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 同乘一馬泯恩仇 獨擋五絕分勝敗(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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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彥稱李鶼生得像汴京第一名妓李師師,言語之中,充滿無限遺憾之情,聽得古彥續道:“李師師才藝雙絕,汴京的文人雅士,公子王孫競相爭奪,隻求見李師師一麵。”秋池說道:“我也聽說汴京有位李師師生得婀娜多姿,可她也有三十好幾的年齡了,我就不信她還能迷得了那麼多人。”
    古彥歎道:“未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說,可見過她的人都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道君太上皇帝、周邦彥周大才子都為之傾倒,汴京之人,以得見李師師一麵為榮,因此汴京要道往往水泄不通,世間男子為之鬥毆之人更是比比皆是。道君皇帝趙佶想一人獨吞李師師,對那些找李師師的男子則是痛下打擊,但慕名想見李師師之人卻絲毫未減。家師曾派我到汴京辦事,有幸見尊榮,至此之後,便再也未見到她了。”古彥最後幾句話得愁緒滿懷,顯然他依舊對那李師師念念不望。
    秋池佯怒道:“李師師豈不是和以前的什麼妲已、西施一樣,隻會迷惑國君?現在國家飄零,人民處於水生火熱之中,那昏君趙佶毅然拈花引草,真是紅顏禍水。”古彥眼睛眨也未眨,黯然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昏君趙佶未遇到李師師,他會變得更昏庸。李師師氣質優雅,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美人,她更是深明大義,屢次說昏君招降水泊梁山的英雄們,讓他們替國出力,共禦外辱,而且她不定期勸說昏君,讓他聯合方臘義軍,而不是剿滅他們。更何況她現在昏君趙佶已將其位讓其子趙恒,李師師又何來迷惑君主之嫌?”
    秋月撅著嘴,說道:“那好啊,她那麼好,你的武功又這麼高,你為何不用武力將她搶來做老婆呢?”古彥依舊癡癡地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剛說完這句話,猛然省悟過來,向秋池望去,隻見她臉脹得通紅,忙陪笑道:“可她怎麼和秋池比呢?秋池比她年青,比她可愛。那李師師已徐娘半老,秋池則是剛綻放的花朵,清香貽人。”秋池立時由怒轉喜,笑道:“你不會騙我吧?”射月也覺得好笑,那古彥說話很得體麵,更是將秋池哄得笑笑嘻嘻,可在談起李師師之時竟行馳神往,早把秋池丟在了一邊,想那李師師必有過人之處。
    射月向孟浪望去,見他沉默無言,心道:“孟大哥對李姑娘一片癡心。倘若他見到李師師之後,會不會像古彥那樣不知所雲、迷迷糊糊?”
    孟浪忽然背起李鶼,對古彥道:“古公子,借馬一用。”古彥尚未答話,秋池卻忙笑道:“好啊,好啊!”心裏樂滋滋地想到:“借孟浪一匹馬,隻剩下一匹馬了,我和古大哥就同乘一馬,雙宿雙飛了。”將目光移向古彥,見他無多大反應,將嘴巴一撅,問道:“你看怎麼樣古大哥,?”
