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人動了一下，揠狐彧收緊了些發麻的手臂，閉上眼，一橫心，親了過去。
    皇甫瑞華醒了，剛睜眼，還迷迷蒙蒙地，隻感到自己渾身暖洋洋的觸手可及是柔軟的細膩。
    “瑞華？”揠狐彧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討好的模樣小心翼翼。
    少年瞪著墨色的眼，伸手將他的臉推開：“不要靠這麼近！”
    離遠了，才發現揠狐彧臉上有很明顯的兩個拳頭印，好好一張俊臉就成了一包子，還是青紫交錯的。
    “誰打你了？”濃眉間蹙其了兩道溝，少年扯了扯揠狐彧的臉。
    “痛痛痛……”揠狐彧眯起眼，這種時候，無論以前的事情錯在哪裏，錯有多大，撒嬌是必須的。長指往外邊一指，“他們……很痛啊。”
    皇甫瑞華目光一掃，秦宴坐在小圓桌旁苦哈哈的笑，還有板著死人臉的歐陽明允。
    “我們沒有動手啊！真的！”秦宴急急忙忙地澄清無妄之災。
    皇甫收回目光看著揠狐彧，眉間緊蹙。
    “他們看著我被打都不幫，不是從犯是什麼？瑞華，好疼……”
    歐陽明允突然插話，冷聲到：“你大哥在樓下等著帶你回去，我們先下去了。”
    說罷直接將秦宴拖下去，秦宴哀求地最後看了一眼揠狐彧一眼，無奈跟著下去了。
    等到兩人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揠狐彧爬下床，他穿著清漣紋的褻衣，隱隱地看得到衣服下的身體。皇甫瑞華看著他取了桌上的一個小盒子，眉開眼笑地走回來，坐在床沿上。
    “做什麼笑得這麼猥瑣？”皇甫皺眉，皇甫銀真的下了狠手？
    揠狐彧將手裏的小盒子塞到他手裏：“我不是丟下你不管。”
    寶石綠的緞麵鬆木盒子，鑲著一顆黑色的石頭，打開盒子，裏頭是小小的一盒布袋，繡著一尾金棕色的狐狸跳躍在林間。
    揠狐彧正色道：“瑞華，裏頭的東西我分了很多份，若果有危險就先含一小片在舌根下。記住，這是保命用的，千萬要帶在身邊。”
    皇甫瑞華扯開係著的繩，小袋子裏頭是閃閃發亮的一片片半透明的晶片。
    揠狐彧解開衣帶，敞開褻衣，皇甫隻是瞥了一眼便挪不開眼。左胸口一道半指寬的刀傷，暗紅色的開口隨著呼吸開闔著，極深的傷。
    “皇甫銀傷的你？！”皇甫瑞華震驚過後是漫天的怒火燒過頭頂，他幾乎要怒吼起來。
    揠狐彧拉住他的手，微微笑著：“沒有，這是我自己取心血留的口子，用不了多久……”
    皇甫暴怒：“你混帳！腦子有問題啊，這會死的！”
    將怒氣衝天的人擁進懷裏，揠狐彧靠著他的肩：“你口袋裏的東西，是我的心血。所以你一定要收好，有危險的話就……”
    皇甫瑞華推開他，不可置信。揠狐彧湊上去，伏在他懷裏，喃喃道：“看在他對你還好的份上，饒過他，瑞華，我臉上被他打得好痛……”
    皇甫伸手，不敢相信地拂上揠狐彧的頭，那長發間的豎耳碰到手指的溫暖不可能造假，皇甫瞪大了眼，那是明顯的野獸耳朵，還有垂在地上的尾巴……
    “你……你真是妖怪？”
    揠狐彧抬頭，臉上光潔如初，哪有方才的青紫紅腫？他微微笑著：“我是狐狸精啊，你怕不怕？”
    水紅色的唇間犬齒尖銳突出，碧綠的眼眸已經是獸類的豎瞳，明晃晃閃著嗜血的光，“會食人精血的……”
    皇甫扯住他的金發，將他的臉拉起來，細細看著。最終，歎了口氣，伏低了身，親上他的唇，低低的說：“欽天監早就找到我，說你是妖，讓我離你遠些。”
    “揠狐彧，看在你是野獸，不懂人倫，饒你一次把我晾在房間裏的過失。”眼中明滅光芒，“皇甫銀和你說了什麼，讓你想把我嚇跑？”
    手指收緊，揠狐彧傻傻地看著皇甫瑞華，良久，合上了眼：“他說，你心腸軟，隻是怕失去溫暖，才會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嗎？”
    皇甫揉玩著他的狐狸耳朵，哼了一聲：“他的話你也信？他說的寫的隻有軍情匣中的才是真的，其他的，全長安都知道半個字都不能信。我小時不知吃了他多少虧，你不是狐狸精嗎？看不出他的想法？”
    看著揠狐彧一臉的白癡相，皇甫想要抓狂：“你很笨啊，傻狐狸。”
    揠狐彧伏倒在他懷裏，彎起了長眼，傻瓜瑞華。
    庭院深深，微風吹起水麵上一圈又一圈波紋，微火紅蓮依舊怒放蔓延，木橋上，有人垂首凝眸，鐵甲狼頭護肩，銀冠紫金護額，左臉上清晰一朵含苞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