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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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葉小眉的房內。
葉小眉和方海倫在給植物人換身下的草蓆。
葉小眉問方海倫:“你這幾天到哪裏去?藥快用完了,我正急呢。”
方海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忙生意唄。”
葉小眉:“應該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方海倫:“都一樣,就這個命。現在的生意,特別難做,大陸的醫藥市場很難打開,成本高的藥品更難。”
葉小眉:“前段時間媒體曝光,市場藥價是成本的十幾倍,甚至幾十倍,全都在回扣上。要想醫院用你的藥,各個環節都要打通關係,這些人真是太黑了。”
倆人收拾好,來到客廳坐下。
葉小眉:“你整天在外麵跑,住賓館花費太多了,你要是不嫌我這條件不好,還不如搬我這來住呢。”
方海倫:“那當然好了,求之不得呢。我付房租。”
葉小眉:“看你,到底是做生意的,一張口就是錢。”
方海倫:“好,不說錢。談感情,你和你的網友還沒聯係?”
葉小眉:“沒有。不知什麼原因,我舅舅不讓我和他繼續聯係,好象這中間有什麼隱情,問他,他又不肯說。”
方海倫:“你舅舅認識他?”
葉小眉:“我舅舅是他們那個市的市長。”
方海倫:“你舅舅是市長?”
葉小眉:“是呀,代市長。”
方海倫:“你怎麼不早說呢?”
葉小眉:“幹嘛?”
方海倫:“我可以找他幫我推銷產品呀。”
葉小眉:“他幫你?他這個人呀,可堅持原則了。我媽媽找他辦點事都不容易。也許你行,你這麼年輕漂亮,向我舅舅施展美人計,保證成功。”
方海倫:“胡說,看我不打你。”
倆人笑成一團。
葉小眉:“這次出門,跑了幾個地方?”
方海倫:“在南方幾個地方。公司希望我在那邊招幾個業務代理,打開那邊的市場,我去考察了一下。”
葉小眉:“怎麼樣?”
方海倫:“比這邊要好些,但是,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怕也不一定行。”
葉小眉:“我知道了,又要拉攏腐蝕那些醫院院長了。”
方海倫:“沒辦法,這種做法,不僅在中國大陸,全世界都流行的,你別不相信。”
葉小眉:“相信。”
葉小眉給方海倫倒了杯水:“你上次說在日本留學,你學的什麼專業?”
方海倫:“我學的就是市場營銷。你有興趣到日本留學嗎?我可以幫助你,找人為你提供擔保。”
葉小眉:“不是,我隻是隨便問問。我目前的想法就是考國內的研究生,最好是我母校的。這樣我就不用離開西安了。”
方海倫:“你就在這陪植物人一輩子?”
葉小眉:“是的。但是我相信他有一天會醒過來的,難道你沒有信心?”
方海倫:“我當然有,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葉小眉:“我們共同努力。”
市公安局的刑警隊裏。大家坐在一起分析案情。
李國文:“創口的位置以及用刀的手法、作案的手段,都與殺死馮大頭的案件驚人的一致,可以肯定,神秘女人又一次出現了,她是又一次入境,還是根本就沒有離開大陸?目前我們還不清楚,動機和目地是什麼也不清楚。”
張立勤:“看來這一次是和辛五相配合。聯手作案。先由辛五引開我們值班的警員,然後由她下手作案。”
舒展:“我看不太象,要想引開我們,他們完全可以采取別的方式。象這樣太冒險,如果不是我們的一時疏忽,辛五差一點就被我們抓到了。”
李國文:“如果不是聯手作案,難道隻是一個巧合。那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案件的本身,又如何解釋,難道我們以前的推斷都是錯的?”
