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空婉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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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知道自己會罕有至交,所以特別珍惜我和晴還有小染的友情。學生時代,看慣了那些幼稚的愛戀,心底終歸存在著一絲不屑,就算在大千世界裏,我不是那個最特別的人,卻也難覓伴侶。其實我們三人都是骨子裏高傲異常的人,不過小染活潑,晴淡漠得近乎冷漠,而我總是一張微笑的臉。
我以為小染會是最先找到伴的人,卻沒料到晴先有了男友。
晴是個很淡漠的人,她的家境平凡,成績中上,為人低調,不怎麼結交朋友卻也不會太過表現出骨子裏的冷漠,對人還算溫和,不想太過表現自己,但是她高考時卻上了重點;她的臉上通常是波瀾不驚,她幾乎不生氣因為不在意,但她卻也是個感情細膩的人,處在單親家庭中的她過早成熟,對她母親的感情甚深。
好像就在不經意間她就屬於別人了,在她和我們說起楊逸霖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動了真心,她在意他,把他當成是和她有關的人了——男朋友,否則她不會和我們提起。
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時心裏的驚訝,怎麼可能!我都做好和她長期奮戰的準備了!
那一刻我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卻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友情,一種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的不舍,可我沒法否認潛意識裏我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我可以不找別人因為有她相伴。
在我傻傻地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晴進入了熱戀。她會和我們談起關於他的一些事,臉上盡是幸福,小染可以自然地調侃她,抱怨自己怎麼就沒找到一個讓她搶了先,我麵帶微笑心裏卻有些苦澀。
晴在熱戀中也許有些感覺到我的不對勁,但是並未注意,我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樣就好,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摯友,對她那種特殊的感情我不會否認,但我想也許我會找到一個愛我而我也愛的人,忘記了這份特殊。
但我還是高看了自己,杜文博追了我一年,我也勉強自己盡量去接受他,在晴和小染創造的機會中視而不見,但是我隻發現自己越陷越深。
有一種感情一輩子注定隻會有一次,即使費盡心思也難以再來一次。或許是因為打心底裏我再也接受不了別人,或許是我不甘心晴被替代,即使是表麵上接受了一個人,即使晴也許真的沒意識到我對她的友情發現到了這個地步。
我終究是無法接受別人,偏執也罷,我高傲得不想移情,忽視心裏的本因:是我移不了,無能為力。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我也幼稚一回好了,對一個疼我的男人任性,因為他的寵愛肆意欺負他,把我的高傲變成對他的專情。
可惜上天不給我幼稚的機會。
楊逸霖死的時候晴整整一個月沒有說話,甚至也沒和阿姨說句話。
我看著她的悲傷,心裏很是陰鬱卻無能為力。33天後她終於忍不住抱著我哭了,抽噎著:“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推開我……”
悲傷還有自責。她不會忘記他,忘記那感情,忘記那最後一刻的溫暖與悲戚。
我知道沒有人能安慰她,她需要的隻是說出來發泄心裏的憂傷。
有些傷痛注定伴隨人的一生,就像有些感情注定不會被時間帶走,我早已不年少輕狂。這世界上少有的絕對可以用我們的心來賭。雖然說很多時候心會輸給時間,但我相信我隻會輸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