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提著隻有幾件小月和君生前喜歡的東西，我帶著一月站在了主屋的門前。
    “媽媽，我們以後住這裏嗎？這裏好大啊，好漂亮啊，媽媽你快看還有噴水的池子，為什麼上麵的小孩子能噴出水來？”一月興奮的在鐵門外指著裏麵的噴水池子問，圓圓的小臉都快要嵌進鐵門的縫縫裏去了，說不出的可愛。一年前買的衣服，有點褪色，一月是個很乖的孩子，所以衣服也沒有什麼破洞，隻是這樣的一月站在這裏真的讓我覺得有點傷感。蹲下，用手輕撫著一月額頭冒出的汗水“一月，以後這個就是你家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這個家裏的主人，沒有人有權利趕走你，知道嗎！”
    “嗯！”一月認真地點頭，那表情像極了君承諾我要一輩子的表情，君我好想告訴你，現在的一月越來越像你了，連承諾都認真無比。
    鐵門摩擦地麵發出特有的承重感，從門裏麵走出了一個瘦高的年男人，算不上禮貌，多年的修養使他麵對我們的母子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老太太在裏屋等你們，請跟我來。”
    沒有心情看四周如畫的景色，沒有感情的地方就算是遍地黃金，翡翠瑪瑙嵌牆，也隻不過是糞土一堆。跟著管家來到了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的門被打開，十幾米的落地窗，敞開的窗簾，讓陽光肆無忌憚地散在窗前的檀木桌子上，旁邊坐的正是老太太。感覺到腳邊一暖，知道是一月躲在自己身後，拍老太太嚇著一月，就彎下身子在一月耳邊說“一月乖，那個是一月的祖母，她會好好疼愛一月的。”一月似信非信地點頭，也許在一月的小腦袋裏根本不知道祖母是什麼，我輕笑。
    “過來坐吧。”命令的口氣，不夾帶任何感情，僅僅在看到一月時，我才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母性，天地下的女人就算在冷酷總歸還是會有東西讓她們動容的，眼前這個叱吒風雲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這孩子就是一月！”老太太的眼睛一直沒理開過一月。
    “他就是你孫子。”我沒有看老太太，一月的存在感我會讓他充實起來的。
    “夫人，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請少奶奶和小少爺過去。”管家低著頭，打量著一月沾滿泥的鞋子，這一路過來，稀稀拉拉地也留下了不少腳印。管家明顯有潔癖，手上的白手套也很是晃眼。
    老太太一記刀眼，怪管家多嘴。轉頭笑的異常慈祥“一月，先去洗個澡，再來陪奶奶玩好不好啊！”
    一月抬頭詢問我的意見，我笑著點頭，孩子的心總歸是簡單的，在一月的眼裏，眼前這位衣著華貴的老太太正對自己笑的慈祥，一聽到有人陪自己玩，當然也開心的打緊。
    目送蹦蹦跳跳離開的一月，我微笑的臉也開始僵硬起來，“你隻想要這個家族繼續下去，我也不搞破壞，既然我們的目的一致，就沒必要互相攻擊，你說對嗎，奶奶！”
    “奶奶？別以為有個孫子當籌碼，我就會敬你幾分，搞清楚自己在這裏的地位。我才是一家之主，我想讓你們活，你們就得給我開開心心地活著，我想讓你們消失，沒人會記得你們。”
    “我是看在一月的麵子上才叫您一聲奶奶的，就算您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先撇開我不說，就那個自稱我母親的人也不好對付吧。”窗外的陽光依舊刺眼，卻感覺不到溫暖。
    “哼，你是在威脅我，我在這城市裏拚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老太太始終沒有裝過頭來，隻能看到她的側臉，讀不出情緒。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人年紀大了就容易累，我要休息了。”
    說實話，麵對這樣的老太太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慨，有同情也不有畏懼。
    抬頭再次看天空，蔚藍的天空很美，很純淨。看著這樣的天空，還有誰會去想那陰暗麵裏發生的事情。戰鬥的號角無聲地響起，戰火的硝煙已經燃起……如果還有機會看見這樣的天空，我希望那是一切都結束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