張立勤:“辛五和這個神秘女人分別受命於倆個人,而這倆個人都想殺馮大頭和曹炎,這不可能吧。”
李國文:“辛五隻是一個小卒子,他們想丟卒保車。不惜代價殺死曹炎,才是他們的目的。”
舒展:“這個案子的發展,從突破曹炎這一點看,我覺得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楊海帆:“那是我們刑警隊能力強,水平高。”
舒展:“是的。我們可能已經在什麼地方觸及到了這個神秘的幕後人,所以他急於丟卒保車,拋出曹炎,如果曹炎外逃成功,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外逃不成,就殺人滅口,切斷我們的最後線索。”
李國文:“現在紀檢委已經派人駐進了財政局,對曹炎的經濟問題展開調查。辛五和那個神秘女人,是破獲6·28大案的關鍵,爭取有所突破,由張立勤負責。”
張立勤:“是”
李國文:“對曹炎的偵查,我們還要繼續,特別是我們以前掌握的線索,再重新理一遍。看看有什麼我們可以進一步深挖的地方,特別要注意我們是在什麼地方觸摸到了這個幕後人。這個任務還是交給舒展。”
舒展:“是”
李國文:“丹陽最近沒有來上班。曹炎事件對她的打擊很大,我們抽個時間去看一下。”
市紀檢委將查案辦公地點設在財政局的會議室。
李國文和舒展這時向財政局的會議室走去。在門口碰見了忙碌著的周慧蘭。
李國文:“周主任,我可要好好地感謝你,這個案件你可立了大功了。”
周慧蘭:“警民合作,我這是應該的,隻是這個曹炎,這麼年輕,這麼有前途,毀在了金錢上,真是太可惜了。”
李國文:“是啊,真沒有想到。”
周慧蘭:“舒展,你可別背思想包袱。我們家老劉經常在我麵前誇你,說你是個人才。這回,隻是個意外,我認為一切都會搞清楚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舒展:“謝謝你這麼信任我。”
李國文:“好吧,我們進去看看。”
周慧蘭:“好,再見。”
李國文和舒展走進會議室,見桌上擺了各種帳本,核查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
負責具體工作的紀委副書記許成見了他倆,迎了上來:“李隊長,舒展,歡迎指導工作。”
李國文:“我們是來參與工作的,曹炎的案子開始就是我們局舒展負責,這回我們把他抽出來,配合你們紀檢部門的工作,有什麼任務盡管吩咐,別客氣。”
許成:“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們求得幫助呢。正好你們就來了。”
許成拿出一疊單據:“你看,這是曹炎近大半年來的出差報銷單據,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到今年上半年,他一共到珠海出差了十四次,每次都是3到4天時間,從填報的日期來看,都是在周末,出差事由填寫的都是開會,甚至有一次是在省黨校學習的時候去的珠海。我們從側麵了解了一下,珠海和南虹是沿海地區扶持西部大開發的結對子城市,在財政上給了我們很多支持。但這麼頻繁的交往,似乎有點異常。”
李國文:“我們接到過這個舉報,由於當時還有其它線索,所以就沒有進一步深查。”
許成:“由於工作剛剛開始,大量細致的工作,在刑偵方麵我們經驗不足,所以,想尋求你們的支援,進一步查清這個疑點。”
李國文:“行,我們接受這個任務,舒展,你去珠海一趟。許書記,你再派個人。”
許成:“我們單位剛調來的小常。小常過來一下。”
小常快步過來。許成介紹說:“這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李隊長和舒展。”
小常高興地和他們握手。
許成:“小常,曹炎去珠海的出差單據是你發現疑點的,你比較了解。我們打算請刑警隊的舒展和你一起去趟珠海,查一查,曹炎在珠海都幹了些什麼。”
小常:“行,到開放城市出差誰不願意呀。”
許成:“你是去查案,不是叫你去玩。”
小常:“知道。有舒大哥在,還用我操心?”
四個人笑起來。
火車站的檢票口,舒展焦急地看著表。乘客差不多已經上完了,還不見小常的蹤影。
舒展拿出手機撥號。
小常拖著一個大旅行箱,風風火火地跑來:“舒展,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來幫我拎著箱子呀。”
舒展:“你搬家啊。”
小常:“好不容易出趟差,當然要玩玩了。”
舒展無可奈何。幫著她把旅行箱提上了火車。倆人穿過人群,來到他們的硬臥座位。
小常坐下從包裏掏出兩袋炸薯條,扔給舒展一袋,又拿出兩瓶礦泉水,扔給舒展一瓶。
小常:“沒吃早飯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沒吃。”
舒展:“你怎麼知道我沒吃,吃了。”
小常:“不說實話。以我與男生交往經驗,我可以肯定你沒有吃早餐。”
舒展:“我可以肯定地說,你早餐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個雞蛋,你媽給你打了兩個,而你隻吃了一個,另一個放在了碗裏。”
小常目瞪口呆:“你,你怎麼知道的?”
