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尤記水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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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墨跡樓格外安靜,隻有我們幾個還在廳內。
茶茶在修畫,淵徊對著燈不知在擺弄什麼,看著像是厚厚的書卷。我望著手裏的出水美人圖,一籌莫展。
木以白的畫,我觀察了許久,仍是毫無頭緒,不知從何處下手。明顯的潮壞了,畫上美人輪廓模糊,墨色褪盡,幾乎壞掉大半幅畫。難的是,這是出自名家之手,一筆一墨都動不得分毫,以我的水平,畫筆都難起。尤其是,這畫,是青流一派最為盛名的宋青失所作。
宋青失的字畫出名的千金難求,他的為人也很是出名,有人用三個字來形容他:怪、傲、奇。首先這怪字排了第一,說的就是指他性格怪僻,求畫之人中,皇親國戚之類拒,位高權重者拒,越是有錢越是有權越是高高在上,通通拒之於千裏,擺明了不求財不求名不求利;說他傲,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誰站在他麵前都不如他的一筆一墨一幅畫來的重要,他愛畫便就畫了,不愛畫,天子眼前他都不曾抬頭過;這奇,稱的是他的才,天縱奇才便是宋青失三字的最佳詮釋。
所以這樣一個人的畫,我動得了麼?想必茶茶白日定是沒看清這畫,不然就接不了了。這下可好…我能怎麼補上?
心中正想著此畫如何是好,那邊傳來淵徊的聲音,“那畫,怎樣了?”
問我麼?這人的眼光有所變化,沒了放蕩,添了點隱隱的什麼東西進去,看起來不是平日裏的那個徊爺。
是木以白的這畫吧,他問的。
“沒什麼頭緒,這畫恐怕難辦了。”我沒說它是誰的,既然是宋青失的,那麼木以白一肯定不是皇親國戚,二也不會是家庭顯赫的管家小姐名門千金,又是送到這來,其實也是知道這畫底細。她不說,那我也不必說。
那畫上的美人雖模糊了,但赤裸著的足卻是還露著清晰可見。是一雙大腳。這就是問題了,也是我不必說的原因。宋青失十年前一幅大腳美人圖可是直接引發了一場冤獄,上千人受牽連被殺被斬被流放。
淵徊所問,正是我手裏這幅赤足美人圖。
茶茶探過身來看,沉默不語。果然,她也是知道的。
“這畫不是你所能動的。放著吧。”茶茶收起畫卷,放入畫櫃中。淵徊也不看,隻對著我說:“等掌櫃的回來再說。”他也不問那畫是什麼,徑直這樣決定了?
直到我見著大掌櫃那天,我才明白。大掌櫃大掌櫃,掌管著樓中最重要的那個畫櫃,他是唯一可以動畫櫃的人,唯一就此決定此樓之翻覆的人。因為,那裏麵全是收錄他自己當年所作的反畫反字!
但凡那些畫,皆是禎裱之尾處帶有一小束金色流蘇。淵徊白日便是見到木以白這畫上極短的快要認不出的流蘇,才認了出。
那麼這個木以白,是怎麼會有這畫的?
望了望那個畫櫃,沒由來,我想到了胡降雲。
到了關們的時間,我和茶茶,淵徊,都不再提畫。葉瀾寂正收完筆墨,排列著桌上紙卷。
為何這樣的小事,到了他手裏卻是好看的很。溫文爾雅。