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拜之交  膠漆之交——與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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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他,皆是豫章郡有名的君子才人。雖自謙幾許,但年少初見時卻莫名的相看兩厭。幾番針鋒相對下來,難免惺惺相惜,深交之下,卻發現兩人頗有共同語言,終是結為至交,一起杯酒相酌,談詩論文。
    東漢年間,瀟瀟暮雨,楊花落盡。
    兩人坐月花前,清茗美酒,淡色佳肴,舉杯聊談,恍然而不知時光流逝幾許。待一日陳重接到他被舉薦為孝廉,不日將赴郡府就職的消息時,才得知張雲太守嘉許其高明大義,德才品性,故此舉薦他為孝廉。
    告知他消息的人便是雷義,那日晴好月高,疏星漫天,兩人對月斟酌,吟詩頌月。在談及洛陽鄰縣的洪水時,雷義突然想起了陳重被舉為孝廉之事。他攔住了陳重,自己將十年竹葉青倒入樽中,俊秀的麵龐染上紅暈,他將酒盞遞給陳重,又為自己斟滿一杯,笑道:“來,景公,義敬你一杯,在此祝景公成為孝廉。你總算是圓了一展宏圖,為百姓們造福的願了!”
    陳重因此言而酒醒了大半,他扣住雷義伸過來的手,訝道:“仲公此言何意?”
    雷義眨了眨眼,他的思維被酒精麻痹了,遲鈍了好多,半天才嬉笑地回答道:“景公還尚未知曉此事?那賢弟可算是第一個知與景公之人,可真是榮幸。”
    陳重知雷義酒後迷醉總會恢複孩子心性幾分,故也不同他的胡鬧計較,好笑地用手指將他的頭發梳理好,又問道:“仲公是從何處得知此事?”
    雷義歪著頭,思慮了片刻,才牙牙道:“是張太守派人來說的……那日我本想與景公一同去新開的聚義酒樓吃酒,途中遇見了張太守派來的小廝……”
    陳重沒有接口。雷義繼續笑的一口白牙燦爛地說道:“說起來,你過幾日便要赴往郡府就職了……我們大抵也無幾日相聚之時,來來,今夜不醉不歸!”
    雷義搖搖晃晃地倒滿一杯酒,舉杯一口飲盡,喃喃道:“不醉……不歸呀……來……我們喝……這花好月圓夜,不談離別再見時!景公,你是義今生最好的兄弟……我們來喝。”
    語罷,雷義頭一歪,倒在桌子上,酒杯也傾斜地滾了幾轉,掉在了地上。雷義閉著眼,嘴裏依然吐著醉語,但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最後隻剩下幾聲寂寥的蟲鳴聲。
    “仲公?”陳重搖了搖雷義,雷義發出不舒服的呢喃聲,不見轉醒。
    “真是個任性的人。”陳重的手撫上雷義的麵龐,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雷義的臉溫度很高。在陳重略微冰冷的手貼在雷義的臉時,雷義條件反射地收縮了一下,緊接著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不屬於自己的溫度。
    “唔……”雷義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裏,蹭了蹭陳重的手。
    摸了摸雷義的柔軟的青絲,陳重湊在雷義的耳邊輕聲說道:“仲公,夜深了。若在這兒睡上一晚,你定會染上風寒的。”
    雷義隻是動了動了腦袋,又不吭聲了。
    陳重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手將雷義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從雷義背後環住他的右肩,跌跌撞撞地將雷義扶回了自己的祖傳小木屋。一介書生能有多大氣力?陳重好不容易將雷義扶到了自己的床上,用盡最後的氣力將雷義弄到床上,替他脫了鞋襪,解了外衫,隻剩一襲單薄的白色褻衣。又打了熱水,替他擦了臉,微微地歎息了一聲,陳重著迷地看著視自己為最好兄弟的雷義。
    他不明白這份感情是何時開始變質的。等到他發覺時,這份感情早已深入骨髓,難以抹去了。
    雷義睡的很熟,肌理分明細膩的皮膚在柔和的月光下散發著如玉般的光彩,年輕的身體混合著上好的竹葉青的清香,淡色的唇微微張合,如蝶翼般的長睫毛在眼圈那覆下一層密密的陰影。陳重像是受到誘-惑般將唇湊了過去。
    兩人的唇靠的很近,彼此的呼吸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溫熱,但陳重卻猶豫了。
    最終,陳重隻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輕聲說道:“君可知?君不知。吾願深藏此情,與君共相守、共相知,今生亦無悔。”語罷,神色頗為痛苦地仰頭長歎,轉身到屋外吹起了冷風。
    月早已升至中天,涼風吹起陳重的月白色長衫,係在頭上的青色發帶被風吹得揚起,從麵上吹過的風將酒後的餘勁壓下。陳重按了按泛疼的太陽穴,孤身一人靠在一棵幹裂開來的古樹上,垂下眼瞼,苦笑聲陣陣從難以掩飾的嘴角溢出。
    這份禁忌的苦果,隻需要他一人承擔就已足夠。哪怕沒有慰藉,哪怕連趁人之危也不願,他都心甘情願,不會留下一點點紕漏讓人有可乘之機來傷害他最心愛的人的。
    第二日,雷義晨起,因為宿醉留下的偏頭痛讓他痛苦不堪。他想喝口水,可又不小心摔碎了木桌上的茶杯。聲響引來了陳重,陳重看見雷義跌坐在地上拾起茶盞碎片時不小心劃破了手指,當下撲了過去,抓起雷義滴血的手指含進了嘴裏。
    “景、景公!”雷義驚叫起來。
    陳重心下頓時涼了幾許,卻還強裝笑意:“仲公,你還好麼?”