舒展:“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小常看了看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沒發現什麼能提供以上資料的地方。
小常:“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舒展:“你以為我會象大偵探波洛一樣,把一個一個證據分析給你聽嗎?”
小常:“不告訴我,說明你是瞎懵的。”
舒展:“隨你怎麼說,我也不會告訴你。”
睡在舒展上鋪的中年人插話說:“是不能說,你看現在的電視劇,把警察破案的手段全暴露了,還不是在教罪犯的反偵察能力嗎。該保密的,還該保密。”
小常衝著中年人:“去你的吧,你才是罪犯呢,我看你象。身份證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中年人:“你也是警察?”
小常為:“不象?”
中年人:“不象。”
小常:“你說對了。”小常誇張地歎口氣。
小常:“這是從哪發車的,怎麼還不開車,都過了五分鍾了。”
中年人:“西安至珠海的,經常晚點,還說提速呢,越提越慢。”
舒展:“你經常坐這趟車?”
中年人:“是啊,就這忙碌的命,一個月要有大半個月在火車上過,我們這種人啊,命苦。”
小常:“看你白白胖胖的,一臉的福相。一看就知道是個大老板。”
中年人:“我這叫心寬體胖,受多大的罪都笑臉相對。哈哈一樂,什麼難關都能過去。”
小常:“好吧,說個笑話給你聽,反正這麼遠的路,閑著也是閑著。說一個鄉下老頭進城,在一幢大樓裏,看見電梯他不認識,他覺得這下有點奇怪,明明看見一個老太太進去了,門一關,一會兒就變成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出來了,這老頭後悔啊,心想,早知道把我老伴也給帶來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看舒展沒笑,問:“你怎麼不笑。”
舒展:“講笑話,第一自己不能笑,第二結果要出人意料,這樣才會有效果。”
小常:“這個結果不出人意料?”
舒展:“我在幾年前就聽過了,你說能出人意料?”
小常:“咳!你這人真沒勁。”
中年人:“我還真碰到過這樣的事,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呢。”
小常:“你快說。”
中年人:“也就是幾天前,也是這車,不過是珠海發向西安的。快到西安的時候,我去上廁所。”中年人從上鋪下來,坐到舒展旁邊。“還沒到廁所那呢,一個老太太快我一步先進去了。我就坐在那等,等了老半天,那老太太也沒出來,看那門,是從裏麵銷上的,現著‘有人’兩個字,終於,門開了,出來個漂亮的姑娘。我是明明看那老太太進去的,我還以為裏麵有兩人呢,就還在外麵等,直到乘務員來鎖廁所的門,我才發現裏麵根本沒有什麼老太太。你說奇怪不奇怪。”
舒展:“你是說快到西安的時候?”
中年人:“對,那是終點站。我就想著放放水,輕鬆下車呢。”
舒展拿出公文包裏的畫像:“你看是她嗎?”
中年人接過來仔細端詳了半天:“像,但我不能肯定就是她,因為我並沒有仔細地看她的臉,她可能是有意躲避我,把頭很快轉向了一邊。”
舒展:“你知道她什麼地方上的車嗎?”
中年人搖搖頭。
舒展:“身高呢?”
中年人:“比我稍矮一點,因為是從我麵前經過的,這個我清楚一些,我1米70,她1米68的樣子。”
小常:“怎麼了,發現敵情了?”
舒展對中年人:“謝謝你,希望你對這件事能夠保密。”
中年人:“行,我這個人好說,你交待過了,我就會注意了。”
南虹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劉智煙不離口。
李國文端著他的茶杯和劉智聊天。
劉智:“紀檢部門在財政局的檢查,發現了不少問題,帳麵上的問題到不是很大。在他家搜查時,發現大量現金,國土資源局的那輛黑色別克轎車首先是由你們發現的,也是這個案子的突破口。我問一下,曹炎的受賄,丹陽有沒有可能參與?”
