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誰家少年足風流 第三七章 再遇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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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錢少的安排,城中的井中都已經浸滿了裝了草藥的大布袋,整整用去了十車的石菖蒲和北細辛。看著那些高價收購來的藥材消耗的這麼快,大家心裏都在揣測,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用。
連續半個月,的確不再有人患上疫病,這樣神經一直繃著的幾人著實鬆了一口氣。剩下的藥材隻要針對那些嚴重的人就可以了!
疫情漸漸的控製住了,朝廷的救濟糧再次下發到位,這讓那些百姓又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看著醫館中剩下的三五十個病人,花滿月不禁舒口氣。
“經過這些,真的是讓人感覺到生命的珍貴。”錢少站在花滿月的身邊一字一句的說道。
“嗯。可是,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擔心。”
“擔心什麼?”錢少不明白已經控製住的疫情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這些人這病情恐怕不簡單是石菖蒲和北細辛就能救的了,若是身體底子好的,興許可以活命,若是……”
“你是說,若無更好的藥材,這些人就會,死?”錢少本以為隻要有足夠的草藥就可以救了所有人的命,可是聽得花滿月的意思,這些人的命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從閻王的手中搶過來的。
“是,這些人病的早,好的慢,我想可能是內髒已經開始慢慢在腐爛了,要救他們的命,隻有一種藥。”
“什麼?”
“深沼紫英。”
“這是什麼藥材?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種草藥是我年少的時候,和師父誤闖進一處深穀沼澤地時候發現的植物,當時我們發現,在那片沼澤中,凡是受了傷,傷口化膿至內腹的動物都去吃這種草,於是便采摘了些許回來,發現這種草藥對於那種久病的人有著很好的康複的療效。查閱了各種典籍,終於知道這就是傳說中消腐生肌的靈藥——深沼紫英。可惜我和師父再去找那個山穀,便再也沒有蹤影,仿若是做了個奇異的夢一般,要不是藥房中還有了那些晾幹的深沼紫英,我們幾乎都以為是在做夢了!”花滿月回憶著之前的事,將深沼紫英的事說了出來。
“既然如此,那隻要找到你師父,是不是就能救那些人的命?”
“我找了師父這麼多年,依然不知道他人在何處。再說那些深沼紫英是否還有我也不知道……”
“先不管那些,先找到你師父才是最重要的,這些人都是人命,都有活著的權利,隻要我們不放棄!”錢少將花滿月的手握在手心,溫熱的感覺傳進她的心裏:隻要不放棄……
“姑娘!姑娘!你快去看看!孫大娘她……”月兒一臉慌張的跑過來,手中的帕子上滿是墨紅色的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花滿月急急抓過月兒的手,看著她手中的帕子。
“剛剛我喂孫大娘吃藥,才喝下一口,就吐了,然後就不停的咳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月兒說著說著便哭出聲來。
最近一直是月兒照顧的孫大娘,孫大娘脾氣好,剛來的鹿洲的時候,孫大娘幾乎把月兒當做自己的親孫女兒看待,如今她病倒了,月兒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如今孫大娘咳血至此,月兒恨不得代她受了這些苦!
“別哭。快帶我去看看!”花滿月聽了月兒的話,急忙向外走去。
不知為何,錢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便也跟了上去。
孫大娘正咳得厲害,身上蓋的棉被上血跡斑斑,一雙眼睛大而無神,隻是空洞的看著前麵,見幾人進來才略微有些悲傷的神色。
“月姑娘,你說老婆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孫大娘見了花滿月,就開口問道,還不待花滿月說話,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
花滿月連忙拿出金針在孫大娘胸口幾處大穴上紮進去,才緩住了咳,也漸漸的睡了過去。
“姑娘……”月兒看了孫大娘的臉色,憂心忡忡問道:“孫大娘她是不是沒有幾天了?”
花滿月心疼的看著月兒早已眼淚斑斑的臉,輕聲說道:“我暫時隻能用金針控製住她的病情,如果盡快找到藥材,興許就能救她。”
“什麼藥材?在哪裏找的到?姑娘,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找來!”月兒聽說還有救,便緊緊的抓住花滿月的胳膊,哭著說道。
“月兒!冷靜下來!”錢少見月兒如此激動,便出口阻止,風兒和阿巧忙上去拉開月兒的手,扶著她站在一邊。
“你找不到的,我去試試吧。”花滿月輕聲說完,便慢慢走開。
“公子……”月兒求救的看著錢少,這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相信他能做到一切,也能救孫大娘的命。
“我去看看。”錢少拍了拍月兒的頭,也離開了醫館。
“孫大娘……”
“肺癆。”花滿月輕輕說道。
“肺癆?!”錢少不禁一愣,自古肺癆就是極難治愈的病,幾乎得了肺癆的人,沒有逃過一劫。
“沒有辦法了麼?”
