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那個少爺 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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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歡迎回來。”米特雷亞迎風立在死亡之塔的頂上,張揚的藍發鼓風而動,波波向後卷起,俊美的麵容上一雙旋滿紋理的褐色眸子裏翻湧著漫天的迷霧,桀驁不馴的眼神中滿含著淩厲,卻在望向塞巴斯蒂安時隱過一絲柔情。危險的氣息,這是夏爾在靠近那人時唯一的想法,這氣息是比剛才亞格斯王者之氣更甚十倍的狂傲之氣,那不經意流露出的輕蔑神情如同世間萬物都如草芥般不值一提。
“王!”而後趕來的亞格斯和另外幾人恭敬地跪地施禮,看到塔頂藍影點頭後方垂垂立在一旁。米特雷亞的眼神淡淡瞥過塞巴斯蒂安懷裏的夏爾,調笑道:“路澤,從哪裏誘拐來這麼可愛的孌童。”張狂的眸子掃過遠處的森林,邪氣地勾起一抹笑意。
“我……我才不是什麼孌童呢!”夏爾就著塞巴斯蒂安懷抱的姿勢,像受了驚的貓咪般往塞巴斯蒂安的懷裏縮了縮,“塞巴斯蒂安他說要……要……要帶我去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嗯,就是這樣的,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夏爾躲在塞巴斯蒂安懷中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隻能聽見他一個人喃喃著不知說了些什麼,精致的小臉埋在塞巴斯蒂安胸口,雙肩開始不住地顫抖,低低的嗚咽聲傳出。
在場的所有人,連同塞巴斯蒂安一起怔住了,這是什麼狀況?但是隨即塞巴斯蒂安邪魅的勾唇一笑,少爺還真是可愛呢,竟然搞這樣的惡作劇,若是如此,少爺,我便陪你演一場。
“夏爾!”塞巴斯蒂安溫柔的氣息拂著夏爾雪白的脖頸。夏爾自心底顫了顫,那一聲“夏爾”是如此溫柔,如情人間的低語,柔的仿佛能融掉世間所有冰雪。
“嗯?”夏爾迷茫地仰起頭,湖藍色的明眸蒙上了一層薄的水霧,朦朧而純潔,無辜而澄澈。塞巴斯蒂安被望得失了瞬間的神。
“我說過的,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會站在你身後背叛全世界。”塞巴斯蒂安說得真誠,一字一句都含著濃濃的情意,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小人兒。而對夏爾來說,這一句話帶來的震撼絲毫不亞於剛才的那句“夏爾”,他忽然憶起了那日在似血夕陽下,在大眾墓園裏,塞巴斯蒂安的那句“yes,mylord。”當時他的命令是世間任何人都可以背叛,隻有騎士不可以,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他,隻有塞巴斯蒂安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決不允許背叛我,這是命令。yes,mylord。那算是命令,如今這樣又算什麼呢?做戲而已!若不是夏爾明白隻是在演戲,他也許早已陷入那個紅發惡魔所謂的諾言中無法自拔了吧。
“少爺,可滿意在下的表現?”塞巴斯蒂安俯在夏爾耳邊,低語。外人看來則是情人親密的耳語。夏爾卻仿佛被剝去了所有力氣,合起雙眼無力道:“我累了,帶我回去吧。”沉沉微帶稚氣的聲音塞巴斯蒂安卻聽出一股無法言明的滄桑感。
“是。”
塞巴斯蒂安朝米特雷亞彎腰施了告退禮,然後魅影般遊移著消失在天光盡頭。
睜開眼,映目之處滿是陌生,夏爾眼中閃過一抹猩紅。拖著鞋移到落地窗前,藍色的窗簾將窗外昏暗的日光一絲不漏地擋了去。習慣性地撫著右手拇指,又不覺啞然:嗬,又忘記了呢,我已不再是凡多姆海伍家的家主。
“少爺,您醒了。”塞巴斯蒂安換掉了原先那套燕尾服,著了另一件執事裝,捧著夏爾的新禮服進了房。夏爾瞄了一眼塞巴斯蒂安的新衣服,眼神不著痕跡地暗了暗,沒有言語。
“下午去拜訪你們的王。”在塞巴斯蒂安打了個漂亮的領結後夏爾抿了抿嘴角說道,右手空蕩蕩的拇指讓他極不習慣。
塞巴斯蒂安餘光瞥見了夏爾微動的手指,淺笑,手裏依舊繼續著工作捧給夏爾一盞空茶杯,待到夏爾品味完,款步走到夏爾麵前單膝著地,牽起夏爾白皙的小手,將一枚深邃如夜的暗黑玉戒套在夏爾的拇指上。塞巴斯蒂安在黒戒上輕輕落下一吻,笑道:“沒有了它,我都覺得不習慣。”原本隻是純黑的玉石在被吻後瞬間溢出混沌的琉璃白暈,絲絲相扣盤繞再其表麵,而下一瞬又仿佛解開所有束縛被放逐般逆向另一個方向,盤桓著,如浩瀚無際的宇宙潛入千縷銀魂。轉瞬又化成暗紫蒼穹中的璀璨星辰,滴滴碎在夜幕盡頭。
“黑曜石。”夏爾凝視著那枚暈著銀絲的戒指,低吟道。
“少爺對玉石頗有研究呢!”塞巴斯蒂安將那套黑色手套收起,說道:“我剛才已經解放了它。少爺,若您再印上吻,它便是您的私人物品了。”塞巴斯蒂安禮貌地告退並帶上了房門。屋內夏爾一個人坐著,臉上有散不透的紅暈。這……這不相當於間接接吻嗎?啊不!這就是間接接吻啊!混蛋塞巴斯蒂安!夏爾心裏誹謗著,手卻向唇角移去。冰涼的觸感意料之中的舒服,卻意料之外的溫暖,嘴角不覺勾起。
“對了,少爺。”塞巴斯蒂安眉眼帶笑地打開房門,“恰巧”看到了夏爾吻著戒指微笑的一幕,眼中的笑意深了一層。
這家夥故意的,夏爾憤憤著。
夏爾先尷尬地把手拿開,努力恢複了常態,問:“什麼事?”
塞巴斯蒂安沒有先回答夏爾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讓夏爾無語的話:“少爺果真是喜歡啊,也不枉我昨夜潛伏了小半夜去取。”
“你偷來的?”夏爾斜睨著自家執事,語氣裏不乏嘲諷。
塞巴斯蒂安撫著下巴,不覺得有何不妥:“強者為尊,能者居之,如此而已,又何謂偷?”紅眸的惡魔隱去了一抹不屑,才又笑著道:“不過,這枚黑曜的原主也還真是厲害,竟浪費我五分鍾才解放‘束’。是迄今為止我遇到最難解的呢!”一臉惋惜不已的神情,仿佛他花的不是五分鍾,而是五小時五天一樣。
夏爾漫不經心地拂了拂散落額前的碎發:“貌似我問的問題不是這個吧。”
“是的,少爺。”塞巴斯蒂安伏了伏身,道:“請問少爺晚間赴宴是以什麼身份出席?”
不提還罷,一提夏爾就氣悶不已。昨天自家是中了哪門子的魔障,無緣無故搞什麼惡作劇,沒弄得塞巴斯蒂安不知所措,反倒是自己,被他說得臉紅心跳的,還留下這麼大一禍根。唉,天做孽,又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說呢?”夏爾竭力克製了把塞巴斯蒂安暴打一頓的衝動,咬牙切齒地朝著對麵笑的無害的某塞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