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相遇嵐國 第七章 妾蝶之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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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繚繞的房間裏,春色從窗外彌漫了進來,妾蝶張開眼睛的時候,正是一場雨靜歇時,幾片細長的綠,從窗外飄了進來,跌在她的手掌處,
些許濕意傳來。
妾蝶微微一笑,握著這些小東西,輕輕爬了起來。
破曉時分,天色帶著點迷蒙,屋簷處的風鈴,搖擺著,聲音帶著絲微暗啞。
妾蝶爬到窗前,伸出手,對著掌中輕輕一吹,那幾片新綠,在風中飄蕩,打了幾個回旋,又安靜的躺下了。
妾蝶微微的笑了,枕著自己的雙手,看著雨水打落地上,濺起泥花點點,輕輕落在那小小的嫩綠上。
安靜的時光,隻屬於她一個人的時光隻得一會,便就讓急促行走的腳步聲打破。
妾蝶皺起了眉頭,有些許的懊惱。
“公主,您醒了?”
妾蝶坐回床上,不再看窗外,伸出手,撥弄著自己的頭發,“下了多久的雨?”
侍女吹熄床前搖曳的燭火,回答道,“公主,下了整整一夜呢,才剛有點要停住的意思。”
妾蝶看著窗外,雲色迷蒙,伸進室內小半截的枝頭裏,有晶瑩水滴將要滑落。她伸手到它的下麵,一絲頑皮的笑意浮躍上那張年輕的臉上。“我今天可以出去走走麼?”
侍女聽得此話,福下身子答道,“太子殿下昨晚來看了您,吩咐奴婢……”
“望哥哥來過?”妾蝶聽到此句,也不管那水滴,轉過身子便向床沿移過去,“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
“殿下那時已經熟睡,太子吩咐不要打擾,於是他隻看殿下您一會,便就走了。”
妾蝶皺了皺眉,“那,隻有望哥哥一個?野哥哥和期哥哥呢?”
侍女猶豫一會,還是答道,“隻有太子殿下一個。”
幾許失落爬上妾蝶帶著點蒼白的臉,她躺了下去,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一定是說外麵風大,不讓我外出啦。”
“是的,太子是這麼吩咐著。”
聽到肯定,妾蝶翻了被子一股腦兒坐起來,嚷叫著,“可是我已經呆在房裏很久了,花園裏的妃依開了吧!我想去看。”
花期一過,便又得等待一年,她不願意。
侍女一聽,俯身答道,“奴婢這就去為殿下摘來……”
“不是!”她有點氣急,“我是要去看!不想在這裏看!”
侍女不解。“可是殿下要的不隻是妃依麼?在這裏看,也是一樣的啊。”
妾蝶搖頭,“怎麼會一樣!可不一樣了!我去看是活的,你摘來後便是死的。我這房裏什麼都是死的……”她的聲音低了下來,“甚至連我,也像是死的……”
侍女倒抽了一口氣,上前安撫道,“公主,你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你怎麼是死的?你看你自己,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你覺得我像是活著麼?你覺得麼?活的人,怎麼不可以出這樓裏?怎麼不可以看看陽光?連要看一朵花,也是要看死的!”她叫著又躲進了被子裏,低低地哭著,聲音嗚咽。
侍女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有一道身影,悄悄地走了進來,步履輕盈地,待走到侍女們身邊,她們才發覺。
“二……”
君在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依然沉默著步子,一下一下地走近蓋著被子在哭泣的妾蝶,他微微一笑,忽然將被子全都扯開。
妾蝶吃了一驚,連哭都忘記了,隻是愣愣地看著君在野,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野哥哥……你壞死了!”
君在野哈哈一笑,抱著妾蝶入懷中,刮著她嬌挺的鼻子,“小蝶兒,你怎麼了?哭得臉像花貓一樣,真是難看呢!”
妾蝶嘟起了嘴,撥開君在野讓她覺得痕癢的手,說道:“妾蝶難看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們都不愛來看我……妾蝶討厭你!討厭望哥哥!討厭期哥哥!討厭父親!討厭這裏一切一切!”她舉起小拳頭,一股腦兒砸想君在野寬厚的胸膛。
君在野皺著眉頭看她擰緊的眉,沒有生氣,心裏隻是有一陣痛楚。他抱住妾蝶,輕輕地說,“小蝶兒,你真是討厭這裏的一切?”
“討厭討厭討厭死了!”妾蝶不知他話裏的深意,隻是在發著脾氣。
君在野便是一笑,“那,野哥哥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為你毀了這一切,好不好?”
妾蝶聽得此話,一愣,抬起頭看那個不曾正經的二王兄,驚訝地發現了此刻的他並沒有嬉皮笑臉,“野哥哥,你怎麼了?”
那雙純真的眼眸裏流露出的擔心叫君在野心下是一暖,他摸了摸妾蝶的頭,“今天我很空閑,我們吃完早飯,待雨停了,便帶小蝶兒外出走走如何?”
妾蝶喜上眉梢,不敢相信,“真的?”
“嗯,騙人的是小狗!”君在野點了點頭。
妾蝶立刻笑了出來,一張臉上又是淚痕又是笑意,甚是古怪。她笑了一聲抱緊君在野,撒嬌道,“妾蝶最喜歡野哥哥了。”
“是是!”寵溺地看著妹妹,君在野心中盈滿幸福,忽然想起了一點什麼的他,俯下身子,在妾蝶的耳邊說道,“等會,我還帶你去見一個人吧。”
妾蝶有些好奇,張著眼睛盯著一臉高深莫測的君在野,問道,“野哥哥要帶我去見誰?”
君在野隻是一笑,“小蝶兒莫急,待會你便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