    古彥笑道:“既然秋池都答應了,我還有什麼話說!”秋池泯然一笑,對孟浪說道:“我們借你一馬,你和射月同騎,可暈倒的女子,怎麼辦?”孟浪淒然說道:“我和鶼妹妹同乘一馬。”又對射月道說道:“射月妹妹,現下好了,古公子武藝絕倫,遠比我強。他會好好保護你。”
    射月原來不舒暢的心,變得更陰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想回鳳凰山莊?”孟浪點了點頭,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將眼光掃在李鶼身上,黯然歎道:“她一直在叫尹天仲的名字,隻有將她送到尹天仲身邊,她才會活得更開心。”也不等射月回答,來至古彥身旁,說道:“我知道古公子是位翩翩君子,方才我所言之語,倘若得罪了令師,還請原諒。我現將義妹托負給你,若我能活著回來,我自然能找到你們。”孟浪平生從不對人低三下四,這次竟求別人的幫助,連他自己也也敢相信。
    古彥慨然說道:“孟兄但有所求,古某萬死不辭。”孟浪滿臉感激表情,一發一語,將李鶼抱上了馬,“駕”,雙腿一夾,抓緊韁繩,那馬如騰雲駕霧一般向西南飛馳而去。射月怔怔地望著那遠逝的馬兒,腦子全是空白。突然她覺得眼睛模糊了,原來淚水早已洗滌了她的整個眼球。
    遠了,模糊了;更遠了,更模糊了••••••
    如果說淚珠是傷心之沉澱,那麼射月早已超出了傷心的範疇。秋池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那孟浪真不是個東西,哪有將自己義妹置之不理的?”射月也是不答話,跑到馬旁,翻身一躍,早登上了馬,手拍馬背,握著韁繩,大聲斥道:“駕!”這馬兒便向孟浪消失的方向逐去。
    荒草淹沒不了別樣情,天涯海濤歸路難
    且說孟浪將李鶼放置在馬背上,雙膊挾著她的腰,提著韁繩,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一路馬不停蹄,春花蘭桂都如倒退一般,一現即逝,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孟浪雖則傷心,畢竟是血性男兒,隻將淚珠深藏中。他不住在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忽然地蘭香陣陣,竟是從李鶼身上散發的胭脂味,孟浪心中一蕩,使勁地摟住李鶼,好像有人要奪走她,忽地心頭一熱,俯身向李鶼唇上吻了去。
    孟浪長吻一番過後,呆呆地望著李鶼的麵容,雖然她依舊在昏迷中呼喊著尹天仲,他也不在乎了,隻希望這條路能通向那遙遠不可及的瑤池玉海,這樣,他便可永遠地幸福下去。
    “本朝柳七有《蝶戀花》雲: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生此世,我被世人看成一位冷麵無情的江湖惡人,但我絕不後悔為你付出。即使你永遠不理我,我也毫無半點怨言。”孟浪如是想到。
    情迷神往,便目不轉睛地望著李鶼,忽見她眼睛微微一睜,竟然醒了過來。孟浪喜道:“你醒了。”李鶼先是一愣,再者一慌,“啪”的一聲,早搧了孟浪左臉一個耳光,冷冷說道:“淫賊,你幹什麼?”
    孟浪隻覺得左臉隱隱脹痛,也不搭理,繼續駕馬向西南行去。李鶼一時著了慌,見衣服完好無缺,心下稍寬,卻發現孟浪正摟著自己的腰,更是怒不可抑。她用盡全力掙紮,始終擺脫不了孟浪,思及自己人是個不會半點武功的弱女子,幾乎哭了出來,大聲罵道:“死淫賊,你到底想怎麼樣,?”孟浪哀然歎道:“你不想見你的天仲哥哥?”
    李鶼臉上一紅,瞬間雙顯現出無限關懷的神色,忙問道:“你把他怎麼了?”孟浪冷聲笑道:“那小子,機靈的很,早就逃走了。”孟浪不明白,對李鶼說話為何要冷言冷語,不像對射月說話時那等柔聲關懷,或許是因愛成恨吧!
    李鶼長舒一口氣,臉色也平和下來。孟浪冷冷說道:“怎麼?他逃走了,你很興奮?”李鶼狠狠說道:“不關你這惡賊的事!”孟浪冷笑道:“哼哼,惡賊!我什麼時候對你做惡了?”
    李鶼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說道:“你斫斷了天仲秋哥哥的劍,而且還在我臉上留下了一道疤痕,這難道不算做惡嗎?”孟浪心如刀絞,狂笑道:“對,我是惡賊,!我是惡賊••••••我是天下最毒的惡賊。”他是痛苦李鶼袒護尹天仲,最後的笑聲竟如鬼魅一般令人恐懼。
    李鶼忽想起他在尹家發狂時,在自己人的臉上留下一道疤痕,現下他又發起了狂,不知會有什麼樣事發生,內心的恐懼更甚,竟不敢答話。
    孟浪良久未聽她的言語,依舊冷冷問道:“怎麼?變成啞吧了?”李鶼說道:“你發狂的樣子令人恐懼,我不敢說話。”孟浪一怔,柔聲說道:“那我以後再也不發狂了。”這句話是他當麵對李鶼說的第一句溫柔的話。
    李鶼心想:“這惡賊一會兒怪笑連連,一會兒柔聲細語,怪不得我爹常說,江湖上奸詐狡猾之人數不勝數,這孟浪就是奸詐無比的惡人,我和天仲哥哥一起闖蕩江湖,應處處小心為好。”便大聲喝道:“放我下來,你這惡人,又要對我施什麼詭計?”