花滿月搖搖頭:“以我的醫術,能醫治好多病,甚至是劇毒,可是這從身體內部出現的肺癆卻是好多醫者不能治愈的頑疾,這並不是醫術的問題,而是藥的問題。”
“難道依然還是那深沼紫英?”錢少看了花滿月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的那種無奈。
“是。隻要找到我師父,拿到深沼紫英!”
一連幾日花滿月都用金針來控製著孫大娘的病情,醫館中的好幾人也都有了咳血的症狀。花滿月當機立斷,所有人都住在單獨的房間,每天也隻有錢少、月兒、風兒、阿巧和她五人才能進入到房間裏麵!
錢少通過好多方式去打聽諸葛默林的下落,可是回來的人都沒給出一個結果,醫館中的氣氛一日沉似一日,就連花滿月也深深自責為何自己學藝不精,不能用最常見的藥草去治療這些該死的疫症!
“實在不行,隻能借助外界的力量了!”錢少看危在旦夕的人越來越多,而花滿月也未維持這些人的性命耗了不少心力,本是圓潤的麵容也有些憔悴,讓錢少看了分外的心疼。
“能很快就有消息麼?”
“隻要有錢,那個地方就會給到你想要的消息。”錢少說完便走了出去,招呼風兒來,正準備吩咐一些事,便看見阿巧遠遠的跑來。
“姑,姑娘!”
“怎麼了?”今天連續的神經緊繃,讓花滿月對所有人激動的情緒都十分的敏感,生怕是那個撐不住這病的折磨而撒手西去。
可阿巧臉上分明不是著急的神色,而是那種興奮的的雀躍!
“城中來了一個先生,正在醫館中為那些人診脈!還給了每人一顆藥丸,那些人真的就不痛了!那先生說,這些人都能救!”阿巧說完便拉著花滿月直奔醫館。
錢少聽了也急急跟了上去,如果說有人可以超越花滿月救了那些一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人,那這個人就隻能是諸葛默林!
趕到醫館,隻見一人一身白袍,仿若茫茫紅塵中的謫仙,一雙似有仙氣的手拂過眾人的額頭,那病痛便全部的消失不見,而一顆金丹下去,便看見了整日被苦痛折磨的早已扭曲的臉頓時一片輕鬆,繼而舒服的睡去。
錢少側頭看看身邊的花滿月,她隻是那麼靜靜的看著場中的白衣之人,沒有眷戀,沒有喜悲,更多的是那種塵埃落定的鬆懈,仿若多年的重擔終於卸下了肩膀。從那一刻開始,錢少知道,花滿月是真的不愛諸葛。
“金兒。”諸葛默林將醫館中的人全部看了一遍,才慢慢走到花滿月身前,一雙黑眸中滿是淡淡的歡喜:“做的不錯。”
“多謝師父誇獎。”
“這裏的人我都已經喂他們服下了深沼紫英,想必最近你也是心力交瘁,還好能堅持到現在,不過之前你能將疫情控製的這麼好也是我想不到的。”諸葛看著花滿月,眼中滿是為人師的笑意。
“恩!不過這次多虧了一個人,不然僅憑徒兒自己還是不能真正好的控製住疫情。”花滿月說完,笑著看了身邊的錢少一眼:“這是錢公子,我在京城認識的朋友,這次對虧了他及時送來了石菖蒲和北細辛。還想出了井水泡藥的法子。”
“諸葛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錢少抱拳,禮節性的說道。
“錢公子,幸會幸會。”
“師父,來到這裏定是趕了不少的路,我們還是回去細說。”
錢少吩咐好風兒三人留下照顧病人,便也一起回到了王府,見花滿月師徒聊這幾年分開之後的事,自己也沒有過多插嘴的話題,便尋了個借口推了出來。連續這麼久的精神緊張,這次仿佛是終於得以輕鬆一陣,錢少便想找個地方透透風。於是便拎了一壺女兒紅,幾個飛身,便來到王府的花園,這園中此時早已是百花齊放,而園子中央的那一池荷卻依然隻是一片綠油油的葉,連花苞也不見得吐出一個。池中央是一座假山,不知是那個工匠的巧手製作,那假山竟也有了幾分嶙峋的形態,錢少提氣,便略上了假山,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下,拍開泥封正要美酒入口,便聽得頭頂一個慵懶的聲音傳進耳朵。
“如此良辰美景,要對月獨酌,可不如有友相伴。”
錢少抬頭,便看見一章妖冶的臉,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俯視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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