李國文:“以我看不可能,丹陽是在曹炎剛提升為副局長之前就和他離婚了,不可能知道曹炎受賄的事。”
劉智:“那就好。”
李國文:“丹陽目前的狀況很差,孩子又被曹炎母親帶回去了,心情很不好。前天,我帶刑警隊的人去看望了她。她沒有說什麼,隻是想休息一段時間。但她要求給舒展盡快做出結論。”
劉智:“我也在催紀檢的老錢。”
李國文:“對丹陽的要求我也理解,紀檢部門當初是懷疑她和舒展的關係,才檢查舒展開槍的動機的。”
劉智:“不是紀檢部門懷疑,而是舉報信提到的。你別對人家紀委有看法。”
李國文:“調查的結果不是很明確嗎,當初我們還懷疑是張立勤寫的舉報信,但當著紀檢部門的麵,張立勤也沒說不利於舒展的話,他雖然平時有點嫉妒舒展,但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劉智:“紀檢部門目前還不想過早的下結論,先掛在那個地方,如果有新線索,再查下去,沒有新線索,再作結論也不遲,這是他們的一貫作法。’
李國文:“以後咱也這麼幹。”
劉智想著什麼,突然笑起來:“我想起來這個周慧蘭,老是在我麵前說:你看人家曹炎,你看人家曹炎。現在呢。這人要是太精明了,我看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國文:“曹炎真是可惜,還不到40歲。”
劉智:“現在有一種現象,腐敗趨向年輕化,膽子大得叫你想都不敢想。”
珠海的星級大酒店的客房裏。
小常看著豪華的裝潢,感歎不已:“太豪華了吧。”
舒展:“不是你要住這兒的嗎?”
小常:“是啊,我看曹炎報銷的發票,住的是這裏,我想我們住這裏不是有利於辦案嗎,哪知道這太高檔了,住在這,讓我怎麼睡得著啊,半夜都能心疼醒了。”
舒展:“這房間是這個酒店最便宜的了,曹炎住的,比這還貴。”
小常:“咳,這些人,真難以想象,這是幹嗎呢?”
舒展:“行了,別感慨了。先洗澡,等會我來喊你去吃飯。”
小常:“你到哪去?”
舒展:“我去我的房間。”
小常:“我以為你出去查案呢,告訴你,查案必須帶上我。”
舒展:“幹嘛,不放心。”
小常:“想跟你學兩招。”
舒展:“你學這幹嗎?”
小常:“有用啊。”
舒展:“你又不是警察,能有什麼用?”
小常:“等我以後有了男朋友,我就可以跟蹤,查他的蛛絲螞跡,看他敢不敢花心。”
舒展真是哭笑不得。
第二天,舒展和小常來到珠海市財政局,一名副局長接待了他們。
副局長:“我們珠海市自去年和南虹市結成支援西部大開發的友好城市之後,兩個城市間的聯係是相當頻繁的,無論是政府間還是民間,交往都比較多。曹局長也是一位實幹的人,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舒展:“這種頻繁交往,作為市財政局長,有必要每次都參加嗎?”
副局長:“那到不一定,我們正式邀請局長參加活動,我記得好象隻有一次。”
舒展:“那是什麼時候呢?”
副局長:“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支持南虹一部分資金,邀請南虹市市長和財政局長參加簽字儀式。就安排了住我們的財政招待所。”
舒展:“其他民間交往有可能邀請財政局長參加嗎?”
副局長:“有可能,隻要有必要,邀請財政局長參加當然可以。不過,按照習慣,應該是對口邀請。就是說邀請南虹市財政局參加,應該由我們負責聯係,或者我們本身就參與組織了這樣的活動。”
舒展:“那有沒有這樣的活動呢?”