    孟浪勃然變色,冷冷說道:“我偏不放!”李鶼又說了幾遍:“放我下來!”孟浪一聲未吭,一直駕馬向西南而去。李鶼心下一橫,往孟浪胳膊處狠狠咬了下去,隻咬得他鮮血直流,尚不滿足,又用指甲使勁抓他傷口之處。
    孟浪吃痛,用眼睛望了望李鶼,一言未發,又將眼光拋向了前方。李鶼莫名其妙,見他的傷口處血也不吭聲,世上邪魔歪道也真夠邪門!李鶼突然柔聲道:“你不要緊吧!”
    孟浪受寵若驚、喜不勝收,這倒是李鶼第一次用這麼柔和的聲音和自己說話,他早忘了身上的疼痛,柔聲答道:“我不痛,隻要你不恨我,我受再大的傷也不會覺得痛。”李鶼心道:“惡行不改,又用花言巧語來騙我,我何不將計就計?”當下說道:“隻要你放我下馬,我找到了天仲哥哥,就再也不會恨你了,而且還對你感激不盡。”
    孟浪心中一涼,原來她使終不忘尹天仲,忿忿地說道:“好,我放你下馬。”李鶼正自欣喜,忽覺得孟浪雙手一撒,自已身子一晃,反而摔下馬來,隻覺得雙腿一陣酸痛,原來摔折了腿。李鶼抬頭望著孟浪,見他眼露凶光,哼了一聲,就駕馬遠去了。
    李鶼知道孟浪故意將自己摔下馬,對其更是憤慨不已,可也隻得無可奈何地望著他駕馬遠去,心裏暗驚:“要是再遇上惡人,那如何了得?我現在雙腿不能動彈,難道隻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心裏剛想到這裏,嗒嗒嗒的馬蹄聲從東北方向傳來,由遠及近。
    李鶼臉色抖然變青,黯然神傷,自言自語說道:“若再遇到像秦催華那樣的淫賊,我隻有以死來明自己人的清白。”
    馬蹄聲更近,急促地如天上的流星!
    李鶼向那馬兒望去,見馬上端坐一位妙齡少女,觀之可親。那女子滿臉愁容,秀麗貽人,見到李鶼後,“咦”了一聲,忙躍下馬來,眼睛隻盯著李鶼。李鶼見那位女子紫裙飄飄,和藹可親,臉上俏美,掩不住一股嬌羞之色,忙道:“這位姑娘,請幫幫我,我遇到了壞人,被他摔下馬,摔折了雙腿。”那女子疑問道:“孟大哥呢?他決沒有好好保護你?”這名女子正是射月,她急馳來逐孟浪,隻見到了摔折了腿的李鶼,心下不安,生怕孟浪出了什麼意外。
    李鶼聽那女子稱孟浪為“孟大哥”,心下慘然,狠狠說道:“原來你和那大惡人是一夥的”射月臉露疑問之色,用同樣疑問的語氣說道:“是孟大哥將你摔下來的?”李鶼料想逃不出孟浪的股掌,冷笑幾聲,說道:“你不要裝算,你和孟浪大惡賊是一路人,怎麼會不知道是他抓了我?”射月也不答話,慢慢地扶起了李鶼,將她拉到馬旁,準備助她上馬。
    李鶼也不推辭,心道:“這位姑娘心地善良,或許受到孟浪惡賊的威脅,才和他一起為惡。我應以善言誘之,讓她重歸正途。”當下問道“姑娘芳齡?”射月靦腆答道:“一十八歲整。”李鶼道:“我一十九歲整,比你長一歲,就稱你為妹妹,如何?”射月望著李鶼,說道:“可以,我可以叫你姐姐但你必須告訴我,孟大哥到哪裏去了。”
    李鶼笑道:“好妹子,快告訴姐姐,你有什麼把柄在孟浪那惡賊手裏,為何要對他服服帖帖?”射月用疑問的語氣說道:“把柄?沒有啊,他是我的義兄,而且他還救過你,你為什麼說他是惡賊?”李鶼眉毛一皺,柔聲說道:“好妹妹,不用怕,快告訴姐姐,你為何要和那孟浪惡賊一起做惡?古人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你也是被孟浪所逼,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和我一起到鳳凰山莊去,我讓天仲哥哥幫你逃脫孟浪惡賊的魔掌。”
