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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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皎潔月光跨入沈將軍府,雙腳猶未站穩便見一黑色身影直撲而來,從容伸手,一把抱住那小巧人兒,沈風悅溫柔淺笑,“娘,你怎的還未休息?”
自寶貝兒子懷中抬起秀首,粉唇高撅,美目低垂,年近四十的女子卻依舊單純如二八少女,“悅悅,你好慢哦,我好困,可冥哥哥說要等你回來,我隻好陪他等啦!”
抱扶著懷中身材豐滿勻稱,美豔依舊,單純依舊的母親,沈風悅無奈,“其實娘大可以先行休息呀!”
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夏小韻固執而認真的說道,“冥哥哥是我的相公呀,相公還未休息,為妻者怎可獨享安逸?”
輕輕頷首,沈風悅抬手輕拂自家娘親秀首,“那我可以借問下,既然我爹要找我,那他現在在哪?”
眼見著懷中人愈漸低垂的腦袋,沈風悅無奈,“娘,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可憐兮兮的抬起腦袋,眼含熱淚,委屈非常,夏小韻瑟瑟道,“我看冥哥哥好累的樣子,就想出來給他道杯水嘛,誰知道人家一直找不到廚房,而且都沒人,再後來,我連書房也找不到了。”
“好吧,我知道了,”輕聲柔語,怕極了某純良之人的眼淚,沈風悅隻得耐心安撫著自家賢母,“娘,我這就帶你回書房找爹,好吧。”可想而知,夏小韻必然已於將軍府中遊蕩許久,想必此時沈清冥必然亦是在四處尋其身影了。
“水……”
瞅著那清澈無辜的雙眸,沈風悅隻得誘哄道,“娘,我先送你回書房陪爹,然後我再給您二老倒水,好不好!來,這邊……”輕擁著懷中猶在認真思索的人兒緩緩行進,卻在轉角處與那英偉挺拔的人影,毫不意外那嚴峻銳利之人眸中充盈的擔憂,以及一閃而過的安心神色,沈風悅的嘴角不由揚起,“爹。”
眨巴著自己的大睛眼,看著自家親親相公淩厲的眼眸,夏小韻那個委屈,“冥哥哥!”
“你可以再跑遠一點。”聲色具厲,劍眉緊皺,眼看著那人盈滿淚水的雙眸,心卻又不由得抽痛起來,他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過來。”
一點點蹭至沈清冥身側,夏小韻那個小可憐模樣,誰人還能忍心苛責。便見其眼中晶瑩滑下麵頰,聲帶哽咽,“對不起冥哥哥,我隻是想給你倒杯水。”
“這種事情叫下人去做就好了。”不著痕跡的輕歎一聲,抬手為眼前嬌俏可愛的人兒拂去麵上晶瑩,沈清冥心下無奈,然麵上神情嚴竣依舊,“還有,一定要記住,若無人相伴,決不可獨自一人出外?”
乖乖頷首,夏小韻小嘴微扁,眼兒紅紅,傷心委屈不已。
“好了,不哭了!”不由放輕聲線,溫柔的將眼前不安世事的小可憐擁入懷中,轉首那薄唇微揚,頗具興災樂禍之嫌的人,再度回複肅穆神色,“悅兒,我送你娘回房,你到書等我。”
“是。”目送著那漸行漸遠,相儒以沫,恩愛非常的雙親,唇畔笑意愈深。
天生癡傻的人兒,在經厲了許多磕拌之後終於贏得了自第一眼便迷戀上的男子的心,其中的心酸委屈無人知曉。陰差陽錯,舉世無雙之一世良將,在知曉自己娶到了一個癡兒,由驚詫到憤怒,由厭惡到喜愛,其中過程自也是無人明了。
於世人眼中,或許他們一點都不相配,但於將軍府中的每一個人的眼中,那癡兒是天下最善良純真的仙子,也唯有這般清澈通透於水晶的人兒方配得上那德才兼備,首屈一指的將帥之才。而他二人於心意相通之後亦是如膠似膝,恩愛纏綿。
獨立回廊之中,抬首仰望斜倚樹梢的上玄月,四下靜靡,夜深露重,於那瀟灑挺拔,俊毅堅韌之人的眼角眉稍,隱逸著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愁緒。
當沈清冥推開書房大門,印入眼中的便是那靜座案後,英俊瀟灑之人溫文明媚的淺笑,眉眼彎彎,清新淡雅。回身帶上房門,緩步案前,沈清冥最終還是吐出了積聚於心中的濁氣。
看著那素來稅利如鷹的人略顯疲憊的雙眸,沈風悅唇邊笑容愈發明媚,“爹爹因何歎氣?”