副局長想了一會,說:“沒有,在我的印象裏,曹局長隻是參加了那一次的簽字活動。”
舒展和小常起身告辭,副局長將他們送出辦公室。
路上。小常:“曹炎到珠海來,看樣子是私事,好家夥,私事住高級酒店,還報銷。”
舒展一邊走一邊想著什麼。
小常:“他私自來珠海這麼多次,是不是在這裏‘包二奶’呀。”
舒展:“‘包二奶’按說應該有住房,可是他住酒店。”
小常:“掩人耳目”
舒展:“你不是看見了嗎,他報銷的是兩個人的費用。”
小常:“那就是帶情人來幽會。對,利用周末,倆個人都放假,就到這裏來幽會。”
舒展點點頭:“有可能。”
小常:“肯定是這樣。我猜得沒錯,我要是當刑警合格嗎?”
舒展:“那他們為什麼要一定來珠海呢,到別的什麼地方不一樣可以幽會嗎?”
小常:“是啊,也許那女的對珠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舒展:“什麼感情?”
小常:“我哪知道。這不是破案的關鍵,可以忽略不計。”
倆人說著來到酒店的接待大廳。
舒展來到服務台前,掏出警官證給服務小姐說:“我是南虹市公安局刑警隊的,我想打聽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常住在這裏?”說著拿出曹炎的照片遞給服務員小姐。
服務員接過照片一看,說:“是,他經常來住在這裏,每月有一、兩次的樣子。”
舒展:“最近來過嗎?”
服務員:“最近沒來過。”
小常:“是不是和一個女的一起來的?”
服務員:“不,是和一個男的一起來的。”
小常:“同性戀。”
舒展:“那個男的長什麼樣?多大年紀?”
服務員:“我們每天接觸的人比較多,記得不是特別清楚。因為每次來辦手續都是這個年輕一點的人來辦的,對他注意的不是太多。這樣吧,他們每次來都是住的八樓,你們可以去八樓找那一層的服務員了解一下,她們比我們接觸的要多一些。”
舒展:“好,謝謝。”
八樓的服務員回憶說:“這兩個人雖然登記是住二天或三天,但一般隻是來的時候住一晚,第二天出去辦事,第三天回來就走。”
舒展:“就是說他們隻住一個晚上。”
服務員:“是的。”
舒展:“你知道他們這兩天幹什麼去了嗎?”
服務員:“不知道。”
舒展:“平時談話,有沒有流露出什麼?”
服務員:“我也很少見到他們的。”
小常:“這真奇怪了,不遠萬裏跑到這地方,開了房間又不住,那他們來幹什麼呢?”
舒展又拿出照片:“你能確定是這個人嗎?”
服務員:“就是他,平時都是他和我們聯係的,另外那個人不太露麵的。”
舒展:“你能再向我描述一遍他的相貌嗎?”
服務員:“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很有風度。”
這時,倆個老板模樣的人從電梯裏出來:“真他媽的倒黴透了,一天一夜輸了我400多萬。”
另一個說:“贏的時候,我勸你歇手,可你不聽。”
倆人進了房間“嗵”地關了門。
舒展和小常起身告辭。
電梯裏,小常:“明天怎麼安排呀?”
舒展:“你不是還沒有來得及玩嗎,你可以去玩了,這兒離澳門近,你去那邊玩一玩。”
小常:“你去不去?”
舒展:“我這個人就是不愛玩,我不去。”
小常:“你不去我一個人去玩有什麼意思,我也不去。”
舒展:“不去就回家。”
小常:“回家就回家,你把我的行李提著。”
市公安局,走廊內,李國文碰上趕來上班的丹陽。
李國文:“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幹嘛這麼早來上班呢,身體好點了嗎?”
