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刻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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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劍。
    蒼穹似墨。呼嘯的北風尖刀般四處嗜虐。
    柳七界哆搓著身子蜷坐在地上,雙手卻不停的用半截碎碗刻著一塊石頭。地上石塊散落了一地,每塊石塊上都刻有一個字,隱約可辨有:"道,大,形,無,心,唯,天。。。。。。。。。"
    他衣衫單薄,身體瑟瑟發抖,手卻極穩,手法沉穩而純熟,破碎的瓷碗在他手中似乎擁有了神奇的力量,堅硬的石塊卻突然變得像豆腐一樣鬆軟。他刻的是“仁”字,刻完後他便在劃滿痕跡的牆壁上又添上一劃。
    然後把石塊緊緊拽在懷裏,就似拽住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輕輕用手心撫摸著,心滿意足地眯著眼睛。
    過了許久許久,柳七界神色平靜地站了起來,向牢門走去,他每走一步必定傳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原來他竟戴著腳鐐!不僅是腳鐐,就連雙手,脖子,都被鋼索緊縛住,甚至前胸的琵琶骨上更是被鋼索對穿,緊連在牆角的大鐵球上。
    球體泛黑,偶爾有紫芒閃過,鐵球之下的地下卻畫著一幅淡灰的圖陣,暗影不時閃過,與球體的光芒彼此相互呼應,放佛玄奧至極,認真看去又似乎隻是一畫在地上泛灰的古畫,平淡無奇。
    莫非此人是雄師猛獸?竟要這般拘禁?就算是雄師猛獸被如此層層緊縛,隻怕也要消受不起。
    柳七界神色平靜地站起身,走到離牢門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抬首望了望遠處的通道,沉思半響,突然爆喝道:人都死光了嗎?
    *****************************************************************************************************************************************朱小源尚在睡夢中,突然打了個激靈,從打盹的桌子上彈了起來。神色恍惚,目光呆呆地朝上望了望,口中喃喃暗罵了幾句,終究不情願地朝地牢深處走去。
    穿過外牢,儼然是一條三岔口,每條岔道上均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也刻滿了一些繁瑣的符號,仿似堅硬無比,通體暗暗呈暗灰色,當正的石碑上赫然刻著大大的“罰”字,而左右的石碑上刻的字分別是“刑”和“罪”。
    朱小源抬首辨清方向,大步地向右側的小道走去。
    地道蜿蜒約摸有幾十丈,越走向內溫度便越發燥熱,每隔三丈左右便有一盞燈火,約莫走過十多盞燈火,終於走到地道盡頭,地道盡頭處竟然又是一條三岔口。朱小源定了定神,毫不猶豫轉向向右側。拐了一個大個彎,地道豁然開朗,彎道口迥然又折回來時的方向向上伸延。朱小源定睛看了看微微高起的階梯,苦笑一聲,繼續向前又走了十多丈的階梯,才停下了腳步,目光望向前方黑暗處。
    地牢燥熱而陰深,比入口處更是幹燥。
    牢前七尺外擺放著一張石桌,桌麵滿是粉末,桌前散亂的放著幾張石椅。牢門用七,八根石柱撐起,每根石柱均有兩人合抱粗大。石柱上纏繞著青藤,彎彎扭扭的散了一地。石柱後隱約可辨有一高大身影,安坐在地。
    朱小源向著黑暗處朗聲道:晚輩來遲,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黑暗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道:你口上叫得恭敬,心裏早把老夫罵了幾百遍了吧。聲音蒼老而暗啞,他說話曼聲淡氣卻不知怎的,整個山洞隨著他的聲音嗡嗡作響。
    朱小源恭聲道:晚輩最敬重的人便是柳前輩,心中縱有想法,也隻有對前輩的敬佩之情。
    蒼老的聲音冷哼了一聲,淡淡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再尋些石頭來。
    朱小源拱手道:前輩吩咐,自當遵從,卻不知……。。
    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道:你可是要問我,要那石頭作何用處?
    朱小源連聲道:前輩料事如神,晚輩確實有些好奇…。
    蒼老的聲音冷聲截道:“無知小輩也想窺視天機。”此話出口,整個地道都隨著他的聲音晃動起來,高亢的聲音把地道兩旁的燈火震得忽明忽暗。
    朱小源雙耳嗡嗡作響,一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
    高亢的聲音漸漸淡去,朱小源臉上一滯,呆了呆,終究咬咬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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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的燈火又重新旺燃,柳七界起身對著地道入口處道:“你來了。”
    過了很久,果然傳來了回答,一個聲音慢慢道:“我來了。”聲音深沉而沙啞。一個人影慢慢從地道走來,黑衣黑發,一張臉也被一塊黑布遮住,一柄彎刀斜斜插在腰間,一雙漆黑的眸子泛著精光。
    柳七界看著黑色人影,沉思了半響才道:“你找我”。這個不問題問得實在不怎麼高明,也根本無需回答。
    黑衣人卻沉思了半天才答道:“是。”
    柳七界道:你的刀呢?
    黑衣人反手拔出插在腰間的彎刀,雙手握刀,平舉在胸。
    柳七界細細打量著黑衣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往上看了一遍,歎了一口氣,自地上摸起一塊碎碗。目光凝視住黑衣人,啞聲道:“這是我的刀。”
    說完這句話,柳七界像是變了一個人,蒼老的身體挺得筆直,雙目圓睜,佝僂的身子似乎年輕了幾十歲,神充氣定放佛手中真握著一柄無堅不摧的寶刀。
    突然柳七界握碎碗的手向前緩緩探去,神色吃力之極,一刺,再一刺。。。。。。。。。。。。。。。。。。。。連續刺了三次,動作稍顯笨拙,刺出三次後便頓手停住,垂手而立,神色放佛蒼老了幾十歲。
    這簡單的動作乍一看去實在是第九流的蹩腳刀法,但黑衣人卻看得出這決不是九流的刀法,也不是三流的刀術,甚至一流的刀客也使不出這樣的刀法。
    這碎碗的變化之妙,委實已難以形容,竟似已能使滄海納入一粟,將有形煉為無形,每一個變化中,都包涵著無數種變化,每一次刺出,都含蘊著可以開金裂石的力量。
    這招式在別人眼中看來,雖然完全沒有半點氣勢,黑衣人卻已看得驚心動魄,心越神飛直待到半盞茶之後才慢慢挺直身體,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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