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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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日夜憂心於時勢戰局,支著腦袋靠著木桌的雷浩軍是被悠揚的鷹囀吵醒的,迷迷糊糊的大腦在浮現出昂揚的影像後瞬間清明,隻因,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振翅聲,分明是沈風悅的蒼雪回來了。
沈風悅和蒼雪的感情,四人皆十分清楚,要是讓蒼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沈風悅,還不是知那祖宗要怎麼鬧呢!看著雷浩軍倉惶的模樣,姚涵便將置放於床側的拐扙拿了過來,揮退了欲要上前攙扶自己的倆個士兵,一拐一拐的挪出了營帳。
雲舒揚方出營帳,便就看到了神色匆匆的朝著帥營一前一後走著的倆人,側首看了眼拄著拐仗,冷著張俏容的涵姚,雲舒揚終是看不下去,衝上前去,硬是抓住了他的手臂。
側首看著輕抿雙唇的雲舒揚,姚涵終是沒敢再將其的手揮開,便就由著他攙扶著自己,慢慢朝帥營走去。
當雷浩軍抬掌揭開帥帳垂幔,但見其身形一頓,垂幔便自其手中滑落,於其身後散開,愣愣看著那蒼白著一張俊臉,極是溫柔的撫摸著蹲伏於其身側的兩隻飛禽,不過二十餘日,那張英俊剛毅的麵容消受了一大圈,緊咬雙唇,雙眸濕熱,直至此刻,他才知曉,他有多麼的思念她。
於雲舒揚攙扶下,姚涵終是踏入了這魂牽夢繞的營帳中,黯淡的大眼睛,在撞入那雙溫潤的星眸後,先是一陣空茫,而後,不管不顧,跌跌撞撞的衝向了那形容憔悴,卻依舊笑得溫柔的人懷中,緊緊抱住沈風悅,姚涵瞬間便釋放出了二十餘日來一直壓抑於心的害怕以及愧疚,淚如泉湧!
蒼雪和鴿小六很是不爽的拍打著雙翅盯著那趴扶於沈風悅胸口哭得淒淒戚戚,兀然加入,破壞了它們與自家主人親昵的美好境喻的人,最終卻也隻得將主人讓給那不住哭鼻子的人。收翅落於沈風悅肩頭,蒼雪自顧自的整理起了美麗的羽毛,卻鴿小六,翅扇著翅膀,飛向了那安安靜靜的倚靠著木床的沈小靜手中,自顧自的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趴伏著。
抬手輕拍著哭得直抽泣的姚涵,沈風悅溫和的安慰道,“乖,不哭!”
“對,對不起,”抽泣著搖首,姚涵抽抽嗒嗒的道,“我,我,再也不,不敢不聽您的話了,將,將軍,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對不起,對不起……”
抬手輕揉姚涵的腦袋,沈風悅唇邊笑意帶著寵溺,“沒怪你,快別哭你,看,舒揚和浩軍都被你惹得想哭了。”
“誰想哭了,笑死個人了,將軍以為,誰都跟那愛哭鬼似的?”側首擦了擦眼角,雷浩軍看著姚涵的雙目,閃爍著幽深寒意,“違背軍命,即便是主帥,也要受罰!”
半月有餘,兩人不曾說過一句話,所以,即便此刻雷浩軍說的是要他受罰,他也甘心受之,“受就受,不過,浩軍你是軍師吧,可以下命體罰我的,好像隻有督軍吧。”
“既然如此,將軍您看是杖責一千還是罰抄軍規一萬遍吧!”抽了下鼻子,雲舒揚毫不客氣的衝著沈風悅道。
委屈的縮回沈風悅懷中,無論是一千還是一萬,都能要了他的命,姚涵的表情那叫一個可憐。
“嗬,”無奈的看了眼埋首懷中的姚涵,沈風悅緩道,“主將確該以身作責,便就仗責六十,罰抄兵書十遍吧!”抬手阻斷兩人欲將出口的話語,沈風悅看了沈小靜手中的鴿小六一眼,而後又眼目光投置到了趴伏於木桌上的徐青野身上,側首對二人道,“你二人且將青野喚醒,我有要事同你等商議!”