丹陽:“已經好了。那天淋了雨,有點發燒,吃了點藥,好多了,謝謝你們去看我。”
李國文:“都是同事,何必客氣。”
刑警隊,隊員們分別和丹陽打招呼,詢問她的身體情況,丹陽一一回答。
丹陽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看到舒展的辦公桌前空著,心裏升起一種失落的感覺。
丹陽拿起文具盒裏的上崗證,注視著自己的照片。
張立勤過來:“丹陽,局長讓你過去一下。”
丹陽點點頭,將上崗證別在衣襟上,起身向局長室走去。
局長室裏,李國文端著茶杯,也在這裏。
劉智見丹陽進來,熱情地招呼她:“丹陽,坐,坐。”
丹陽坐下來。
劉智:“丹陽啊,我知道你最近身體不好,本來想和刑警隊的同誌們一起去看你的,臨時又因為有事,沒去成。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上班了,怎麼樣,能行嗎?不行就再休息幾天。”
丹陽:“行,已經全好了。”
劉智沉思了一會,說:“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感到意外,你雖然和曹炎離婚幾年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們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在困難麵前挺直腰杆,度過難關。從你目前的身體和心理出發,我們局領導研究,決定不派你出外勤,就負責一些辦公室的工作,以後也就不用去第一線了。”
丹陽:“是不是局領導不信任我了。”丹陽顯得很悲傷“我和曹炎離婚已經三年了,他就是有問題,也應該是在他任副局長以後吧。我和他離婚他剛剛當上副局長,你們說,我會有什麼問題。”
劉智慌了:“我們完全沒有這樣的意思,完全是從你的身體和心理的事實出發,為你個人考慮的,請你不要誤解了我們的意思,我們充分相信我們局的每一位同誌。”
丹陽:“我看你們對舒展就不信任。”說著將自己的上崗證放到劉智的辦公桌上。
劉智:“這種理解隻是偏見,你讓李隊長說說看,舒展一直都是我局辦案的主要力量,如果我們不信任他,能讓他參與辦案嗎?能以他的意見為破案的依據嗎?”
劉智將上崗證還給丹陽:“刑警隊是第一線工作是公安局最辛苦的部門,我們的確是為你考慮,你是一名女同誌,年齡也大了,應該得到照顧,給你安排一些輕鬆的工作,是完全應該的,在研究你的工作時,大家一致同意,絕沒有任何其它意思。”
丹陽:“我不想離開第一線。”
劉智想了一想:“那也行。”
丹陽:“我還和舒展搭檔。”
劉智:“可以。”
丹陽別上上崗證,敬個禮:“我可以走了嗎?”
劉智象剛反應過來:“行,可以。”
丹陽走了出去。
李國文笑著站起來:“劉局,你呀。”
劉智:“我怎麼了?啊,我怎麼了?看你笑我就生氣,不懷好意。”
李國文:“這丹陽還真厲害,以柔克剛,搞的劉局是不斷的道歉,不斷的解釋,不斷的……。”
劉智:“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李國文:“不說了,象你這樣,也難怪在受周慧蘭的氣。”
劉智:“你……”
李國文趕緊端起茶杯跑了。
珠海美麗的街景
繁華的大街上,小常無力的坐到路邊的休閑椅上。舒展看著街上的行人。
小常:“你別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行不行。”
舒展:“怎麼啦,小姐。”
小常:“至少你讓人看出我倆是一對情侶呀。”
舒展:“我和你又不是情侶。”
小常:“那你也該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吧。”
舒展不解地:“我?”
小常:“是啊,你啊,做演員一定是偶象派的明星。”
舒展:“你正經點好不好”突然說:“來,你不是要學刑警嗎。教你一招。”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矮瘦男人說:“這人是個慣偷,恐怕進局子已經不止一兩次了。”
小常:“在哪呢?就那個,你怎麼看出來的,我看不象。”
舒展:“你看他盡往人多的地方湊,手裏的報紙看見了嗎,是用來擋人視線的,再看他的手,是端著的,這樣方便作案。”
矮廋男人已經來到幾個選購商品的婦女旁邊。
舒展:“他已經選定目標了。”
矮廋男人在一婦女身後悄悄拉開她挎包的拉鏈,用兩個手指夾出錢包。一隻手將他的手腕抓住。
矮廋男人:“你幹什麼?”想掙脫,但怎麼也掙脫不了。
舒展喊過那婦女:“同誌,這是不是你的錢包。”
婦女:“是啊。”如夢方醒,翻開挎包,才發現錢包沒了。
婦女拿過錢包,憤怒地去打那個矮廋男人,被舒展攔住。這時兩個保安過來:“什麼事?什麼事?”
