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汐見那人身體不自然的晃動，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為什麼。”沒有疑問的語氣在裏麵，仿佛這隻是談談的陳述。
    “你化妝成隔壁餐廳的服務員，借端飲料的機會在我的奶昔中放了藥，之後又迅速換了服裝趕到委托人的住所，再次裝成女仆，藥性發作後我的雙腿無法動彈因而不能參加戰鬥，到除靈結束後你又借喝茶名義使我喝下解藥，”於汐頓了頓，冷眼看麵前的女子，“對麼？”
    一聲刺耳的聲響，是水沸的聲音，那少女愣住，失措的看著身後白煙從壺嘴中竄出。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許久，她終於開口，低沉而咬牙切齒。
    “你在冷飲店和這房子裏上飲料的時候都不自覺的顯出對紅尾的興趣，你那種恭敬的眼神讓我覺得十分奇怪。紅尾不擅同陌生人交流，同陌生人說話的都是我，作為一個正常的服務員至少應該把目光放在說話者身上吧。我就是從那時開始察覺事情的不合理性。”
    她轉過身去，輕輕關上煤氣。重重一聲歎息。
    “繼續。”
    “在冷飲店，在客人用餐過程中按理都應由同一個服務員來服務，上飲料的時間那麼短，怎麼會突然換人。再者，你化裝技術很差，綁眼睛的那塊布太明顯了，頭發又卷得厲害，不得不讓人多看一眼，去猜想這是如何受的傷，偌大一棟日式別墅，隻有你這一個受傷的女仆來照料有點誇張。更何況，在觀戰過程中你曾經說了一句‘看上麵’，這樣冷靜的語氣怎麼可能是對突發事件的反應。”
    於汐故意停下仔細看那人的動作，不出所料的輕微晃動，一隻手支撐著桌麵以免自己倒下，另一隻手捂著臉。
    “你能用那種恭敬崇拜的眼光去看紅尾證明你對她並無惡意，你能事先料到我們會進那家冷飲店並提前在那裏做好準備證明你很了解紅尾的習慣——在接受任務前要喝冰水鎮定自己以便集中精神完成任務，”那女子憤恨的眼神從支撐著的手臂縫隙中射過來。於汐同樣加重了眼神中的力量回擊她的目光。“那位男子是你事先安排的吧，你也算好時間去把惡靈安排好，雖然你用什麼手法我不大清楚。”
    “。。。。。。”
    “但我不明白，你為何要用藥物使我不能參加戰鬥？”於汐抬了抬手臂，肩膀的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讓你知道你與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啊。”許久，那少女突然笑了，笑裏帶著一絲鬼魅。
    “？”
    “然後殺了你替代你在她心裏的位置。”
    於汐哼了一聲，遇到個莫名其妙的人。
    “我之所以讓你在戰鬥中無法插手是想讓你盡快清醒，她和你是不同的，她的能力不容他人埋沒，她的光輝不容他人遮擋，她的優秀不容他人超過。”
    “你這樣認為就證明你已經輸了，”於汐用最緩慢最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字把這句話擊打到這少女身上。“你不要把自己的主觀想法強加於她，”於汐看了她一眼“這不過是你的主觀願望罷了，能殺得了我就來試試。”
    那少女早已被這句話激怒，淡紫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就要噴薄而出的火漿。
    兩人這樣僵持著，說是僵持，也隻是那少女強壓住自己火氣而已，於汐則一臉平靜，他無須她那樣劇烈的感情起伏。
    小廚房中回響著風吹過的聲音，和於汐比定力那少女顯然差的遠。礙著紅尾在客廳裏又不敢怒喊心中很是不爽。
    一聲“兩位久等了”宣告了這一對峙於汐的勝利，他麵無表情的捋了捋遮住眼睛的黑發，轉身回了客廳。
    於汐紅尾拿了除靈的費用向委托人告辭，紅尾依舊無言，也不抬眼看那兩人，隻是輕輕鞠了一躬，那男子滿臉堆笑說著感謝之類的話。於汐看那少女，依然很恭敬的對著紅尾鞠躬，臉上看不出剛才的憤怒。
    紅尾臉上沒有異樣，果然蒙在鼓裏。
    要不是那人打擾，自己必定要逼她說出她下麵沒有說完的話。
    
    紅尾一直低頭走路，絲毫不顧及麵前衝過來的物體，於汐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車。”
    “。。。。。。”
    
    “笨咯。”
  
    “。。。。。。去買火柴吧。”
    什麼年代了她還要買那種東西？
    回家的時候紅尾手中已經有一小袋的火柴了。
    “要去COS安徒生童話麼。”於汐一本正經的問道。
    展現在於汐麵前的是一棟還未成型的小別墅，一張大大的厚玻璃板上有筆的痕跡。別墅大體已經成型，隻是還沒有屋頂。別墅周圍用筆畫著樹池和小路，想必是以後要弄的，所有的這一切，全部都是用一根一根火柴棍搭蓋而成的，不同的地方火柴棍被分割成不同的長短寬窄。
    於汐低低的發出驚歎聲。做工如此之細。
    紅尾將買來的一袋火柴放到一邊：“每次將一個靈送走我就會拿出一根火柴去搭這房子。”
    一個靈就是一根火柴棍麼。
    那麼這麼多火柴棍。。。。。。於汐把臉轉向還在整理火柴堆的紅尾：“你真的很勤奮。”
    “不是因為勤奮。”
    不是？謙虛？紅尾眼中的猶疑一閃而過，恰被於汐補捉到。
    “那。。。。。。”
    “你餓不餓？”紅尾拿著一袋小米衝於汐晃了晃。
    你在岔我的話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