    雷義定下心來,感覺到陳重手上失了氣力,便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多謝景公,義沒事了。”
    掌間的溫度消散了,陳重未免覺得寥落,故起身拉起雷義:“那仲公便先坐著吧,在下稍後為仲公端來茶飯,還請莫要嫌棄。”
    聽了此話,雷義卻“格格”地笑了起來,同陳重開起了玩笑:“都說君子遠庖廚,景公卻偏反其道而行之,讓義不得不對景公歎一聲欽佩二字聊表心意。”
    心酸和無奈交錯,陳重隻得寬容的笑笑。
    三個星期後,雷義來找陳重:“景公,你這是何意?”
    陳重將手裏的書收起,直視雷義:“仲公,重隻是覺得你比在下更適合去郡府就任。”
    兩人僵持不下,雷義要陳重去赴任,而陳重也隻答應了不再遊說張太守將孝廉換給雷義,依然不願去赴任。
    直到次年,張太守將雷義舉薦為孝廉時,兩人才雙雙前去郡府赴任。
    “兩位可是讓本官一頓好請啊!”張太守年已過了四十,但身材保養的極好,臉色也紅潤,言語間也不見官架子,相當的平易近人。見得陳重和雷義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樣子,哈哈打趣了幾句便給他們分配了任務。
    二人經常燈至夜半,提出了許多關於仁德利民的政策,並且擬好了計劃書,將步驟和厲害一一點名。因為政績出色的關係,兩人很快都收到了升遷令,同時官拜尚書郎。
    可不久後雷義卻因為私人斷定一個被判了刑的人是無辜的,便代人頂了罪,被削去了官職。
    當日晚上,雷義收拾好行囊,正待吹燈夜眠時,陳重來找雷義。進了門,連杯茶都沒來得及潤口:“仲公,我以身體抱恙為名請去官職,同你一起返鄉。”
    雷義緘默片刻,語氣幹澀地反問:“景公,你這是何苦。”
    陳重許久沒有言語,直到雷義以為他不會再解釋時才緩緩道來:“當日同君結為知己,你我二人上對皇天,下麵黃土,許下生死與共,榮辱並重之言。仲公,現如今你是要告訴為兄,為兄錯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雷義轉開頭,臉頰慢慢染上紅色,躊躇地開口,“那日……那日你向我告白,我都聽見了。景公,你對我的癡戀得不到回應……還心心念念為我著想……你這是何苦?”
    聽了雷義的話,陳重的臉色蒼白了起來。他設想過千萬種他們的未來:看著雷義結婚,自己為他祝福;或者同雷義就這樣一輩子都耗在政界上,等到某一日收養一名孤兒,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唯獨沒有想到雷義會知曉他的愛戀。
    “不苦。”陳重轉過身,不敢看雷義的表情,怕看見厭惡和嫌棄,“你我自幼一起長大,一起研讀詩書,日日杯酒茶盞,我們之間本是過命的交情。都是為兄的不對,先對賢弟存了這……不堪的心思。”
    說完不堪的心思後,陳重差點落下淚來。他從未覺得自己喜歡雷義有什麼難堪,如今……而如今這語言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讓他難受得連死的心都有了。但轉念一想,這樣一來,也好過看見雷義用嫌惡的眼神看著他說出相同的話來,他又覺得自己是賺到了。可他自幼飽讀詩書,自詡君子之流,第一次聽見這麼難堪的批評卻是出自自己之口,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因為背對著雷義的關係,陳重並沒有看見雷義略帶得逞後的神情。陳重聽到雷義用平淡無波的語氣問道:“景公,若你都覺得這份心思太過不堪,又何必心心念念?”
