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屬於外國人的節日，然而每個街頭都洋溢著節日氣氛，我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變化那麼多，還是一樣的去打工，隻是現在很少去‘GOTH‘，也很少碰到餘青蕭，仿佛生活中的那些意外都隨著外婆的離去煙消雲散，秦朗月有時會順道過來，也隻是平常的問候，這樣的簡單生活，卻讓我陷入另一個糾結中，外婆臨終時的囑托。
    學校生活曾經是我期盼的生活，要說對讀書不敢興趣，那是假話。可是荒廢就是荒廢，當人在一個環境裏呆太久就會失去原本的生存法則，我就是這樣的人，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純淨生活，又該如何麵對這未知世界。
    遊走在人群中，也許被周圍環境感染，發現微笑開始慢慢爬上嘴角。“老板，給我一盒煙！”路過一個煙攤，我停下腳步。
    “要哪種？”老板用蹩腳的上海話丟給我一個尷尬的問題，見我遲遲不給答案，露出了然的表情。“第一次吧！抽這個，帶薄荷味的，不是很衝。”
    煙還有薄荷味的嗎？我疑惑的瞅著老板。“有沒有哪種象巧克力味道的煙，煙頭是黑色卷紙的那種！”
    “你說的是‘ｂｌａｃｋｄｅｖｉｌ’吧！這煙對第一次抽煙的人來講可有點凶！”
    現在買東西的老板有那麼好心的嗎？出於本能對別人的熱心總是會做出排拒的反抗。“謝謝！”
    背後投來的眼神足以殺死人，我不禁莞爾。
    混入遊行的人群中，算是遊行吧！跟著前麵的人腳步遊移著，其實並不是很在乎他們會去哪，隻要不是一個人就好了。
    天很冷，吹著冰凍的風！在我的右側有一扇漆著黑漆的鐵門，說不出是什麼風格的建築屋內燈光通亮，腳步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七彩的玻璃在燈光下五光十色，高的嚇人的屋頂浮雕著各式各樣的天使和壁畫，一排排長形的木椅擺滿了整個大廳，天籟般的聲音傳入耳中。
    “歡迎你，兄弟。”門口有一個中年男子，我很楞的看著他。
    “兄弟？”結果男子遞過來的書本，更加百思不解。
    “是的，主告訴我們，天下所有人都是兄弟，歡迎你參加主的節日。”
    手上是沉甸甸書，燙金的寫著‘聖經’兩字，我進來的地方是一件教堂。
    我不是很清楚自己是否是一個新教徒，但是我被裏麵的歌聲所吸引。找一個空位坐了下來，腳下有一杆很長的木當上麵包裹著厚厚的皮軟，不知道幹嘛用的。
    台上在表演著什麼，雖然看不懂內容但是能大約猜出是一些古代的神話內容。很深刻也很有意思。聽著凝聚在一起的頌詞，全身都有種被洗滌的感覺，輕鬆，從沒有過的輕鬆！
    聖誕夜的節目很多，作為一個初來咋到的我來說，對這樣的環境充滿著好奇與期待。並不是自己有多信奉，而是因為心的淨化。然而直到走出教堂大門，還是沒有弄清楚腳下的木當是用來做什麼的。更重要的是，手上拿著聖經，忘記了歸還。
    黑漆漆的封麵，燙金的字，沉甸甸。
    “落！蜻落！”背後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回頭發現並沒有認識的。“在這裏。”
    麵前多了一個並不是很高大的男生，沒什麼影響。“不記得我了，在學校你替我出過頭的。”
    “學校？”我有點莫名其妙，這個人一定是記錯了。“你搞錯人了，我不是學生。”
    “我是陳亞迪，在你隔壁班的！剛開學，我被高年級的人修理的時候，你出來幫過我的。”陳亞迪突然拉住我的手，不容分說的就跑。“一直想謝你，後來聽說你休學了，沒趕上。今天一定要好好請你。”
    在外婆沒有查出有病的之前，我在這個城市的一所私立高中讀書。記得那天開學典禮結束後，我一個人遊逛在學校花園裏，說實在的，以自己的能力是完全讀不起這樣學校的，可是無法熬過外婆的固執，現在想來，這也一定是那個所謂父親所安排好的吧。
    在私立學校的公子哥或公主妹象我這種窮人很難立足，所以就出現了被修理的一幕，而我因為看不慣出了手，結果肯定是被處分了。
    “來，我們再幹一杯。”不知不覺中被他帶進一間酒吧，不知不覺中被灌了好幾杯酒，有點晃晃悠悠。
    “我們還未成年呢！”對於才十八歲的我們來講，進入這種場所是違禁的。
    “噓！小聲點，就不會被發現啦。”陳亞迪，在我看來就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開學第一天就被人死整到哭，可是現在的他除了滿身的油氣外，還有說不清的東西。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拿起書，準備離開。這件酒吧與‘GOTH’差太多，嘈雜的聲音，聽不清對方講什麼，扯著嗓子說是件很勞神的事。
    “看什麼書啊，讓我看看。”被一把搶過去的書，這是讓我反感及生氣的事。不能說自己是個有占有欲的人，但至少不喜歡無緣無故被人從手上或者身上奪走東西。“‘聖經’哦，沒想到，蜻落你還對這個感興趣。我一直聽說，你為了賺錢，在一家有男色進去的酒吧打工，怎麼還會跟上帝扯上關係啊！”
    “什麼意思？”再遲鈍的我也聽得出他的話有著隱晦的意思。
    “哎呀，不要裝了嘛，誰都知道，那家酒吧是同誌吧咯！”陳亞迪不以為然的喝著酒，發育中的體格顯得有點老成。有種錯覺，是自己變單純了，還是這個人變城府了呢？如果是後者，那麼學院的生活，也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純淨。“我不信你那玩意，不過有聽過，上帝好象不接受homosexual。”陳亞迪壓低聲音露骨的笑著。
    “可以把書還給我嗎？”這一刻，我有點後悔那個時候做英雄的愚蠢行徑。這個人就一個欠扁的料。
    “做這個，一個月可以賺多少錢？被男人幹是不是很爽？據說第一次會爆紅呐！”
    “會爆紅！”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管你誰是誰的。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量，但是不曾想到對方這麼脆弱，當場流血，引來周圍轟動。“就是這樣爆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