舒展掏出警官證:“我是警察,抓了個小偷,交給你們。這位女同誌是失主,請她配合一下,到警察局錄口供。”
保安一見矮廋男人,狠狠地拉過來:“又是你。謝謝你警官,這家夥我們認識,是慣偷,交給我們吧。”
小常拿了兩個冰淇淩過來,給了舒展一個:“獎賞你,抓小偷有功。”
舒展:“就這個?我從來不吃的。”
小常:“從現在開始吃。別高興得太早,什麼時候抓到大偷,有更大的獎勵。”
舒展:“不要。”
小常:“不識抬舉。不要想歪了,你以為我會把我這個人獎給你呀,想的美,我可不想讓警察做我的男朋友。”
舒展:“警察有什麼不好?”
小常:“太危險,街頭槍戰,嚇死人了。”
舒展:“都這麼想,誰還願意來幹警察。”
小常:“壞人是一撥一撥的,而每次槍戰都有你們,讓我這個做老婆的整天提心吊膽,怎麼過日子。”
舒展:“你是誰的老婆?”
小常:“我就這麼比喻,萬一我嫁給你們警察了呢。”
舒展:“萬一警察不想要你呢。”
小常:“你個王八蛋,想氣死我啊。”追著舒展打。
南虹。國土資源局。
紀檢委副書記許成和另一名辦案人員在向國土局長了解情況。
局長:“我知道我們這種作法是在犯罪。公安局來調查的時候,開始我們有顧慮,但最後我們還是主動談清了問題。以曹炎當時做法看,他應該算是索賄。他知道我急需這筆錢,我們的造地工程,當時民工的工資是拖欠的,大概已經拖欠了將近一年,民工們整天來向我們討要,我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當時民工們正準備鬧到市政府去。”
許成:“後來呢?”
局長:“有一次在我們請曹炎吃飯的時候,他透露出要一部別克車的意思,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許成:“這車你們是怎麼交給他的?”
局長:“車接回來後,我們請曹炎吃飯,我的司機把車開過去,我是在飯桌上把車鑰匙交給他的,吃完飯,他把車開走了。”
許成:“可是,根據我們的調查,曹炎從來沒有開過黑色別克車。”
局長:“這我就不清楚了。”
許成:“那天,已經是晚上11點多鍾了,曹炎給我打電話,說公安局正在查他這部車的來源,要我們先把這部車開回來,以後風頭過去了,再來取。我答應了他。第二天一早,他就親自將車開來了,我便讓辦公室主任存入了車庫,並且編了一個搪塞公安局調查的借口。”
許成:“怎麼又向公安局交待了呢?”
局長:“公安局調查後,我越想越覺得不妥,害怕這裏還會有別的隱情,所以就向公安機關說明了問題。”
許成:“你確定這裏沒有其它外部因素使你們向公安機關說明問題?”
局長:“可以確定,絕不存在其它因素。”
許成:“好吧,我們就說到這裏。但你必須為今天所談的內容負責。”
局長:“我可以保證。”
劉智的家。
在劉智的家裏,永遠是周慧蘭的天下,不管劉智愛聽不愛聽,她總是會嘮叨個沒完的:“這兩天要開人代會了,也不看你出去活動活動。”
劉智:“我活動什麼,我們幹公安的,每天活動量大的很,好不容易回來休息,還要活動,讓不讓人活了。”
周慧蘭:“你真是聽不懂還是和我憋氣呢,人代會要開了,政府要換屆呢。”
劉智:“這我知道,述職報告秘書已經給我寫好,到時候上台唸就行了。”
周慧蘭:“誰當市長你心裏該有個數吧?”
劉智:“沒數。不過到時候我投朱正一票,他對我們公安工作還是挺關心的。”
周慧蘭:“你投他票,他就能選上?”
劉智:“這我就不管它了。誰當市長還不一樣。”
周慧蘭:“我看啊,你這局長也當到頭了。”
劉智:“你的意思,讓我趁下台前撈一把?”
