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第二十二章 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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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差別,從一點一滴的小動作,到各種習慣、口味,沒有任何差別,忽略他偶爾深不見底的眼神和尖刻的口吻,他仿佛就是蘇諾。會在他做飯時啃著番茄靠在門口伺機偷吃;會一邊吃飯一邊看滑稽戲笑噴到滿桌飯粒……
體溫一樣是那個溫度,氣味依舊是那個清香,笑點一樣低,依舊喜吃酸甜,還在那個點看那幾個頻道,還在超市買同一個牌子的事物。
完全不用睡眠的身體完全違背思想的控製,依舊在他扭在自己懷裏熟睡的時候沉入恍惚的休息中。
這人是蘇氏不諾,不是他平凡的小戀人蘇諾,可是為什麼自己下不了手?每次深夜都放縱自己逃避由著青年在懷裏沒有防備地安然睡去。
伯爵不願意去想蘇諾與不諾的關係,不想去想為什麼,蘇諾那台帶著伯爵親設密碼的筆記本安然地被不諾打開,不想去想,他們寫字的筆跡一模一樣。他還是沒法接受不諾就是蘇諾。特意找了一份外教的工作,寧可打著傘出門被圍觀,也不願意呆在家裏和不諾麵對麵。
清晨伯爵戴著眼鏡打著傘出門去,而他晚上回來的時候,本來整潔的家又變成了各類雜誌書刊,編輯部各類材料的天下。電視裏放著嘈雜的綜藝節目,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各種快餐零食的盒子四處占據著。
蘇諾有本材料檔案夾,厚厚的一遝砸死人,裏頭都是他從報紙雜誌上剪裁下來的有用材料,現在這文件夾也到了不諾手上,因為在家無聊,這本書更是變本加厲地變得越發的厚。
伯爵方一進門的時候幾乎覺得時光錯流了,不諾低著頭專心貼剪報,臉上滿足而寧靜,仿佛就是蘇諾一直有的,沉浸於工作時的專心模樣。
“想吃什麼?”伯爵低聲問了句,掛起外套換好鞋丟開公文包,扯著領帶走過去。
不諾有些疑惑地抬頭,伯爵這些天一直堅守著不和你說話的“準則”,從沒有主動開口過,更別說如此的平和的語氣,低沉得幾乎是溫柔的聲音。
“我還不餓,要吃東坡肉……”
伯爵習慣性地揉揉那頭柔軟的頭發,卷起襯衫袖子往廚房走:“東坡肉太費時間了,早上燉的湯一直在高壓鍋裏溫著,我給你熱熱,肉周末做吧。”
“嗯。”真是,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吧,不諾神經質地收張著左手的手指,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暖暖的,輕飄飄的啊。
說是說熱熱湯,伯爵到底還是又文火燉了個把小時,順帶著炒了一盤酒鬼花生給不諾解饞。
結果出去的時候看到不諾坐在地毯上“專心”地看電視,糾結了眉頭而不自知,小心翼翼地樣子有些神經兮兮。
“把茶幾收拾一下,湯要好了。”伯爵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不諾手忙腳亂地把所有紙質物品歸攏到一堆,又把零食袋子歸攏到另一邊的地毯上算是完事。
無奈笑笑,伯爵進廚房套著手套端出砂鍋燉湯,不諾腳還沒好乖乖坐著不動,隻是討好地轉台到了伯爵愛看的國際新聞台。
鍋裏燉的是豬蹄牛筋花生黃豆湯,奶白色的湯花,燉得酥爛的豬蹄,光是香味就夠不諾饞的了。
“中國有句古話:吃啥補啥。今天補補小蹄子。”
伯爵學不諾團坐到地毯上,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小心地避開傷腿,盛了碗湯讓不諾自己端著吃。
不諾低著頭喝湯,身後這個人,身體冰冷猶如堅石,為什麼,被他抱著的感覺就像想象中的那麼美好?抬頭,對上伯爵抿緊的嘴唇,金色的眼睫微微地發著抖,透漏出這具身體的不情願與堅持。不諾放下湯碗,伸手挽住伯爵,多美好的身體,多美好的人啊,可惜不是他的……
“怎麼了?趁熱趕緊喝。”伯爵摸摸不諾的脊背,看他還不說話,微嘲到,“我燉了一個晚上呢,不稀罕嗎?”
不諾閉上眼,提起嗓音:“沒有放鹽吧你,淡得掉蟲。”
“淡就說嘛,起來,我給你加鹽去。”進步諾還是樹袋熊一樣扒著,伯爵幹脆起身,隨他吊在身上端起湯碗往廚房走,“待會兒掉下來的時候記得把右腳抬起來。”
“要你管。”不諾皺緊了眉,由著襯衫遮住了眉目,“別小看我。”
“哈,上學時就是死賴在1000米起跑線上的家夥現在改性子了?”
“……”不諾詞窮,咬牙吊在伯爵身上死撐。
伯爵旁若獨身,腳步輕快卻故作磨蹭地挪進廚房。今天是下弦月,微弱的銀光抵擋不住室內明晃晃的暖意燈光,被阻擋在透明的玻璃窗外。蘇菁環著手靠在檮杌懷裏,麵無表情地低垂著眉眼。月光從他眼前灑下,透過樹枝的阻撓撞在玻璃窗上,粉身碎骨……
“好了好了,回去了,外麵涼的很。”檮杌就是討厭這個人的小心眼。什麼都放不下,連帶著他也的心情也受影響。
檮杌突然皺了皺眉,有點不對頭,什麼人進他的洞府了……艸,死小鬼!不對!他睜大了眼看著懷裏依舊冷淡著表情的蘇菁,你做了什麼?!
蘇菁抬頭,看著下弦月那絲細細的光茫,身後那人迅隱散在空中對於他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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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碑在蘇氏本家的後山墓園深處,單獨在龐大的墓群之外。院裏因常年無人來而長滿了茅草,入冬之後再也沒了蟈蟈的叫聲而分外冰冷。男人分開茅草慢慢走著,鐵門在他身後融化了近半,男人細長的手指一揚,一股長風吹開茅草,直飄蕩向黑黝黝的無字碑。
許天站在龐大的無字豎碑之前,有個小鬼替他掌著燈飄在一邊。
“不諾回來了。你們……什麼時候才願意睜眼?”
有女人的聲音空洞地傳出:“不諾……長大了啊。”
許天點點頭,垂目:“恩,長大了,和子業一模一樣的懦弱。”
“子業……”又有個年輕的男人聲音傳出來,“他還好嗎?”
“死了。”許天抬頭,“你們被封的第二年,在美國出的車禍。”
一直背著的右手甩出一件物什朝水泥碑砸去,恍惚間一隻蒼白的手猛然從水泥中伸出,尖利的指甲扣住那東西。在昏黃的燭照下閃著兵器的冷光,是把銀色的斷刃。
那隻蒼白的手臂顫抖著,青筋畢露。
突然之間,一道夜空驚雷筆直而下!
“你在胡說什麼呢,小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