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舊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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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車馬冒雨轉過山坳,果然前麵濃鬱的樹影中露出一帶粉牆青瓦來,側傍青山前臨湖水,透過錯落的雨簾望去仿佛一幅潑墨山水。
順著寬闊的石板路行到莊前,門上的莊丁見了忙撐了傘出來,熱情的接了燕/雙飛一行進去,另有莊丁開了側門幫著把車馬趕進側院。
一行人順著回廊穿過前院,盡頭一帶廳舍朱門雕窗,雖說不上富麗豪華,卻十分寬敞整潔。
管家聽到稟報急忙從廳中接出來,老遠就拱手笑道,“不知貴客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燕/雙飛三人急忙拱手還禮,“冒昧前來,多有打擾。”
“公子客氣了,誰出門在外還沒個急難之時?公子們快快請進!”管家一邊陪笑一邊往正廳讓。
進了正廳待大家落坐,家丁端上茶來,管家拱手道,“各位公子,不巧的很,我家少莊主一早出門訪友去了,這一時下起了雨,怕今晚不會回來了,怠慢之處還要請公子們見諒。”
燕/雙飛三人忙拱手道,“貴管家客氣了,既然貴莊主不在,不知我們在此借宿一晚是否方便?”
管家忙陪笑道,“方便方便,能接待公子們這樣的貴客是敝莊的榮幸,公子們需要什麼請盡管吩咐,千萬不要客氣才好。”
燕/雙飛拱拱手,“如此,多謝了。”
“不客氣。”管家探詢的看看眾人,“這時候也不早了,公子們一路風塵,小人即刻讓人送熱水毛巾到房間去侍候,晚飯好了小人再去請各位如何?”
“如此甚好,有勞管家了。”幾人一齊站起來。
管家親自送燕/雙飛三人到東廂房,又吩咐一個女仆帶雲霞去內院客房,另外叫兩個家丁領施華與清霄、洛青四人往西廂房去。洛青讓雷純、淩飛與徐風都隨家丁去了,自己跟著玉重霄。
順著回廊走進東廂,一路朱門雕窗花木掩映,房中陳設說不上華貴卻十分簡樸清雅,莊中仆從麵相衣著也都透著純樸。
大家梳洗更衣了出來,大堂上已擺好了晚飯,一色朱紅桌椅細瓷杯碟,菜色倒也十分豐盛。
管家在一旁指揮女仆上菜,一邊招呼大家入座,“公子們快請坐,這荒僻之處也沒什麼好酒菜,實在是怠慢了。”
“管家客氣了,難為您為我們忙前忙後,不如一起坐下喝杯酒吧。”燕/雙飛站起來讓出上首的位子,他身邊的玉重霄也笑著起身。
“哎呀,這萬萬使不得!”管家連連擺手,一邊提了酒壺來給他倆斟酒,“公子快快請坐,若是少莊主在自然該陪各位一杯,小人不過替莊主略盡地主之宜罷了,如何敢與公子們平起平坐?公子快不要客氣了!”
燕/雙飛三人對視一眼,隻好笑著搖頭坐下,連這管家都如此熱情恭敬,看來這少莊主好客之名果然不假。
大家吃了晚飯,管家陪著大家到客廳裏喝茶,施華兄妹略坐了片刻就告辭各自回房去了,清霄要照應施華,跟燕/雙飛說了一聲也去了,玉重霄揮手讓洛青四人也下去歇息。
管家起身笑道,“公子們一路勞頓,不如也早點歇下?”
冷澈微笑道,“不礙事,大叔請坐。”
玉重霄放下茶杯隨意問道,“大叔,你家少莊主可是此地人?”
“是的,我家莊主祖居於此。”管家又在下首坐下。
燕/雙飛拱手道,“不知可否請教少莊主尊姓大名?”
管家忙起身回禮,“我家少莊主叫楊曉寒。”
三人微微一愣,玉重霄微笑道,“原來貴莊主姓楊?那為何要叫梅莊呢?”
管家笑道,“那是因為我家三代莊主都愛梅花,在這莊後種了不少梅樹,所以這遠近的人都管這裏叫梅莊。”
“哦,原來如此。”燕/雙飛按下心裏的疑慮,不動聲色的問道,“我聽說金陵有一處梅園極為有名,不知大叔可曾聽過?”
管家微微一笑,“小人常聽老莊主提起,我們老莊主曾在梅園住過多年。”
“什麼?此話當真?”燕/雙飛三人大吃一驚,不覺一同站起身來。
管家驚得也站了起來,愕然的看著三人,“這、三位公子,這是怎麼了?”
燕/雙飛三人相視一眼,忙定下神來拱手微笑道,“大叔,您別驚疑,我們是一時太激動了,您這個消息對我們太重要了!”
