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那個少爺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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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爾驚呼:“塞巴斯蒂安,你幹什麼?”
“難道少爺想坐馬車慢吞吞的去嗎?”塞巴斯蒂安橫抱著夏爾,一股清新的香薰味直直撲入夏爾的鼻腔,夏爾不覺輕嗅了幾下。這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悠遠而綿長的清香。不著痕跡地掩去了情緒波動,夏爾皺眉道:“那我自己會走。”
塞巴斯蒂安笑了笑,說:“請問少爺您的速度又比馬車快多少?”說完便幾個閃身,消失在人類視力範圍之內。空氣微微顫動,殘餘著剛才塞巴斯蒂安身上淡淡的惑人的冷香。
“路澤。”一身藍衣的米特雷亞端坐在宴會的最上位,些許溫情被冷冽的神情遮掩的很好。
“吾王。”塞巴斯蒂安並未跪下,隻施了平常待客用的普通的彎腰禮。“這是我的主人,夏爾·凡多姆海伍。”塞巴斯蒂安介紹道,語氣波瀾不驚,毫不在意四周吸氣的聲音。
“很榮幸見到您,尊貴的米特雷亞陛下。”夏爾怯怯的從塞巴斯蒂安後麵上前一步,輕輕行了禮又急忙躲回了塞巴斯蒂安身後,一隻藍瑩瑩的眼睛緊緊鎖向玉石的地麵,雙手死死攥著塞巴斯蒂安的食指,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夏爾眼中夾雜著不純正的紅。當然,所有人都忽視了這個小細節,因為方才從塞巴斯蒂安口中吐出的話。
“尊敬的路澤·蘭格斯特大人,”嗡嗡的議論聲持續了半分鍾,於是一名地位顯赫的紅發惡魔被推舉為代表,恭敬地問道:“以您如此尊貴的身份卻屈為仆從,敢問可是這位小少爺有讓您甘心為仆的地方。”那紅發惡魔語氣神情都畢恭畢敬,可那雙透著邪氣的眸子裏彌漫的是掩都掩不去的鄙夷神色。
話鋒悄無聲息地將矛頭指向了此時正躲在塞巴斯蒂安身後的夏爾,夏爾受了驚似的將臉埋在了塞巴斯蒂安腰際,嘴角揚起蔑視的弧度,心裏止不住冷笑:羞辱塞巴斯蒂安,想拿我開刀。夏爾不動聲色地在塞巴斯蒂安手心裏寫了兩個字,低低地嗤笑出聲:“塞巴斯蒂安,好奇怪哦,他們是你說的很厲害的人嗎?怎麼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呢?”夏爾仰起頭,碧波的瞳孔映出塞巴斯蒂安俊美如天神的麵容。
那些惡魔又七七八八地炸開了,一如人類一樣愚蠢。片刻又安靜下來,作為代表的紅發惡魔言語犀利:“如此說來,夏爾少爺必是有什麼過人之處了?”頓了頓,見夏爾不語,又一副低眸欲泣的模樣,心喜自己押對了,便得寸進尺道:“莫不是……”話隻有半句,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幾個人見王沉默不語,更是肆無忌憚地笑將起來。
“男寵嗎?”夏爾嗬嗬笑著,語氣已開始陰暗起來,低垂的頭緩緩抬起,晶瑩的瞳仁變幻著黯然的紅。
“在下可沒那麼說。”那人“客客氣氣”地回道。
“好了!”米特雷亞低沉的嗓音傳蕩在整個大廳,全場驀然安靜。“叮”一聲清脆的玉器撞擊聲刺激了每個人的神經,一枚純黑繞白的玉戒順著白玉砌的地板在原地旋了幾圈才停止。
“這是……”所有人都噤了聲,小心地望著王座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子。
塞巴斯蒂安彎腰撿起戒指,單膝著地,將黑曜石重新戴在夏爾拇指上。夏爾撇著嘴:“呐,我說太大了,不要戴的,你偏偏要我戴。”聲音細若弦音,夾雜著一股嗔怪的意味,曖昧不明。
“真是抱歉呢,我的少爺。”塞巴斯蒂安淺淺地笑著,因為明曉夏爾的目的,清淺的笑容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昨夜王杖的核心——黑曜突然失蹤,我剛才還在思考誰有此本事,原來是路澤拿去送禮了啊!”米特雷亞語氣與平日無二,但也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怒氣多大。