    陳重敏銳的捕捉到一絲不對。東漢並沒有嚴令男風,尚且是男風盛行,但總生的不入主流,也有極少數的人對愛好男子之人報以嫌棄的態度。雷義對男風的看法是處於中庸態度,既不覺得這是失禮行為,但也並不推廣。總的來說是陳重的心態太過消極,忍不住生了陰暗心理往歪處了想。
    如今覺察出一絲希望,陳重灰蒙的眼猛的亮了起來:“仲公的意思是……”
    雷義看著陳重宛如家寵的神情,笑得眉眼彎彎:“常人皆道,景公天姿卓然,乃曠世奇才,可如今看來,這怕是空穴來風之說了。”見陳重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雷義頗有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景公!如果我對你沒感覺,你以為我會在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之後,不是離你遠遠的,反而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來麵對你麼?!”
    陳重有些愣愣的,他尚不能完全從這個美妙的事實裏抽出一絲神智。陳重看著雷義,墨黑色的眸子在油燈下顯得霧蒙蒙的,一臉的無辜神色使得陳重看起來如少年般稚嫩。雷義湊近他,將唇貼了上去。
    瞳孔驀然放大了一下,陳重的表情跟中了邪一樣。一張臉又紅又白,還帶了點青,身子也瑟瑟地抖著。
    “仲公……我……”剩下的話語被如數吞入喉嚨裏。那個日思夜想的妙人深情地覆上了他的唇,紅舌帶著挑-逗的意味探入他的嘴,眉目如畫般深遠含情,流轉間滿是情意。
    陳重伸手抱住雷義,更猛烈的回吻回去。
    一吻過後,兩人的臉上皆是紅暈遍布,風情之至。
    像是著魔一般,陳重伸手褪去了雷義的青衫,白色的褻衣映襯著他如玉的肌-膚。長年禦馬射箭使得他肌肉分明,骨架清晰,鼓起的玉色韌性十足,咬一口,便順著肌理滑下去。
    陳重上癮一般在雷義的身上留下斑斑吻痕,曖昧的紅豔纏繞在白皙的膚色上,引人遐思。
    雷義的呻-吟聲也如讓人心癢不已的貓叫一般漸漸的回響在房中。
    (那個,小樓不會寫H……(被踹飛)咳咳,好吧,其實是和諧的鉗子小樓怕怕…………於是,拉燈,請諸位自行想象。)
    第二日,陳重抱著雷義上了馬車,麵對車夫疑問的臉色,陳重報以歉意的笑容:“仲公受了涼,有點燒,還請閣下多擔待。”
    雷義聽了這話,眼睛卻也不睜開,隻是伸手在陳重腰上的軟肉處掐了一把。陳重齜了下牙,手抖了抖,差點將雷義摔了下去。車夫露出了然的神色,前來搭了把手,兩人將雷義送入簡陋的馬車中,陳重對車夫抱拳表示謝意,利落的翻身上車。
    雷義躺在陳重懷裏,尤不甘心,伸手又掐了一把陳重,壓低了嗓音:“你倒是會編。虧生我以為你是個君子,沒想到你扯起謊來也能將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陳重悻悻然,溫柔地揉著雷義的腰,溫聲暖語:“仲公,腰還酸得厲害麼?”
    雷義俊臉登時紅透,幾近惡狠狠地瞪了陳重一眼,忍不住咬牙切齒:“景公也讓義來上這麼一遭,便能知曉義的苦處了。景公不是向來以己度人,普渡眾生麼?”
    陳重幹笑著求饒:“賢弟莫再笑話為兄了。”
    見陳重服了軟,雷義也不好窮追猛打,別別扭扭地哼了一聲,將頭埋進陳重的懷裏,睡了過去。
    聽覺雷義的呼吸頻率漸漸穩了下來,陳重一臉柔和地撫著雷義的發,一下,又一下。
    仲公,我願與你生死與共,榮辱並重,今生今世,不違此言。
    真的,這個膠漆之交就這麼完了,明確的完了。
    因為再寫下去就是個BE了,小樓真不是個BE控,所以他就完了。
    至於虛無更漏網,,真不是我不更…………虛無是沒空碼,漏網是本子沒找到
    那就這麼著吧!其實吧,八拜之交還真挺有愛的……下次嚐試下忘年交
    咳咳,,這可是爺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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