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戰（中）
    看著準備行軍的眾妖，我突然很想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笑而已。
    “怎麼了。”還是那白色的身影。
    “沒什麼，我們要走了。”
    真不知，我們下次見麵會在何時。
    “為什麼，那麼說。”
    “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離開他的身邊，覺得這陽光很熱，天是藍的，雲很多，如果除去那雲，隻剩那藍色，那會怎樣。
    仰起頭，看著藍色，漸漸地什麼東西滲入了我的心。
    好深的藍。
    就像……深淵……
    我們的行軍速度還好，一會便可到達，路過一片花海，遍地是紅色的玫瑰。
    冥陵從那裏摘來了一朵花，放在我的頭上。
    拿起那朵花，在手中旋轉，突然有一些念頭閃過腦海，有什麼記憶又浮現了出來。
    “殺生丸，如果這次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埋在那裏，不要帶回西國。”我指著那片花海。
    “好。”殺生丸好的一點就是，他不會在這時說什麼你不會死，什麼保護的，他是個明智的人，說和做，他往往隻選擇做，同時這也是他很討厭的一點。
    “主人，你在說什麼。”冥陵也聽到了。
    “閉嘴。”
    那種力量……近了，果然……
    “西國公主，你果然來了。”陣前，冬嵐叫囂著。
    “我為何不敢來。”
    “你應該發現了吧，我在無垠冰原發現了你母親的屍體，並且利用了。”我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是嘲笑，嘲笑冬嵐，嘲笑我自己。
    “是又如何。”
    “那你還敢來，你母親的實力，你最清楚了吧。”
    “我不來，西國就會滅，我為何不來。”
    “那麼，讓我們看一場好戲如何。葭夜姬！”冬嵐收了武器，對著天空大喊一聲。
    一個和我一般模樣隻是黑發黑瞳的女人，穿著戰袍跳了出來，站在我麵前。
    身後西國的軍隊一陣騷動，母親的力量很有壓迫性，我知道。
    看著，那熟悉的麵孔，陌生的表情，這，可不是我的母親。
    凝聚出冰凝之劍，就這麼對峙著。
    “怎麼，想和母親對打。”對麵的女人說出一句話。
    冬嵐……真是陰險啊。
    光鞭從我的頭頂上空竄過，直擊對麵的女人，急忙大喊：“殺生丸！別多管閑事！”
    光鞭被硬生生砍斷，母親，有把靈心劍，竟被用在這種地方。
    “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妹妹被欺負。”他站在了我的身邊。
    果然不聽我的話。
    “那我可不管你啊，死了不關我事。冰影破！”發出這一招，我知道是沒用的，而且會反彈回來。
    向前跳出一步，隨即將劍插在地上，一掌對著劍柄，狠狠拍下去。
    由冰組成的牆一點一點開始累積，迅速結成，隻聽到很多的撞擊聲，冰牆瞬間崩潰，拔起劍，向前刺去，血濺濕了我的臉。
    果然沒錯，母親會在冰牆崩潰的那一瞬間來攻擊我，那時，我們處在同一條線上，隻要刺過去，就可以觸碰到母親的身體，或者說刺穿。
    母親的血濺在我的臉上，她向後倒去，我也向後倒下，殺生丸接住了我。
    “你這個笨蛋，你來幹什麼，會死的。”沒有力氣，那個招數要耗費我大量的體力。
    “她不是被你殺了嗎。”他把我扶起來。
    “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喂，你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沒死。”我看著地上的死屍。
    地上的死屍動了動，漸漸爬起來，身上的傷口自己愈合了。
    她露出一個笑容：“不愧是我的女兒，這麼了解我的實力。”
    誰是你的女兒。
    “不過，你們倆馬上就要被我殺死了，還想說什麼。”
    我微微側頭，看著殺生丸：“記得，答應我的。”
    在他還未明白時，將他一腳踹了出去，看著這個女人，我用指甲劃破額頭，血流下，在我的額頭上，形成一個六芒星的記號，發出金色的光芒。
    母親才明白過來，將劍刺入我的身體，不過，太晚了。
    強風掀開我的劉海，我將右手舉起：“萬妖聽我命令，殺了她。”
    數不盡的妖怪撲過來，她把劍拔出來，想砍向萬妖，我抓住了她的劍刃，手中滲出血。
    “你怎麼還活著。”她看著我。
    “你死之前，我不會死。”我用力一折，竟將靈心劍折斷。
    現在的母親沒有心，那麼靈心劍也就不存在了。
    現在才覺得，身體好痛，被劍刺穿的地方血噴湧而出，雪白的衣服，漸漸染成紅色，血紅……
    “小裳。”殺生丸向這裏飛過來。
    “主人……”冥陵嚇呆了，站在原地。
    鬥牙王，冥夜，絕風，師傅，落星……殺生丸……
    好累啊，好想睡一覺。
    不可以，我還有話對殺生丸說。
    身體不聽使喚的倒下，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殺生丸。
    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我笑了，甜甜的笑：“殺生丸……你總是說……我不會……對你甜甜的笑……這次……我為了你……我為了你笑……這是……最後一次……要記得……你的承諾……把我葬在那裏……那裏……有我們的約定……”
    眼前越來越模糊，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終於陷入一片黑暗。
    以前的事漸漸浮現在眼前，和貓貓一起修煉，和師傅一起遊玩，和翠子的練習，和鋼牙的打鬧，和他們的一次次相遇，他們都是我生命中記住的人，妖，半妖。
    “小裳，你知道嗎，你要好好保護媽媽。”這是父親最後一次上戰場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小裳，你要好好修煉，以後，師傅的法術就有你繼承了。”這是師傅很久以前對我說的。
    “小裳，我又在山下看到了一個帥哥，幫我參謀參謀。”這是貓貓在修煉的時候對我說的。
    “小裳，你來幫我試試藥吧。”這是羽翼很久以前救我時，對我說的。
    “小裳，來試試這件衣服。”這是伯母藍月姬對我說的。
    “小裳，你是個好女孩。”這是葉姬對我說的。
    “小裳，嫁給我吧。”殺生丸……果然啊。
    以前，總是以為自己恨他，現在才知道，我要找他報仇隻是借口，我想找到他，親口聽他說不是他幹的，想再見到他，想和他繼續生活下去。
    為什麼，到死才明白呢。
    如果，早一點明白又會怎樣呢。
    “孩子，你想明白了嗎。”又是那個女人。
    “為何不出來，冰之女王。”
    “為何這時才後悔。”
    “不為什麼，我的靈魂，你拿去吧。”
    “好。”
    那我們下輩子再見，殺生丸。
    我會記住這個名字。
    那麼，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