“塞巴斯蒂安,這……這是王杖的核心?”夏爾驚訝地張著嘴巴,“那我不能要了!”夏爾拿下戒指放在塞巴斯蒂安手裏,神色有些不舍。
本來米特雷亞想做個人情送給夏爾的,可見到夏爾的不舍轉而想收下了。黑曜送到王的手中,王挑了挑眉,神色安然,在準備遞給身旁侍者時,夏爾怯怯的聲音自大殿響起:“那個,塞巴斯蒂安說,黑曜已經認我為主了,放在王杖上也沒作用了,可是……可是我很喜歡塞巴斯蒂安給的東西,所以……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夏爾斷斷續續地說著,最後半句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半句話有時比一句話的效果要強得多,這可是從塞巴斯蒂安那兒學來的語言的藝術。
“哈哈哈……好個夏爾,不怕我殺了你嗎?”米特雷亞不再收斂自身的狂傲之氣,整個大殿頓時暗了幾分,一些級別較高的貴族還能端坐著,隻不過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冒,而剩下的那些貴族或侍從早已麵色蒼白,汗流浹背,或伏在桌上或跪在地上,努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當然,這種狀況並未出現在夏爾身上。塞巴斯蒂安周圍的氣流依舊如常,那股狂傲之氣似乎在距離塞巴斯蒂安一英尺的地方被不知名的力量生生截斷。
夏爾忽然厭倦了,傲然挺立在塞巴斯蒂安的保護圈內,恢複了往日冷靜漠然的神情,冷言道:“若我說,你動不了我呢。”驕傲的夏爾如高貴的鳳凰般挑釁著拉納德利城的王——米特雷亞。米特雷亞臉上的慍色越來越重,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糟糕。當大部分低級惡魔以為嘴角快窒息而死的時候,他們的王忽然斂去所有氣勢,朗聲大笑道:“好,不愧是路澤所侍奉的主,果然夠特別。若是想要黑曜,就看今夜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敢問您是在懷疑塞巴斯蒂安的能力嗎?”夏爾說完便轉身離去,塞巴斯蒂安亦步亦趨地跟著,留給眾人兩個傲然孤寂的身影。王位上的米特雷亞站起,望著漸遠的兩抹黑影,如那日高塔上一樣的狂氣肆意洶湧。
“唉,少爺,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塞巴斯蒂安撫著額苦笑著望著他家少爺。夏爾摸著右手拇指處,聲音裏滿是戲謔:“作為夏爾·凡多姆海伍的執事,若是……”
“是是是,作為夏爾·凡多姆海伍您的執事,若是連這種程度的事都做不好怎麼可以。”塞巴斯蒂安接過夏爾的話,“可您這戰書下得,真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了,還真像您的作風。”塞巴斯蒂安微帶埋怨,拂了拂額前黑發。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強,而是雙拳難敵四手。這個世界的規則更為殘忍,他們的不擇手段不是少爺所能預料的。
“劉說過,當斷則斷不斷反亂。”夏爾小小的身軀窩在軟椅裏,右手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黑色的指甲與黑色的棋子交相襯映,仿佛融為混沌的暗夜之殤。塞巴斯蒂安不再言語,深邃的紅眸半眯著望向窗外昏暗的日光,斑駁的樹影投在灰青色的牆壁上,乍起的風倏爾穿過木葉湧進內室,桌角的幾張薄紙飄散在地,藍色的墨跡在紙張的蒼白裏熠熠泛著幽光。塞巴斯蒂安俯身拾起散落的白紙,心中暗自歎息半聲。這個少爺呀,還真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