    射月聽她左一句惡賊、右一句惡賊,怒容立時布滿臉上,大聲說道:“你那天仲哥哥是貪生怕死的小人,孟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才不是惡賊呢!”於是將尹天仲丟李鶼於不顧,孟浪不畏生死欲攜李鶼回鳳凰山莊之事都向她說了一遍,說得勤勤懇懇,毫無掩飾之色。
    李鶼搖搖頭,笑道:“好妹子,不要騙我了,你和孟浪是一夥的,你受他蒙騙,我不會怪你。”雖如此說,可心中總是惴惴不安,自思:“這丫頭說得毫無誇張之色,難道天仲哥哥真的對我這生死於不顧。算了,是這個丫頭太善良,定是受了孟浪惡賊的蒙蔽,將自己聽來的事當成真正發生的事來說於我聽。”李鶼的神色稍定,問射月道:“這些事都是你聽孟浪的片麵之言,是不是?”
    射月眨了兩次眼睛,鄭重道:“不是,都是我親眼所見,否則你和孟大哥也不會同騎一馬往鳳凰山莊趕。”李鶼恍然大悟,疑惑慢慢消散,可自己雙腿骨折卻是孟浪所為,這惡貫滿盈的惡徒,難道也會良心發現送自己人到鳳凰山莊去?
    可天仲秋哥哥怎麼會丟下自己人呢?莫非他有十分重要緊急的事,為大全而不拘小節者,大英雄、大豪傑也,天仲哥哥就是這樣的大英雄,大豪傑,他將自己丟下,也是為了顧全大局,自己是知書達禮、善解人意的大家閨秀,又怎麼能因如此小事而過於責備天仲哥哥?
    李鶼開始胡軌亂想起來,終於為尹天仲擺脫幹係找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當下便笑嬉嬉地道:“好妹子,不如我們一起回鳳凰山莊,我天仲秋哥哥必然會重重感謝你。”射月驚訝不已,她使不明白李鶼為何這樣執迷不悟,又欲勸說她。
    卻聽得西南方向馬蹄聲又響。“駕、駕、駕”,這竟是孟浪駕馬的聲音,射月麵露喜色,欲迎上去答話,可李鶼卻揪住她的衣襟說道:“那惡賊又來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射月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位李鶼大小姐對義兄的冷寞已達到了無可理喻的程度。她隻盯著李鶼,不知該說什麼話,可一陣喊聲將其帶入現實。
    “射月妹妹,你怎麼也來了,點蒼派那群人都要捉你,離鳳凰山莊越近,你就越危險。”這是孟浪的聲音,他人形一晃,早已勒馬停駐,躍下馬來,又把眼光移到了李鶼身上。二話沒說,扶著李鶼坐倒在地,用手抓住李鶼的雙腳。
    李鶼大驚,以為孟浪會有非禮行為,罵道;“死淫賊,你想幹什麼?”孟浪並不答話,隻是輕輕地扭著李鶼的小腳,射月也是著了慌,她輕聲說道;“孟大哥,這裏不方便吧,而我還在這裏,你若真的喜歡李姐姐,應當明媒正娶,如此用強,與秦催華有何兩樣?”孟浪依舊不答話,將是目光在李鶼腿上移來移去,忽地卷起了她的褲管。
    李鶼已泣不成聲,她將眼睛緊緊閉著,不敢再看如此邪惡、醜陋的大惡人,隻將眼淚往心裏咽。李鶼萬念俱灰,隻求能一死,卻聽得孟浪柔聲說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發脾氣將你摔下馬來。”他說為些話時,臉上滿是懊悔和自責的神色。伸手取出一些肓來擦在她傷腫之處,替她接骨療傷。
    李鶼頓時放寬了心,暗自喜道:”這孟浪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他總算有點良知。”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孟浪道:“接好了,過十天半月,就可以行走如常了。”射月知道大功已告成,忙笑道:“李姐姐,你很快就會好。”