三人一致將目光投至到了徐青野身上,雲舒揚不由掩袖偷笑,隻因此時趴伏於桌上的徐左先鋒,側昂著頭,大張著嘴,睡得那叫一個香。
劍眉緊擰,側首沈風悅,雷浩軍嚴肅道,“青野被下藥了?”徐青野不似幾人,是一步步由士兵努力至此,所以,即便是再累,他都能強令自己堅持下去,因而此等情形,便就隻有一種原因。
輕輕頷首,自家師尊不願與朝庭再有瓜葛,她自是不好將九獄扯入其中,便不能明說原由,隻得由著三人猜測了。
待雷浩軍好不容易將徐青野喚醒,但見四人十分整齊的偷瞄了沈小靜一眼後,一齊看向沈風悅。含笑看著四人,整齊劃一的動作,沈風悅唇邊的笑意不由加深,但見其不差痕跡的看了眼沈小靜手中的鴿小六,於是,追隨著沈風悅目光四人,瞬間明了,鴿小六接受了沈小靜,便就說明了,沈小靜雖非朋友,但亦非敵人,還有,沈風悅皆下來要說的,決計不是十分機密。
趴伏於沈風悅身上的姚涵,垂首看了下自己的腳邊,終是在看清那緩緩自床下爬出的倆隻動物的長像後,尖叫著跳到了雷浩軍的身上,雙腳死死團住雷浩軍的腰,尖叫聲邊綿不絕,直至雷浩軍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方才還了大家一個清靜。
斜視著姚涵,迫使其從自己身上下去,睨了眼某人那綁著厚實繃帶的腳雷浩軍思量著,是要再給他來一下呢,還是來兩二呢,或是來三下呢?
看著雷浩軍不懷好意的雙眸,姚涵心驚膽戰的挪到了雲舒揚身後,遠遠的看著那兩隻色彩豔麗爬行動物。
直盯著那緩緩自床底爬出的,黑白分明,塊頭巨大的黑蜘蛛,以及約有手腕粗細的,身體直接分成七段,長了七種著色的眼鏡蛇,徐青野深深的佩服了把自己的定力,“將軍,你,該不是把咬你的那隻蜘蛛帶回來了吧!”
“介紹下,”輕輕搖首,看著幾人神彩各異的臉,青青紫紫的變換著色彩,沈風悅不由好笑道,“這是白點,這是七色閻羅!是我一位朋友的移動毒庫,此次,他將這倆寶貝借給我,再加上蒼家六兄妹,我要你們,下午領兵破開習水澗中的機關,及消滅其間各類毒物,可有問題?”
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臉色蒼白的將軍,雷浩軍甚是不解,“將軍怎麼……”
“怎麼會有這倆隻寶貝?”替雷浩軍將難以出口的話語說完,沈風悅從容道,“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沈風悅探手於蒼雪啄前,便見蒼雪哆哆著,吐出了個小小的翡翠小綠瓶,沈風悅便將那掉落於自己手中的小瓶子遞給了雷浩軍,“稍後,你隻需帶上兩千兵士即可,將此物於每人靜脈上點上一滴,方可入澗!”
小心翼翼的自沈風悅手中接過小綠瓶,雷浩軍躬身領命,即刻便攜著徐青野步出營帳清點精兵部署去了,蒼雪接收到沈風悅的號令便也撲扇著翅膀尾隨著飛了出去。姚涵及雲舒揚看著麵容疲憊的沈風悅,便一致要求著沈風悅躺下休息,直盯著沈風悅入睡後,方離開帥帳。
午後,雷浩軍率著兩千兵士進入習水,方踏入,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奇異的清香,而後,那些兒凶獸猛禽竟皆不見了身影,白點和七色閻羅在前麵開道,六隻蒼鷹撲陵於林間,時不時叼著隻大蜘蛛,大蟒蛇什麼的,惹得一應士兵瑟瑟發抖。
雷浩軍帶著這兩千人,一路走過習水澗,隻需要小心那暗布的機關,其它凶險,竟皆被蒼家六兄妹還有那新來的,兩隻長得十分滲人的毒王擋了去,這一路順暢著雷浩軍都覺得這不是習水澗了,因為在沈風悅昏迷的二十餘日中,他與徐青野時常率兵來探習水,無一例外,盡是損兵折將,這次,卻就這般暢通無阻的,一路走出了習水澗,甚至都能看到習水城的城樓了。
立身習水澗山澗之間,眺望著那魏峨的習水城石匾,雷浩軍深感暢然,如此輕易,究竟是為何,竟犧牲了那麼多的將士,迷矇的雙眸在看到那同蒼家六兄妹一同蹲於樹幹之上噴薄著綠色鼻息的蜥後,雷浩軍終是明了,為保這一路過來,一個人都看不見了,因為,他在門中見過那隻蜥。傳聞,這種蜥自出生起,便是以毒盅喂食,此物凶猛亦常,陰毒亦常,凡所過之處,活物即刻悴死,唯一的解藥,便是它的唾液。
抬手摸了摸懷中的小綠瓶,雷浩軍心疼莫名,他要早知道這是驁紋龍的唾液,他就省著點用了,這東西,可解百毒的。他真的好好奇,自家將軍為什麼總能絕處逢生,又是從何處得到這些個活寶貝的,還有,為什麼將軍總是不願同他們提起她的那些朋友?而她的那些朋友,又為什麼,總是暗中相助,不願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