周慧蘭:“去你的吧,沒正經,曹炎的事就擺在眼前呢,要那麼多錢幹嘛,人死了,什麼也沒了。”
劉智笑了:“還是我老婆看得開,老婆都能象你似的通情達理,這世上貪官也會少一些。”
周慧蘭:“別給我高帽子戴,你這人,就是沒上進心。”
劉智:“年齡大了,沒衝勁了,讓個位子,叫年輕人上來,工作才有朝氣嘛。”
周慧蘭:“等你退了,去給你女兒看孩子去。不過我可要告訴你,退了以後就把煙戒了。”
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周慧蘭拿起電話聽後,捂住話筒:“是朱市長找你的。”將聽筒交給劉智。
劉智電話:“喂。”
裏麵傳來朱正的聲音:“劉局長,你好,我是朱正啊。”
劉智:“朱市長。你好!”
朱正:“聽說曹炎的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向你們祝賀啊。”
劉智:“是市領導指揮有方嘛。”
朱正:“你就別謙虛了,公安工作具體複雜,不付出艱辛的勞動,就不會有突出的成績,我打算以市政府的名義給你們請功。”
劉智:“謝謝朱市長。”
朱正:“劉局長,這兩天市人代會要召開了,我這個代市長何去何從,就在這次人代會上決定了。省委已經明確我是唯一市長候選人,上麵領導對我工作的肯定,說明我這麼多年來,為南虹市的工作沒有白做。但是,這次選舉,來自其它方麵的阻力也很大,我估計,有人會在背後做一些小動作,企圖既成事實,改變省委的初衷。為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給你打個招呼,小心別上了別人當。我們是老朋友了,有的話說明白些也不怕你怪罪。南虹市的公安工作這麼多年都是我們一起合作的,合作的很愉快嘛,如果我當選市長,我願意我們繼續合作下去,進一步打開南虹公安工作的新局麵。”
劉智:“朱市長,我明白,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你選舉獲得成功。”
朱正:“好,謝謝。”
劉智放下電話,周慧蘭怪罪他了:“你這人呀,在我麵前你說要投朱市長一票,朱市長對你工作關心,你當著朱市長的麵你怎麼不說了,有你這麼做人的嗎。”
劉智倔脾氣上來了:“我怎麼做人不管你的事。我討厭這種做法,選誰不選誰,代表心裏自然有數,何必背後這麼做呢。”
周慧蘭還真有點怕他了:“朱市長不是說以防萬一嗎。”
劉智:“我已經說過了,我早已想退下來讓年輕人接班了,當不當這局長已經無所謂了。隻是,眼下的這幾樁案子沒了,我就是下了,心裏也會不安的,等這個案子一了結,我就主動提出辭職。”
市財政局的會議室。紀檢委的工作組仍在這裏辦公。
舒展和小常來給許成彙報這次外出調查的結果。
許成:“小常,這回跟著舒展,學到不少東西吧。”
小常:“很多,多得消化不了了。”
許成:“那就慢慢消化。看我們部門能不能出個女神探。”
舒展:“許書記,曹炎先後14次去珠海,隻有一次是因公去的,當時是與朱市長一起去參加珠海市的一次簽字儀式。其餘13次也是與別人同行,但不知是誰,目的也不明確。來回車票顯示,他們在珠海應該是三天到四天的時間,他們登記的客房也反映了同樣的事實,但服務員們卻說,他們隻是在到達的當天住一晚,然後兩天不知去向。究竟幹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許成:“我們就是要知道他去幹什麼,和誰一塊去的。”
舒展:“據服務員描述,同去的這個人四、五十歲的年紀。這和我們在調查‘6·28’大案中,與馮大頭有神秘電話聯係的那個人很相似,看來這個人又一次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之中了。”
許成:“在曹炎的周圍,我們發現過這個人嗎?”
舒展:“沒有。但他和那輛黑色別克車有關。”
許成:“根據我們的調查,那輛別克車確定是國土資源局向曹炎行賄的。”
舒展:“但從沒有人看見曹炎開過。”
許成:“會不會曹炎將車送給了這個人呢?”
舒展:“有可能。但這個人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在查這輛車呢,當時是在很小的範圍內知道這個情況的。”
許成:“你們公安局內部有問題?”
舒展:“我曾就這輛車去車管所調查過。曹炎的妹妹曹冰,恰巧是這個單位管理車輛登記的。”
許成:“你懷疑她透露了消息?”
舒展:“可能是無意間透露的,因為她並不知道我們查這輛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