    李鶼也不像前那樣恨孟浪了,可對他依舊沒有好感,形同陌生人,說道:“那好啊!你們借我一馬,讓我去找天仲哥哥吧!”孟浪又是一愣,可這次沒有發狂,平心靜氣地說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忘你的天仲哥哥,好,我送你去。你一個人在路上,腿腳又不方便,我放心不下。”射月連忙接著說道:“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孟浪搖搖頭,說道;“此去鳳凰山莊必是凶多吉少,他們都要捉你去要脅你娘,我怕到時雙拳難敵四手,不能保護你周全。”
    射月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怕,再大的危難,我也不怕,倘若你被點蒼派眾人捉去,我孤零零在世上無依無靠,還不如和你們一起闖龍潭虎穴。即使死了,也正應了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孟浪平時總感覺射月很是柔弱,需要人照顧的小姑娘,聽了她這番慷慨昂的言語,精神為之一振,即使是龍潭虎穴,也非闖不可。
    孟浪“嗯”了一聲,說道:“那你必須聽我吩咐,假如發生衝突,我和那群人糾纏,你必須設法乘機逃脫。”射月笑道:“好!我聽你的!”竟如稚童一般歡呼雀躍起來。孟浪扶著李鶼上馬,自己則坐在她的身後。
    李鶼雖對這位“孟浪惡賊”無甚好感,可想到就要與自己的“天仲哥哥”見麵,興奮得難以言啟,也不爭吵著要下馬,隻是盡量將身體往前傾,不與這“孟浪惡賊”靠得太近。她還不知道,在她昏迷之時,這無恥至尤的“天下最毒的惡賊”早已偷偷吻過她,否則,此時她怎麼會願意和他心平氣和地找她的“天仲哥哥。”一路上,李鶼並不和孟浪說話,隻是愛和射月言談,仿佛孟浪是塊木頭一樣。
    雙馬並駕,猶如遊人漫溯一般,走走停停。射擊月見李鶼並不和孟浪說話,就乘隙和他聊些閑話,免得他一人空自無聊回首。如此這般,這條道路雖則悠長,其實孟浪希望它更悠長,這樣便可與自己朝思暮想的“鶼妹妹”永遠不停地走下去。又想起自己委身李家作奴仆時,雖時常可以見到李鶼,可從未如此親密過,二人同乘一馬,也可稍解當時心境的苦悶。
    時也悠悠,路也悠悠。他三人乘悠閑之路,可江湖並不悠閑。“啊••••••”,一陣喊叫聲響徹山穀,接天入雲,有振天地、泣鬼神之象,山崩地裂之雄壯。
    孟浪心中一驚,聽那聲音是一位中年女子所發,其內力之深,非可揣測。幸好那中年女子至少也在幾裏之外,他們三人倒不必擔心遇到這位武林高人。可誰有聲傳千裏的內力呢?看來這女子的功夫遠勝於古彥、尹兆淩、無常黑白子,甚至可與空靈道人謝遊、老子等人並駕齊趨。
    射月和李鶼都竦然,臉露驚惶之色。李鶼甚至忘記男女之嫌,俯身貼在孟浪身上,驚驚顫顫地說道;“我怕!我怕!”孟浪則安慰道:“不用怕,這人離我們很遠,一時半會追不到這裏來。”李鶼點了點頭,說道:“天仲秋哥哥,有你在我身旁,我什麼也不怕!”孟浪心一寒,原來她將自己當成了尹天仲,一時醋意大生,恨不能將必天仲秋碎屍萬段。李鶼也警覺起來,她想起所倚之人並非“天仲哥哥”,臉上即紅了起來,又將身體向前傾,不敢再和孟浪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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