杯的手一頓，講出了這個他自己很不喜歡的答案。
     “冥少元動作真快。那板板和紅顏不就來不及和我一起撤退了？”答案雖然顯而易見，隻有自己和風傾袖反身回京的現實還是讓女人鬱悶了一下。
     “板板？”不知道皺著眉頭的女人口中出現的新人名，風傾冉把杯子朝桌子上一按，聲音裏醋意橫飛。
     “平板君的新名字啊。我覺得蠻好聽的。”興致不是很高的做著解釋。風芍人坐到風傾冉旁邊，在伸手能碰到他人的距離，低眉順眼的和他做著商量，“我們走後，和冥少元直接打交道的就是你了。注意些，不要硬碰硬。雖然在表現上看他非常好相處，可是，卻給人冬眠的蛇的感覺。”
     “哼，把他說的這麼嚇人，你不還是喜歡。”嘴裏嘟囔著，伸手在風芍人頭上一陣亂揉。風芍人特別不喜歡在頭上梳發髻，老是嫌麻煩。黑亮的發柔軟服帖，就算隻是這樣披散著，也是一道風景。這也方便了風傾冉作怪的手，就愛去觸摸那手裏順滑的感覺，也不怕惹惱了她。
     “你很喜歡我這頭發嘛，要不減下來送給你，你帶在手邊隨時摸。”
     她也就是說說，連一邊看著他們笑鬧的風傾袖也站起來，“隻有私定終身，決意同生共死的愛侶才會把頭發剪下來送給對方。你覺得你一頭的頭發能送給幾個人？”
     聽出傾袖聲音裏的不讚成，風芍人摸摸鼻子，“這是鳳鸞的習俗還是整個大地的？”
     “整個赤土大地的習俗。”意思就是，她要掂量下，亂定情的念頭會不會讓她成為光頭。
     二更天，夜裏的風很冷，寒露很重。馬車在管道上已經輕快的行徑了很久。風芍人在搖晃中睡不著，索性仰躺著枕著風傾袖的大腿，看美男挑燈看密報。“傾袖，我每次看到你總看你在看密報，真有那麼多事嗎？”
     “風府的權利沒有外放。決斷上一直是我來直接操守的。所以，各地的密報都會傳到我手裏，確實很頭疼。”對於這一點，他也隻能多擔著。風家幾代不衰，都是因為家主的盡職盡責。權利集中在兩兄弟身上，各種事情的處理意見也統一些。
     馬車行駛的馬蹄聲異常清晰，反正也睡不著，風芍人決定給男人講講前世組織的經營之道，“權利集中有兩個大的弊端，一個是累死家主，一個是延誤時機。雖然風家的消息傳遞很快了，可是在小事上浪費精力還是劃不來。久而久之，家奴還是家奴，他們自立能力很差，隻會按上麵的指示辦事兒，而沒有自己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