“哦?”管家不知所措的望著三人。
冷澈忙笑道,“大叔,您先請坐下,咱們慢慢說。”
管家看看三人激動鄭重的神色,慢慢點頭坐下,“好。”
燕/雙飛三人坐下來,望著管家緩緩說道,“我們是從金陵過來的,剛剛去探訪過梅園,可惜梅園卻已麵目全非了。”
管家搖頭歎息道,“梅園已毀多年了,這些年我家老莊主提起來就十分傷心,公子們是慕名而去的吧?”
“不,我們是去找人的。”冷澈急忙答道,“我們是想見見梅家的人問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管家驚疑不定的看看三人,“不知公子們想問些什麼?據小人所知,梅家的人早已不知所終了,我家莊主一直在外尋找少主兄妹,卻一直了無音訊。”
“少主兄妹?”玉重霄不解的問道,“請問貴莊主與梅家的關係是?”
管家坦然答道,“我家老莊主是梅園的老家人,自幼跟著梅老先生一起長大的。”
“太好了!”燕/雙飛三人驚喜的對望一眼,一同起身拱手道,“大叔能否讓我們見見老莊主?”
“這……”管家站起來,為難的拱手道,“對不住,我們老莊主多年來從不見外人,請公子們見諒。”
“大叔,我們不是壞人,沒有惡意的。”燕/雙飛急切的走過去懇求道。
“大叔,請您一定幫忙通報一聲!”玉重霄與冷澈也走過去,三人鄭重拱手一揖到地。
“哎呀,公子快快請起!小人萬萬不敢當!”管家慌忙讓過一邊,歉意的解釋道,“三位公子,不是小人不肯通報,實在是我家莊主有嚴令,誰都不能驚擾老莊主,而且我家老莊主自梅園慘遭變故後,一直身體不好,滿莊上下就是少莊主也不敢在他麵前提及梅園,都怕他難過傷及身體。”
燕/雙飛三人失望的相視一眼,退求其次,“那不知道大叔可知梅園的事?”
管家搖搖頭,“小人在此土生土長,一直未離開過,梅園的事兩位莊主誰也沒有透露過,就是少莊主也不清楚。”
冷澈還待再說什麼,玉重霄攔住他,向管家拱手道,“既如此,我們也確實不便打擾,但不知明日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少莊主?”
管家忙拱手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明日一早小人就派人去請少莊主。”
三人一起告辭,“如此,多謝大叔了。”
“公子客氣了。”管家把三人一路送回客房才退下。
第二日一早天已晴了,燕/雙飛幾人起來梳洗畢到前廳,一年近弱冠的少年滿麵笑容迎出來拱手道,“仙客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曉寒有失迎候,還望恕罪!”
那少年麵相清秀,一身青色緞袍,風姿灑脫溫雅,看上去讓人十分舒服。
燕/雙飛一行拱手還禮,“哪裏哪裏,少莊主太客氣了。”
“各位快請!”楊曉寒笑著將大家讓進前廳。
大家一一通過姓名互相見禮,各自落坐,楊曉寒不住打量燕/雙飛三人,暗暗驚歎三人絕世的容顏氣度,見清霄年少秀美不俗,亦十分欣喜,清霄也很高興,兩人倒十分投緣。
管家進來請示,“少莊主,早點已備好了,就請各位公子去用吧。”
楊曉寒立刻起身,“各位請吧。”
一起用過早點,略坐了片刻,燕/雙飛起身道,“貴莊景致清雅不俗,能否請少莊主帶我等走走?”
楊曉寒忙起身微笑道,“燕公子過譽了,各位有興致曉寒自然樂意效勞,請。”
大家一齊起身,燕/雙飛回身對清霄說,“清霄,你就留下照看一下施公子兄妹吧。”
清霄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樂意,回頭看看雲霞,還是答應了。
雲霞急切的上前一步,羞怯的望著燕/雙飛笑道,“燕公子,我師兄的傷好多了,不礙事的。”
燕/雙飛皺了皺眉,頭也不回的說,“那還是多休息為好。”
玉重霄也揮退洛青四人,與冷澈隨著燕/雙飛走了出去,楊曉寒回身向施華幾人拱拱手,“那幾位請自便,有什麼事請隻管吩咐管家,恕在下失陪片刻。”
洛青四人與施華、清霄忙拱手還禮,雲霞呆呆的站在廳口,失落的望著燕/雙飛的背影漸漸遠去。
施華走過去溫柔的說,“師妹,要不我陪你到園中走走?”
清霄站在旁邊,目光不知不覺的落在了雲霞身上。
雲霞黯然的說,“不用了師兄,我想回去歇歇。”說罷頭也不回的去了。
“師妹!”施華追出廳外,愕然的望著她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