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霜，濃了。
    倉促的腳步聲在亭台水榭上久久回蕩不息。
    “王妃。”青衣人跪在了地上。
    燭火搖曳著，忽暗忽明。大堂裏一片寂靜，安靜的可怕。
    寒氣從地下慢慢地滲出，一呼一吸之間，白氣早早的彌漫開來。
    “已經有消息了？”女人的聲音淡的聽不出喜怒哀樂。
    “是。”青衣人恭敬地低下頭。
    平靜的臉上，早已嚴實不住嚴重的波濤洶湧。
    “說吧。”女人輕輕地吹去茶麵上的霧氣。“小王爺在江南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青衣人抬眼閉眼之間，已將紊亂的心情平撫，細細道來。
    女人皺起好看的眉頭，“不曾有別的？”
    “還有，”青衣人頓了頓。
    “還有什麼！？”女人不由的慌了，顧不上什麼所謂的禮儀尊貴。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安的事情要發生了。
    “小王爺曾被……曾被一些下流者用過強。”
    砰————
    茶水四濺，女人的臉蒼白的像張紙。
    “你在胡說些什麼？”女人的聲音顫抖著，“什麼是用強了？”
    青衣人沉默著，不語。
    女人是知曉的，其實她是知曉的。比如說，比如說丞相家的小公子為了梨園的一個人而出家……比如說，比如說城西馬家老爺私養的一個伶人被他夫人知曉後，那人活活被亂棍打死……比如說，比如說……女人說不出話來了。她感到自己很累很累……
    隻有被打濕的衣襟提醒著，這個夜晚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