“悅兒,你累嗎?”
深沉憂鬱的一聲,看著眼前似是突的蒼老了十歲的剛毅男子,沈風悅淺笑依舊,“不累。”
為國為家,特別是為了深愛自己而自已也深愛的人,以女子之身撕殺戰場之上,真的一點都不累。雖說於一應男子之中總是會有種種不便,雖說於遍體鱗傷之時猶要保持清醒以防身份泄露,雖說時時皆有身首異處的危險,可是真的不累。
深深凝視眼前僅低自己半個頭,溫順乖巧的女兒,苦笑一聲,隻覺得心下苦澀不住蔓延,“悅兒,隻肖得到免死金牌,你便可安然。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不過皆為過眼雲煙。隻要我們一家三品在一起,我便足矣。”
輕輕頷首,她自是明了,其實此次回歸都城本是他開口向辰帝求賜免死金牌的大好時機,卻被她生生浪費了。爹爹定是十分氣惱吧!“爹,其實若能戰死沙場卻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休得胡言。”懊惱斥責,沈清冥鷹瞳怒睜,“此次雖失良機,卻也無礙,以你驚世才華,倒也不怕沒有機會!隻不過姚熾派人前來通傳,隻道他那寶貝兒子正是春風得意,樹大招風,怕是等不到你回複女兒身,芳心便已他許。”
“嗯!孩兒明白了,我會多多接近恒王爺的。”飛速斂去眸中異樣,沈風悅頷首應道。
“如此甚好。”聽聞此言,沈清冥略是欣慰的垂眸歎道,而後便又甚是惆悵的看著沈風悅。
甚是驚疑,方欲開口相詢,卻見沈清冥抬手自懷中掏出一張鑲金嵌銀的請柬,而後神色複雜的交允沈風悅風中,“這是玄後予你的請柬。”
愣愣接過沈清冥遞至胸前的請柬,沈風悅驚訝不已,“玄後?”
微微頷首,沈清冥鷹中之中滿是疑竇,“你什麼時候見過玄後的?”
“孩兒並未曾見過玄後。”自回歸都城,他便因帶罪之身駐守三軍營地,處理各地軍務,其間並未收到過宮中召見,而此前便更不可能見過那廣施恩澤的玄後。
劍眉微顰,鷹眸微眯,沈清冥喃喃道,“悅兒,你中知曉,滿朝文武,唯你收到這請柬?”
“這……”垂眸看著手中龍飛鳳舞的請柬二字,沈風悅突感這手中奢華請柬炙熱如燙手山芋。
抬首看著沈清冥緊皺的眉,沈風悅不由得微笑安慰道,“幸得日前得知玄後生辰在即,備了份薄禮,如若不然,隻怕當日便要出醜於人前了。”
知曉眼前人如此道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心下感觸,卻不由得愈發辛酸,二十三歲年績,如若生於普通人家,定是早已嫁為人婦,育得兩三個娃兒,相夫教子,幸福安逸。
垂首翻開手中奢華高貴的請柬,但見其是甚是簡潔的以柔美的字體書寫著,“六月廿二日,誠邀卿至。”
明亮星眸透過那簡簡單單的幾字逐漸空茫,思緒飄遠,卻終是不解,那素未蒙麵,卻擁有精明狡詐之威名的玄太後此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