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睡了，陪我說話啊。”
    其實袁軒也乏，乏得不得了，恨不得閉上眼睛睡死過去，可是一轉眼睛看到懷裏的人，就怎麼也忍不住逗弄他。
    “軒…我困了。”
    “知道你困了，一會兒讓你睡。”袁軒忍不住笑，“你給我講講，你都幹什麼了，這半年？”
    皎然隻是笑，笑過了便是搖頭。
    “不想說，還是說不明白？”
    皎然依舊隻是搖頭。
    袁軒唉聲歎氣：“唉…早就知道是這樣。”伸手把他的腦袋按到自己懷裏，“那受委屈了沒有？”
    皎然猶豫了一下，而後再次輕輕地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
    “嗯。”
    “我都不知道問你什麼好了！”
    皎然吃吃地輕笑了幾聲，用柔軟的發在袁軒赤著的胸膛上亂蹭。
    “你又不是小狗，總喜歡蹭人啊我說，”袁軒把他拎起來，舔掉他鼻尖上細細的汗珠，“還一問三不知的。喂，想我了沒？”
    這一次皎然不再搖頭了，不過也沒有點頭。薄薄的水霧在眸子裏升起，聚集，恍惚又回到了那個初次別離的夜晚……
    “好了好了，我錯了！”袁軒一把摟他入懷，急急地撫摩著冰涼的青絲，“不問了，你問我，你問什麼都行！”
    皎然靜靜地在他懷裏伏了一會兒，少頃破涕為笑：“唔…你想我麼？”
    “想啊，想得我快瘋了。唉，你看你還笑！”
    忽然發覺，說什麼都是枉然。半載相思之苦，在心愛的人出現的那一刻煙消雲散，本想好好地吐一吐苦水，可是竟覺得，想起的事都是甜的…太幸福，太不可思議，像在夢裏一樣，生怕醒來……
    “軒…我不走了。”
    “啊？”
    “那個人說，讓我在這裏，陪著你。”
    袁軒沉浸在突然襲來的喜悅中，腦袋有點兒不夠用：“哪個人？”
    “不知道他的名字，”皎然笑了，“好像是…這裏的主人。”
    夜麼？！好家夥……
    皎然看著袁軒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由得擔心起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哈哈，哈哈哈——”
    “軒？”
    “我問你，”袁軒一激動起來就像個猴子，“蹭”一下起身，把皎然也拉了起來，“他怎麼跟你說的？這段時間讓你陪著我，還是……”
    “他說…他去跟伊祁氏的人交涉，把我要下。”皎然看起來也非常開心，“以後，隻要伺候你就好了。”
    “我太開心了…不行了你別管我，你讓我在地上轉幾圈，我太開心了——！”
    皎然愕然地看著袁軒跳下床去，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笑起來，笑得伏在床上，不住地用手拍床。
    “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事，我都不敢相信了！”袁軒“蹭”地又竄了回來，跳上床去掀開被子，抱住皎然狠狠親了一口，“你伺候吧，現在就伺候！”
    “不是已經…伺候過了麼？啊……”
    皎然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更何況，他本來也沒有想要拒絕。
    這樣的場景不知道在夢裏幻想了多少次，到後來，都分不清是回憶還是妄想了…開心得想要掉眼淚，可是又哭不出來，因為一直在笑…想把嘴角壓下去，都做不到，身體和心都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被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人，完完全全地駕馭了……
    為什麼會…這樣地喜歡一個人……
    “小冰塊兒，你是我的了吧…是吧？”
    癡笑著，含著淚水連忙點頭，生怕點得慢了，淚水搶先任性地溢出來。
    “真好，太好了。”袁軒一點都不憐惜地撕咬著他的身體，仿佛要把他吃下去，這個事實才成立。
    “…嗯。”
    自己為什麼這麼開心…明明做的是同樣的事情，他和那些人，做的是同樣的事情……可是好舒服，每一絲疼痛都變成了激烈的快意，好滿足……
    “軒……”
    “嗯？”
    “再說一遍。”
    “哪一句，說什麼？”
    “你說…我是你的。”
    “好好，給你說一千遍，煩死你。”袁軒看到皎然呆呆的、認真的樣子，總是忍不住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皎然忽然緊緊摟住了袁軒的脖子。
    “呃…你這是？”
    這是袁軒第一次見到，皎然哭得這麼厲害。淚水淌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整個人顫抖得像要在風雨中破碎了的花。
    “…再，再說一遍……”
    “小冰塊兒，沒事吧？”
    “沒，事…”皎然勉強壓住了抽噎，“我想聽……”
    “你是我的。”
    袁軒隻說了一遍，但在說的時候，把皎然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心跳砰然。
    小傻子，你應該明白的吧？
    皎然癡癡地聽了一會兒，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
    “喂，你不是說困了麼，真會騙人啊你。”
    “沒有騙人……”
    “那還不趕緊睡？”袁軒笑著，把自己的手臂塞到他的腦袋下邊，“枕著吧，睡你的。”
    “你的手會麻。”
    “誒，你不傻嘛，還知道我的手會麻。那還不起來，枕頭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