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才發現，皎然黯然的神色，變得愈發明顯。
    “唉…”袁軒歎了口氣，在他鼻尖上輕輕咬了一口，“要怎麼樣才行呢？你這算什麼啊。生氣了？”
    皎然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這不是逼我嗎，”袁軒咧嘴一笑，這麼說著卻沒有任何被逼迫的樣子，“本來隻是個計劃來著，想著過兩天告訴你，現在看你不高興，提前說了吧。”
    皎然的睫毛閃動了兩下。
    袁軒把唇附到他耳邊：“等這次暗潮過去了，我帶你走。”
    “……？！”
    “呃，怎麼了？”
    看著如遭電擊的皎然，袁軒也嚇了一跳：“不行嗎？”
    “軒……”
    “你別嚇唬我，有什麼問題，你倒是說啊！”
    “我…我好高興！！”
    “哈？”
    袁軒還沒回過神，就被飛撲到自己身上的人重重撞倒在了地上，幸虧自己身手還算靈巧，不然後腦勺上肯定很大一個包。
    “哈哈哈……”
    “我現在就想走，我等不及了。”皎然的呼吸變得急促，撲打在袁軒臉上，不可避免地激起了他某些罪惡的念頭。
    “乖，等兩天，我得幫那個叫夜的這個忙。”
    “夜是你什麼人……”
    “唉，不是什麼人，就是個幫過我忙的。你別什麼醋都吃好不好？！”
    “…好。”
    “別委委屈屈的，好像我欺負你似的，再說一遍！”
    “好。”
    “這就對了嘛。來，獎勵一下。”
    皎然不由得笑起來，主動把唇送了上去。
    “唔…”袁軒的舌頭和他攪纏了半天，終於歇口氣的時候，忙不迭地囑咐，“千萬保密，別和任何人說，否則就跑不成了。”
    “嗯！”
    兩人正在地上打得火熱，突然從身邊傳來了一個尷尬的、細小的聲音：“那個…袁軒大人是嗎？夜大人在叫……”
    ……
    袁軒已經領著眾人挖了三個晚上的沙子了。
    白天就放下簾子來，呼呼睡大覺，晚上就像貓一樣爬起來，拿上工具，到營地大門口集合，集體去挖沙子…幸好皎然之前提醒了一句，袁軒才記得把七零八落的散兵們挪到八個連在一起的大帳篷裏住，晚上出動的時候不至於驚擾太大範圍。頭天晚上去挖的時候，個個到了下半夜就困得不行，第二天晚上就好得多，因為白天睡得足，到了第三個晚上，人人都像夜裏的餓貓似的，眼睛通亮，挖起沙子來沙沙地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少隻沙鼠在挖洞呢。
    晚上的氣溫極低，又沒有雲彩遮著，月光千裏大明。營地附近的沙丘一個個地消失，沙子都被平堆到遠處去了，幹活的時候沒有人看著，累了就自己去歇，歇好了就再過來——偷懶這種狀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冷！隻要一會兒坐著不動彈，全身都會發硬。袁軒特意囑咐帶了木柴和酒來，幹一會兒就讓大家圍著火堆喝上兩口，都是年輕人，開心起來特別容易，有人忍不住一嗓子唱起歌來，各個火堆同時鼓掌，一時歌聲此起彼伏。
    大漠寒煙，冷月紅火，有歌有酒還有人，當真算得上快事。
    人自然指的是美人。
    火堆中間，一個女人爽朗的笑聲和曼妙的身形，把所有年輕人的火都撩起來了。一身烈火似的紅衣裳，胸口很低，裙角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墜飾，明明是異域女人的衣服，穿在這中原女子的身上，倒也有種不同的風韻。身材高大而且豐滿，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生得大氣，大氣而漂亮，年紀得有二十四五，估計在她的眼睛裏，這些男人都是小屁孩了。
    戀九兒。
    別的女人是想也不用想的，給她多少錢也不會願意到這種鬼地方來陪一群要身份沒身份，又個個精力旺盛、如饑似渴的毛頭小子的，可這女人就不同，袁軒隻跟她說了幾句，哈哈大笑著就答應了，還特意穿上了最花哨的衣服，在火堆中間且歌且舞，有人逗她她便更露骨地回過去，直把大家逗得前仰後合。
    袁軒也笑，隻不過，笑得有點寂寞。
    已經兩天沒好好抱抱皎然了。
    白天的時候，也不是不能見，隻是人多眼雜，謹慎起見不能太過分，說得兩句話就得匆匆別了，照這樣下去……
    “喂，小屁孩！”
    眼前似乎有一堆火在晃，袁軒定睛一看，卻是戀九兒。
    “他們幹活去了，我在你這兒坐會兒！”
    “坐。”袁軒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呸！誰要坐你身上。對了，我問你，你前幾天和我說的那個小屁孩呢，怎麼沒帶出來一起？”
    袁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