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什麼第一層，第二層？”
    “嗬嗬，自然是地下。”
    “這裏不是山嗎？！”
    “世上既然有天成的空穀，自然也有天成的暗河。”
    “暗河？”
    “就是流淌在地下的河流，平時被岩石和土層蓋著，在地上看不出來的。”
    “可是河裏不是有水嗎？你是想說咱們去的地方都是被水淹著的嗎？”
    “嗬嗬，怎麼可能。暗河經過某種原因幹涸之後，河道就留了下來，這裏的地勢比較特殊，就幹脆形成了三層的結構。”
    “皎然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裏……”
    “因為這裏，不需要人看守。”
    袁軒不明白錦瑟的意思，事實上，也沒有時間去好好想，因為前麵已經有了亮光。
    “啊——！”
    “嗬嗬，隻要抓緊我，不要緊的。”
    “這洞裏怎麼會有這麼急的彎啊？！”
    “都說了，原來是河道，即使有七十二道比胳膊肘還急的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呢。”
    袁軒也隻好閉嘴。
    兩人滑行的速度很快，簡直僅次於皎然帶著自己的那一次。地洞裏的風很濕潤，迎麵撲來也不會有睜不開眼睛的感覺，隻可惜睜開了，也隻能看到被流水侵蝕過的岩壁，和時有時無的光亮。
    “過了前麵的岔道口，應該就有人問你要通行證了哦。”
    袁軒這才想起錦瑟剛剛提到的通行證來。
    “你說的那玩意是什麼啊？”
    “今天那個姓燧人的小子，來找過你了吧。”
    袁軒愣了愣。
    確實是找過的，在自己來到這裏的前半個時辰。那時自己還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到他說被直接提拔封功，還高興得不得了…啊，是了，說起東西的話——
    袁軒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古幣形狀的奇怪金屬片。
    “是這個嗎？”
    “是了哦。人家把老祖宗的寶貝都給你了呢，想來是這小子也知道對不起你吧。”
    “我以為是護身符紀念品之類的呢……”
    “嗬嗬，有用就好。”
    錦瑟說著，忽然速度減慢。袁軒在差點驚叫出聲的情況下，踉蹌著落到了地上。
    然後他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就在前麵的拐彎處，有一扇石門，而石門的兩邊，分別倚著、站著兩個無精打采的兵士。
    袁軒咽了咽口水，走了過去。
    “有通行證嗎。”
    還沒等袁軒開口，困得不行卻還勉強站著的人就打了招呼。袁軒立刻點頭，把手裏的東西往上一遞。那人連看都沒看，就踢了自己蹲得像個孫子似的同伴一腳：“起來，給人開門了。”
    袁軒半帶懷疑地看了就在自己身邊站著的錦瑟。
    他們真的看不見他。這種事情是能看出來的，而且非常明顯。袁軒簡直都不明白了，為什麼這樣稀奇的事情總是被自己趕上。
    門開了，沒有想象中的費力，因為是有機關控製，而不是被人推開的。袁軒有些不安地看到，在自己進去之後，外麵的倆人又漫不經心地按了一下某個石製小怪物的腦袋，門就在自己眼巴巴的注視中關上了。
    頓時一片漆黑。
    “嗬嗬，往前走吧。”
    “好！”
    “對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啊？”
    “我是說，熱嗎？”
    錦瑟這麼一提醒袁軒才發現，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熱，悶熱，好像在這地底的深處，有人在燒爐子似的，說不出來的氣悶，隨著自己一點點往前走，這熱度就更明顯。
    “對了，你不是說，你那個大哥在這裏等著的嗎？”
    “笙哥就在前麵。”錦瑟笑了，“怕黑的話，可以直說。”
    袁軒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那，那你能不能想個法子照個亮？我還真有點不敢下腳走路。”
    “不能。”
    這答案中明顯的笑意讓袁軒覺得他其實是可以做到的。
    越走越深，越來越陡。想來原本的河道應該是直接俯衝而下的，估計河水也沒想過自己走過的路會有別的生物跟著，所以有點任性也是難免的。到最後，袁軒已經由小跑變成狂奔了，要不是錦瑟在後麵抓著他的後脖領子，極有可能撞在拐彎時的某處岩壁上。
    “嗬嗬，笙哥，說句話嘛，要不他看不見你。”
    袁軒嚇得趕緊站住。
    果然，就在自己身前很近很近的地方，傳來了一個木頭般生硬的聲音：“行。”
    “那麼，現在開始吧。”
    嗯？開始幹嘛？
    “你可要記住了哦，”黑暗中，錦瑟放在袁軒肩上的手有些冰冷，“最多隻有半個時辰。”
    “你指的是……”
    “在這半個時辰裏，你要讓你的皎然相信，”錦瑟的語速變得很快，“你這次是要拋棄他了，永遠都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